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没有杀猪的第六十四天
“雅典娜，该……
一团朦胧而又柔和的白光从霍小小手缓缓散开，被光轮罩着的女人那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
只是在到达了一定程度后散发再多的能量都不管用了。
候秋月的身影看着还是有一些隐隐约约，但也不是刚刚那样透明到像是身处于深海的月亮水母水母了。
霍小小收回手，问道，“你能够找到那只星兽吗？”
候秋月的情绪比刚刚稳定了不少，只是她的脸上依然有未干的泪痕。
“找得到的，它就藏在这片世界里，我和它精神源早就融为一体了，我能够感受得到它在哪里。”
侯秋月闭上眼睛，静静站立站这条银河边。
光点汇聚成的河流无声地汹涌朝远处滚动，安静的就像是一副动态照片，只有四周充斥着的那令人窒息的磁场告诉着来人它的真实和恐怖。
在霍小小和侯秋月停止交流后，整个世界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的电影。
死寂的可怕。
哪怕是眼前站着的一人一灵体，此刻都像是被时间凝固住。
她们胸膛都在微微起伏着，奇怪的是二人都没有发出呼吸的声音。
当然，也不可能呼吸的了。
在这片虚无的世界里，连空气都不存在，霍小小只能靠着内体能源循环呼吸，这个技能还是她在末世差点被水系异能者淹死的时候学会的。
只是。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在她的感知，旁边的侯秋月也像是不需要呼吸一样静静里站立在原地就像一只精美脆弱的瓷娃娃。
忽地，似是有一阵风吹过。
周围的光点如同夏日被风吹落的樱花花瓣，被这阵风带着上下漂浮。
盘着侯秋月那一头长卷发的发簪掉落，柔美的棕色发丝如瀑布一般散开。
随着这阵风而来的，是黑暗由远飘近的一根红色的光线，这根光线像是从遥远的国度一路跋山涉水而来。
它的速度仿佛很慢，像是被放慢了数倍的录影。
但霍小小知道在这片无尽的虚空，肉眼是计算不出速度的，用精神力感知就知道，这根光线的速度已经快过了光年。
身边的女人伸出手，就在那根红色光线逐渐要触碰到侯秋月的指尖时。
一股真正的狂风暴起，像是凭空从空间幻出，跟随着一把黑色的屠刀呼啸地劈向侯秋月的那只手。
四周的光点被这股狂风席卷的上下迅速晃动，在这密集如雨的小世界光点，女孩的身影如若一条灵活的鱼一般在雨摇摆，这些美丽而危险的光点没有触碰到她丝毫。
“呼——”
“您这是做什么！”
侯秋月惊慌失措地收回手，大刀的边缘紧贴着她的手指尖擦过，她指尖被锐利的刀锋切开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您、您不是说要帮助我吗，怎么突然攻击我！”女人泪眼朦胧地看着霍小小，远处那根红色的光线也早被屠刀带来的这股暴躁的能量排斥在外。
“您是反悔了吗？暴雪省星的军长们不是最注重承诺了？您怎么可以反悔啊……呜呜呜，要是连您都不愿意帮助我，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霍小小抬起刀，单手抓着刀柄将大刀刀背朝下，随意地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眸底的戾气几乎要化为了实质。
她嗤笑了一声，“帮助你？”
“那你告诉我，你是侯秋月，还是那只吃人的畜生？”
眼前的“侯秋月”脸上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僵住，半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因哭泣微微抖动的肩膀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
“这样啊……”
“嘻嘻嘻嘻嘻，被发现了呢。那你知不知道，藏不住秘密的人可是会先死呢，本来你应该可以在活的就一些的。”
“侯秋月”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明明和之前那个温柔的微笑弧度是一样的，可带给霍小小的感受却是截然相反。
就像是有一条毒蛇沿着霍小小的脚踝慢慢攀岩至背脊，而后拴住了她的脖子，毒牙对准了动脉伺机就要咬下去。
而霍小小的脚如同被黏在了原地一般，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压制的动都动弹不得。
绝对的王将级别。
这是霍小小第一次正面面对一只清醒的双s级星兽。
她和谢西辞之前之所以能够消耗那只成年期的王将，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位虚空的王陷入了混乱，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战斗力。
否则就算谢西辞是双s级强者，或者她可能也是潜在的超s级，也不可能正面硬抗得住成年期的虚空之王。要知道他们二人的精神力开发程度连五十都不到，又怎么可能正面抵制住一只成年期的双s级星兽呢，哪怕这只双s级星兽仅仅只是辅助性天赋。
双s级强者的成长期是无比漫长的，就算人类的双s级基因开发比星兽快了不知多少倍，那也是非常艰难的。
磨炼了十多年的两个毛小孩，就想硬刚一只进化了可能有近千年的成年期星兽，那真的是痴人说梦。
谢西辞很说的对，他们确实是太低估成年期的双s星兽了。但现在他们也是幸运的，这只王将的力量早就被消耗的十不存一，又因那位母亲的全力抵抗记忆混乱，并且霍小小的大刀似乎对它的压制也很大，所以才能将它逼到这种程度。
只是现在属于他们的优势被翻转。
这只星兽，清醒过来了！
霍小小手里微微出汗，大脑却更加冷静，飞速地分析着目前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数据。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眼前的“侯秋月”笑得特别温柔，自顾自地又说道，“要是让我拿到那根红线的话，你刚刚就应该死在我手里了。”
