第十章 故人
素锦在偏厅寻到柳无依,此时柳无依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素锦踟蹰了片刻,缓步上前“小姐,你何必如此对公子?”
“怎么?你心疼?”柳无依犹自闭着眼出声。
“小姐,我只是想你之前说的话,会不会……”素锦绕到柳无依身后,手掌扶上她的肩,放低声音道,“小姐,要是公子真的怨恨于你,那该怎么办?”
“哦?”柳无依拖长声,“那也挺好。怨恨可以增加他的动力,让他能更快的成长。”
“可是,小姐,难道你不怕……”
“怕?我原本就是养得一匹狼来,我还会怕被他咬?”她一点都不担心多余的,只要能达成她报复的目的,就算她将来真相暴露,她也会被那匹狼吞掉也无所谓。
素锦有些心惊胆颤,额头也冒出了细汗,“小姐……你这是……”
“闭嘴。”柳无依低喝道,“素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为那个孽徒打主意?这几年你越来越多事了。不该你管的就少开口!”
“小姐,你怎么不知素锦向来最担忧的还是小姐!”素锦抽回手,唉唉叹道,“小姐,试想你真的将公子培养成你想要的那样,一旦他知晓你是利用他,他一定很生气,他既然弑父都可以,反过来弑师就更简单了!”
“你以为我会怕?我既然一开始就打算作恶,还怕什么报应?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何况,他敢?有那个能耐吗?”柳无依挥手将素锦挥退,“出去,我不想再和你说。”就算君怀璧真超越了她又如何?那时候的君怀璧也就是比她柳无依更加怪物。只要毁了他,就足够毁了尹长风。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要的!
素锦咬了咬唇,低落的应声,“是,小姐。”
素锦缓步往屋外走,几乎一步一迟。对比着柳无依的决然坚定,她也很茫然也很无措。
素锦还未走出门,玉笛忽然来报,“庄主,有人上门拜访,说要求见庄主。”或是因为浣花之故,玉笛面上也无笑容。
柳无依不觉得有什么人是必须要见自己这个庄主的,折梅山庄一直以来都是琴幽等人出面,江湖上基本没有人知道折梅山庄出自她手。柳无依本该直接回绝,不见任何外人,却随口问到,“什么人?”
“那公子自称齐仕悦,说是齐葛氏之子。”
“齐仕悦?”柳无依并不认识,何况之前也不过随口问,便想说不见,可未开口,脑中突然晃过什么,“齐葛?带他去屏影室。”
“是。”玉笛返身而去。
柳无依从椅子上下来,也出了偏厅,往右方而去。
所谓屏影室,其实就是一间以屏风隔离的暗室,中隔屏风将主客分割两边,人入后关门便四面封闭不见有光,以烛为光,屏风投影,不见人,只见影。
“柳无依坐在内侧,透过屏风,勉强瞧出齐仕悦的模样,十六七岁,翩翩儿郎,举止含藏不漏,和某个曾经的熟人有几分神似,不过眼下自不会是那人。
柳无依并不提及他姓氏中她在意熟悉的部分,只问到,“你要见我?”
齐仕悦端坐一方,温笑道,“在下齐仕悦,原本是奉了家母之命前来折梅山庄庄主求助寻人。”
“寻人?”柳无依不禁多想了一下,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按道理,那个人不可能透露自己还活着的信息,且就算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折梅山庄的幕后人。理清了心思,柳无依漠然道,“你若来折梅山庄为了求助寻人,就该知道折梅山庄的规矩。你只需按规矩办便是。折梅山庄接若接,自然会有人与你们联系。”
“如果我面见庄主,直接和庄主谈清楚,不是更好?”齐仕悦笑容温煦坦诚,俨然是真心诚意来谈生意的模样。
“折梅山庄的规矩还从没人破过。”虽瞧着齐仕悦越发的像某个人,温文尔雅却……笑里藏刀。柳无依冷着颜色抬手一挥,“念你年少无知,今日,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有求于折梅山庄,从规矩而行便是,我自会安排。”柳无依不耐多留,起身就要从侧门离去。
“庄主且慢!”齐仕悦不紧不慢的叫道,“说来,我与庄主有缘,不坐下多说几句实在遗憾。”
“有缘?”柳无依想起当初的那个人,和眼前少年相似的神采,她不想与人有缘,可与那人却结了生死之缘。这个少年的出现勾起了她某些回忆,虽然不算什么快乐回忆,但她还是愿意为此而放他一回,可如果他没有自知的话……
见柳无依没离去,齐仕悦微笑道,“庄主似乎是前辈,晚辈此来要寻的也恰是一名前辈。她曾经名动一时,临波有柳,拂衣若仙,人称她临波仙子——柳拂衣。”
柳无依身后藏身黑暗的素锦倒抽了一口气,柳无依的呼吸也微紧了一下,但默未啃声。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前辈是江湖前辈,阅历比晚辈深厚,一定知晓其人吧?”齐仕悦问了,柳无依无话,他便又道,“家母齐葛氏曾言,临波仙子使用一根柳叶银鞭,那根银色长鞭和一般的鞭不同,鞭身上有柳叶形的薄刃。昨夜,我又见到那根漂亮得炫目的银鞭了。”
昨夜?柳无依垂下冷光乍现的眼,哼笑一声道,“你既然见到了,那就自寻她去便好,何必再来折梅山庄?”
“前辈听闻我是齐葛氏之后便赐见,可否告知理由?”齐仕悦态度恳切的求教。
“随兴。”柳无依随口回道。
齐仕悦忽微凉的一笑,“那根柳叶银鞭,莫非也是随兴出现在折梅山庄附近的?”
该来的总会来,当初自己欠了某人一命,便得有了这以后。柳无依归还原座坐下,“你到底是齐葛氏的什么人?”
“独子。”
“不可能!她早年亡夫,就算再嫁生子,也不会与你同大。”更何况,柳无依所知,那个一直自称齐葛氏的葛楚是终身不可能再嫁。
“义子。”齐仕悦似乎并不甘愿如此说。
“义子?那么为何你与她神容相似?”
“她本是我姑姑,我生父念及她孤苦一人,怕她老后床前无人侍奉,百岁后坟墓无人祭扫,便将我过继于她。”
柳无依默然了片刻,终于勉强承认了眼前的人,只是余下的事,还不知从何论起。乍然的故人消息,让柳无依难以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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