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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章 罪责


  叶老夫人此刻所在的马车,已被布置得十分舒适。各类随时会用到的药也备在了马车之中单独的位置。随同叶老夫人上了马车的,是一直伺候叶老夫人的两名婢女。

叶老夫人看着这情况,心中顿时明白这是要远行。

此刻叶老夫人问了这话,那两名婢女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夫人不必多想,只需好好坐在马车中便好。”季冽南一直便待在马车旁,此刻听到叶老夫人这般问,便是直接回道。

季冽南实则也不知到叶之南打算让云剑山庄的人迁往何处,不过,云剑山庄的人要去哪,也并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

现在季冽南与他们同行,亦是为着叶老夫人的身体情况考虑,怕这长途的颠簸,叶老夫人才渐渐恢复的身体支撑不住。

“二庄主现在在哪?我要见二庄主,你们将他给我找过来?”叶老夫人脸色微变,立刻对身边的两名婢女吩咐。

“还不快去!”见那两名婢女不动,叶老夫人更是开口呵斥。

听得叶老夫人这话,其中一名婢女便立刻起身,下了马车。

此刻叶之南看到马车这边似有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母亲,现在情势所迫,必须要离开屹城一段时间。但不会过多久,我们还是会再回来。”叶之南走到马车前,看着那关着的车帘,叶之南平静的对叶老夫人道。

若是叶之南的打算,不说着话,叶老夫人亦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想。现在,叶老夫人却是彻底明白了叶之南

叶之南不过是在说谎!既是被迫离开了这里,又哪里还有机会再回来。叶老夫人不顾婢女的阻拦,坚持走下了马车,“要走你们自己走,我要留在这里。”

叶老夫人说着,便是急冲冲的往云剑山庄走去。

旁边的婢女怕会伤到叶老夫人,此刻也不敢对叶老夫人过重拉扯。

叶老夫人从未想过一离开云剑山庄,离开屹城。既是事败,她便与云剑山庄共同存亡。

原本叶老夫人心中还留存着一点小小的希望,叶之秋能平安归来,即便是没能有所作为也好。但是叶之南的这些举动,却让叶老夫人心中的这点希望渐渐灭了。

秦锦知晓叶家的人打算离去,当下便鼓足了勇气现了身,直接将叶鸿拽走。

叶鸿没有想到秦锦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讶异之余,却是没来得及反抗,直接被秦锦拽到了一边。

这里虽离其他人有些远,可其他人却依然能清楚的看到这里的情况。

秦锦对云剑山庄来说是敌人,叶鸿没想到她竟这么大胆追到这里,此刻更是如此随随便便的就现了身。

叶鸿不知叶之南会不会出手,但此刻,也只能拉着秦锦便走。直到叶鸿觉得安全了,才停下来看向秦锦,“你还来这里作什么!”

“你为何不肯对我说出事实?”秦锦不顾叶鸿的质问,直接开口。

秦锦这几日来鲜少打探到叶鸿的消息,但却是静下心来,好好想了当年的事。叶鸿当初突然负心,除却有吴家那女子外,却是因为回到了屹城。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若是不要命了,那就随你的意。”被秦锦这般逼问,叶鸿神色顿时一敛,只立刻说道。“你武功虽高,可叶之南若想杀你,亦是轻而易举。”

“是不是,怕拖累我?”

秦锦不管叶鸿此刻是说了什么,只继续道。但秦锦这话已不是逼问,而是有几分沉重。

然秦锦这话,便如同是戳中了叶鸿的心思一般,让叶鸿猛的一怔,未作回应。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与你一起那么多年,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薄情寡义之徒。我秦锦好歹也不笨,怎么也不应该会将一颗心搭在一个负心汉身上。”见着叶鸿的反应,秦锦便是知道自己猜对了。

锗天予曾经说的话不假,叶鸿会心甘情愿待在牢中十年,不是为了旁人,只是为了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十年的蹉跎,你我缘分已尽。”叶鸿的脸色越来越沉,此刻,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声,口中只落出了这几个字。

“缘分已尽?若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秦锦必然这就扭头,不再缠着你。可你敢指天发誓你没有说谎?你不敢。叶鸿,我秦锦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与你一起作个逆贼不成。你若是逆贼,那必然是要当那贼婆子,缠定你了。”秦锦字字说得真真切切,可却是表露着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情感。

