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阿崇摸了会儿宁宇的头发再去看宁宇的脸,发现这人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臊哭的还是怎么。
他看了宁宇一会儿,对方才小声说:“我想抽烟。”
阿崇听他声音有点哑,就问了句:“怎么了?”
宁宇摇了下头,声音低了些:“有点疼,没有第一次舒服。你……还没有那个吸的?”
“以后我们不用那个,”阿崇抬手碰了碰他的脸,语气和缓,“对身体不好。”
………
“谈恋爱的两个人做的话,”宁宇看着阿崇的嘴,是有些薄的唇形,“他们不会接吻吗。”
“会啊。”
“那我们为什么不接吻。”
………
阿崇的身体像是一个火山口,宁宇看到自己跳了进去。他被熔成一滩没有形态的物质,阿崇又用手捏着他立起来,做成适合玩乐的形状。
阿崇的眼睛很亮,眨眼的时候很像是两盏明灭的灯火。
阿崇好迷人,是生命里的陌生人,眼神不冷也不热。他离自己好近,肉贴肉,脸对脸,心对心。他又离自己很远,他像泰国的一阵风。
他问:“舒服了吗?”
宁宇在阿崇的眼里看到自己。阿崇的声音会催眠,会让人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
宁宇看着他,说:“舒服。”
舒服的下一刻,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幽幽地传来了一缕音乐声。
因为宁宇不舒服,阿崇没有开空调。屋里里很闷热,他们打开了窗户,而房间在酒店三楼,开着窗,声响也很容易透进来。
……………………
“……你别说话了。”
…………………
然后下一秒,突然出现了一段熟悉的音乐。
小时候学过乐器,茫然间宁宇听出来,这是小提琴。
对啊,楼下在办婚礼,现在时间也该宾客入场了……宁宇觉得这段旋律很熟悉,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没办法分心去想了。
但阿崇却提了这事儿。他问:“宁宇,这首舞曲,中文叫什么?”
“我……嗯……”等阿崇动作停下,宁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阿崇沉默了会儿,又突然开口道:“西语叫……PorunaCabeza。以前三姐很喜欢这首曲子,她说,如果以后结婚,一定要用这首歌做婚礼进行曲。她还说,如果她能结婚,她愿意让我做一次年龄最大的花童。”
那首舞曲突然变了个调。宁宇看着阿崇突然变沉的目光,他想起这首曲的名字了。
宁宇平复着呼吸,他说:“这首歌,中文名字叫,《一步之遥》。”
做到一半,阿崇就这样被一首歌打断,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闭上眼听那首飘进来的曲子,像是进入了某个世界里。
宁宇擦了擦鬓角的汗,他听到阿崇重复道:“一步之遥。”
阿崇笑了一下,很温柔。
“我其实很期待三姐结婚那一天到来,我去看了那部电影,看了很多遍,自己一个人学了这首探戈的舞步,想在她结婚那一天,请她跳第一支舞。”
阿崇声音轻了一些,他说:“宁宇,我们跳舞吧。”
宁宇怔了怔。
赤裸地抱着对方,那事儿做到一半,阿崇却说,我们跳舞吧。
“我不会跳舞。”宁宇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谁会做到一半突然说要跳舞啊,好神经,“我们不是……”
“很容易的,比你骂自己**简单。你会知道怎么跳的,只要开了头。”阿崇很认真地看着宁宇,“我教你。”
那一刻,宁宇感觉阿崇似乎不在乎自己到底会不会跳舞,对方好像只是想找一个人拥抱。
这件事在宁宇脑中其实有点搞笑,但阿崇语气目光都很认真,似乎在邀请自己看他的世界。
楼下的乐曲播完一遍,开始循环第二次。宁宇看着阿崇的眼睛,他试着去放下局促感和不理解。
好吧,就把这当作一场小游戏好了,这一切本来也只是一场游戏,矫情了点也无所谓了。
阿崇把他抱下窗台,环着宁宇的腰,说:“左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找一下节奏……”
宁宇被他带着,慢慢镇定了些。
阿崇应该没有说谎,他一定私下练习过好多次了吧。他还说:“电影里,那个男人是一个盲人。我学到后面,也假装自己看不到……”
宁宇腰被他揽着往前踏步,阿崇在他耳边说:“左、右,顿一下,然后——”
下一秒阿崇拉着他转了个圈,他贴着阿崇的脸颊,**碰在一起,他们身上全是汗。
“马上要变调了,你要被我拉出去——”
果然下一刻钢琴的变调突然出现。
那个转调把整首曲子变得激情澎湃,宁宇能从音乐里看到探戈的红裙摆,看到热烈,看到明媚。一步之遥以外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世界,阿崇也在一步之遥,给他看另一个世界。
宁宇被他抛出去,又回到那个怀抱里。
阿崇脚步轻柔,拉着他踩节拍,小提琴好柔美,很像阿崇在他腰上滑动的手。
他踩错一个舞步,两只赤裸的脚踩到一起。
宁宇小声说了句抱歉,阿崇说:“别管,继续,跳舞可以错,不要说对不起。”阿崇顿了下,“别总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
我没做错什么,宁宇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他被阿崇带着转圈,在这个小房间里踩着乐曲的声音,赤裸着身体,跳一曲时而哀伤,时而热情的探戈。宁宇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被阿崇带着跳,他不会跳舞,他的动作肯定有点滑稽……但阿崇看着自己,阿崇的目光好认真……阿崇是把自己当成了谁吗?是三姐吗?还是爱过的某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样看着我?
这首一步之遥有那么大声吗?怎么满脑袋都是。宁宇心跳如雷,恍恍惚惚地被扯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大脑好像……好像失灵了,他忘了自己是谁。
那一刻宁宇甚至把自己代入了阿崇心里在想的那个人——这一刻,自己拥有了那个人的身份。
宁宇甚至已经在自私地幻想,也许在未来某个光鲜正式的宴会里,阿崇会这样笑着拉着他的手说:能不能请你跳舞?
幻想是假的,可幻想太美好了,能把不合时宜的行为变得煽情和盛大。
“你别这样了。”宁宇喃喃自语,“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第二遍播完了,歌还在循环播放,这是第三遍。别放了,宁宇心想,别放了,别放了,老天啊,别搞我。
宁宇听到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你正在加载爱上阿崇的进度条,那声音和钢琴、小提琴、手风琴的声音混在一起,还说:数值已达99%。
阿崇听到这话他轻轻笑了下,说:“大胆一点幻想啊,男朋友。就当作……我们在结婚,我们刚刚跳了第一支舞。”
宁宇闭上了眼。他笑了下,又抿了抿唇角。
也是那时候宁宇才明白这世上什么最残忍。
对他而言有期限的感情最残忍,明知是假最残忍,对方的温柔最残忍,这场成人世界里出现的童话最残忍。
最可悲的是,后来的他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留不住的,却还是把身上的全部筹码都推了出去,义无反顾地去赌一个缥缈的可能性。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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