霍小小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危险的处境里，脸上平静地开口道，“那根红线是什么？”
这只王将级星兽也不怕霍小小跟它拖延什么时间，“啊，那是你的过去。只要被我吞噬了你的过往，那么现在的你将会如浮萍一般失去了根，届时你会丧失所有能力，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按理说你们人类短短一两百年的过往，应该很容易找到才是，可我寻找你的过去却是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否则你觉得我愿意伪装成一个低贱的人类讲那么多废话吗？不过无所谓，我已经找到了。”
“嘻嘻，反正你横竖都是死，不如乖乖在经历一遍过往的痛苦，让你的精神源变得香香的给我吃？啊，如此强大而年轻的精神源，光是闻着都觉得享受。”
霍小小静静地听着它说话，趁此时间迅速恢复自己消耗的能量。
那星兽语罢，又轻轻地抚上女孩白皙细腻的脸，“我回答完了，该你说说为什么发现我了。”
这只苍白冰凉的手刚刚触碰到脸颊时，霍小小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恶寒，内体的能量几乎是开足了马力在运转着。
眼前的侯秋月那双浅色的眸子，不知道何时变幻为了属于星兽的那猩红的颜色。
一人一兽对峙着，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而他们的身后却是一片惊涛骇浪的战场。
她在被这只星兽压制的同时，黑色屠刀也在全力抵抗着远处那根红色的光线进入。而眼前这只王将星兽也在死死地压制着体内的另一股精神源。
它终于在那悲痛的情绪清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吞噬了体内那个敢夺它意识的人类女人精神源。
此刻它愿意和霍小小拖着，也是为了在待杀人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霍小小侧过头，躲开了“侯秋月”冰凉的手，“没有什么原因，人类会下意识呼吸，而生活在虚空的星兽却不会。”
刚刚哭泣的侯秋月是真的，求霍小小帮她救自己的孩子也是真的。
只是从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女孩就从未放下过警惕之心。作为一只王将级别的星兽，它怎么可能轻易让一个人类意识占上风。抱着这样的想法再细细观察侯秋月的一举一动，都会发下很多疑点。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这只星兽的主场。
侯秋月只是它专门放出来迷惑霍小小的，目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吞噬掉霍小小的精神源。
“原来如此，人类啊，真的好脆弱。没有水会死，没有阳光会死，没有空气也会死。你说，你们这种生物存在着有什么意义呢？”
“任何生命的存在都有意义，再者，你说人类脆弱？”
霍小小脸色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你们这些自称为星际之王的物种，死在我们这些脆弱的生物手里可是不计其数。”
“就算是作为王将级别的你，不也只能和地沟里的老鼠一样在人类的世界躲躲藏藏，杀个人都生怕惊动了坐镇在前线的超神强者们。”
面前的“侯秋月”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我看你是在找死！”
盘旋在霍小小脖颈之上的那股恶毒的能量瞬间收紧，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喉头鼻腔溢出。
眼前的“侯秋月”指尖一挥，那周围悬浮着的光点竟然被牵引了过来，如同流星一般向霍小小砸过来。
远处抵御红线的黑色屠刀倏地消失，流星轰然砸在刀背上，凝实了的屠刀被这股恐怖的能量砸不堪负重地剧烈摇晃着变为虚影。
刀身轻轻悲鸣着，却依旧固执地守护在主人身前。
与此同时，霍小小体内那一直储蓄着的能量直径爆开，禁锢着她的力量被寸寸震断。
远处的“侯秋月”脸上那轻蔑的笑容瞬间凝固，反噬如若龙卷风一般席卷而来。那脑海里另一股虚弱的意志乘此机会重新反扑上来。
眼前的女人不甘心的怒吼一声，红色的眸子不断闪烁，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
“咳——”
终于挣脱了束缚的霍小小紧蹙着眉头咳嗽一声，她摊开手，看见的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女孩剧烈的喘息着，眼底的杀机却越酿越浓，连带着笑容都染上了一丝疯狂。
她叹息，怀念地感受了一下体内完全不受控制的异能，轻轻笑道。
“真的好久，没有受这样的伤了啊。”
霍小小的目光渐凝，看向眼前仅仅是恍惚了几秒钟便重新恢复了清醒的星兽。
也对，已经苏醒过一次的王将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压制。
这股能量如同滚滚洪流一般铺天盖地涌来，周围无数的执念碎片被搅毁，光点化作稀碎的星光消失在这片虚妄的世界。
面对眼前再次暴击而来的气息，女孩伸出沾着血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右手上带着的红色戒指。
她说道。
“雅典娜，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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