“我平生最后悔的是,就是当年答应与你一同回屹城。不止害得你我分离,更是害了她人的性命。到底是我连累了那名女子,我恨了她这么多年,殊不知,却是我欠了她一家的命。叶鸿,这份罪,除却了我,你更是难辞其咎。你这辈子,终究是要与我一起来偿还这份罪孽。”

秦锦说出这些话,叶鸿却是只字未答。看着叶鸿的这种反应,秦锦只轻轻一笑,“所以,你现在要去哪,我也只能随你到哪。”

“你若是跟我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了。你舍得秦家的人?”叶鸿语气微沉,无奈的看向秦锦,只苦涩的道。

“舍得舍不得又如何?我即便在这天胤国中,又有几回和她们真正长待过?我这种性子,是注定没办法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的。”秦锦叹了叹,不管此去如何,她亦是早作了心理准备。

叶家已是天胤国的逆贼,她还会来屹城寻他问话,便是自己日后还需面对什么。可她秦锦又何尝怕过,恨了十年,执着了十年,她所想的,不过是跟他一起好好的度过余生,不留遗憾。

叶鸿从来都是拿秦锦没有办法的,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如此。

叶老夫人不听劝阻,不信叶之南的谎言,执着要留在云剑山庄,叶之南无其他办法,只能向季冽南寻求帮助。

叶老夫人有病在身,若是他强行让叶老夫人同行,只怕会让她的病情加重。叶之南会请季冽南帮忙,不单是因为他是大夫,更因为,他的身份。

“老夫人,请问您这一生,可曾做过什么后悔之事?”季冽南没有走出来拦住叶老夫人的去路,只是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前方,缓缓开口。

季冽南与叶老夫人之间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季冽南说出的这话,便显得更有几分沧桑。

季冽南此刻之言,正是戳中了叶老夫人最痛的心事。若说后悔,叶老夫人最后悔的事,便是亲手将叶之秋推向了死亡。

她不止是前朝的人,更是一个母亲。哪里有母亲舍得自己的亲生骨血?可现在,一切都只是徒然。

“若是叶老夫人执意要留在云剑山庄,只怕二庄主与这云剑山庄的其他人都是不会走了。叶老夫人要留在这里,自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这些人的性命,难道不大于叶老夫人心中的那个理由?二庄主的性命,难道不大于叶老夫人心中的那个理由?”

叶老夫人脚步微顿,面色变得极为沉冷。

叶之南见此,亦是知晓季冽南所说的话已对叶老夫人产生了作用。

“母亲,”叶之南适时开口,对叶老夫人道,“说到底,云剑山庄也不过是一个能住人的院子罢了,母亲不舍的,不过是前朝之事。如今,母亲随我们一道离开这里,便将这前尘往事一一忘却,只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母亲。孩儿如此央求您,您可愿意点头?”

叶老夫人听着叶之南的话,同时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秦应离身上。

这种突来的视线,让秦应离猛得一怔,再抬头时,叶老夫人早已将视线收回。

“只有活着,您才有机会再见到大哥。”最后,叶之南只得这般说道。

叶老夫人心中记挂着叶之秋,听到叶之秋尚还活着的事,心中顿时一惊。到了这里,叶老夫人才彻底被季冽南和叶之南的话打动。按着叶之南的意思,让婢女再将她扶回了马车之中。

如同叶之南所说,她离开了这里,便是舍弃了这里所有的执念。往后,就没有什么徽阳了。

可秦应离却并不想与她们同行,若非她周围都是叶之南安排看着她的人,她早已离去。

秦应离心中的忧虑,在看到与叶鸿一同出现的秦锦,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只是,她心中奇怪,秦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与叶鸿之间,像是多了些什么。

“刚才我将叶鸿直接拽走,你倒是没看到?”秦锦直接走向了秦应离这边,只开口笑道。“也罢也罢,现在看到也无妨。”

“锦姨,你这是,”秦应离见秦锦像是要与她们一起,不禁更为疑惑。

“锦姨与你一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秦锦知晓秦应离心中的疑惑,但是现在,却不打算对秦应离说明这个恩怨过往,反而,只是直接说道。。

秦锦突然所说的话,让秦应离变得更为困惑不解。不过未过多久,秦应离便是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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