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0 除夕夜
番外30
一旁的朱雀和戚虎都惊讶得说不话，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对不起。”青蛟打破沉默，却比沉默更沉重。
纪呈眼圈已经红了，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他张嘴时嘴唇轻轻颤抖，终于舍得转身，走到玄关，眼泪就落下了。
“想要我的灵魂就凭本事试试。”纪呈摔门离开前，如此说道。
随着纪呈离开，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后，朱雀看了眼始终站在原地，甚至没动一下，像是被定住了。
青蛟睫毛连同脑袋都垂着，似乎想藏匿进尘土里，嘴角挂着一抹殷红，是纪呈打伤他，也是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青龙，你……要不要追他？”
青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是该追，他刚才还挑衅我们，我现在就去把他的灵魂拿来给……”
“砰！”戚虎话音未落，肚子上挨了一拳，这一拳并不轻，他摔出十米之外，撞在了酒店的电视机上，身后的电视四分五裂。
“滚出去。”青蛟站在那里，周身散着青光，眼底是嗜血的红。
比起能力，定是青龙更胜一筹。
朱雀和戚虎见状都没有再敢提起纪呈，朱雀看着倒在地上眶吐血的戚虎，心有余悸，她刚才不应该让青龙收取纪呈的灵魂的……
“妈的，青龙……咳咳……你他妈玩真的。”戚虎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得吓人。
“戚虎，走了走了，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朱雀赶忙走过去，扶起地面上的戚虎。
朱雀和戚虎离开前，想要再和青蛟说什么，奈何他眼底的敌意太深，甚至没有说任何话，朱雀就知道他们不能再打纪呈的主意。
即使青龙情根已失，纪呈也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在意。
屋子里只剩下青蛟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时，看到昨晚两人去夜市买下的彩灯和红灯笼。
还有纪呈精心挑选的对联。
——“吾心安处是吾家，只生欢喜不生愁。”
青蛟抬手捂住脸，他是不是这个时候该感到悲伤，该痛苦。
可什么都没有，心中除了空荡还是空荡，可就是这些空荡，让青蛟感到了寂寥。
如果他前世的记忆能够全部消失该有多好。
……
纪呈离开后，漫无目的地走，等到夜色再次降临才停下。
“呦，楼上的小伙子，你回来啦。”耳畔大妈的声音响起，扯回纪呈纷乱的呃思绪。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走到了青蛟原来的家。马上除夕，不少人家已经挂上了灯笼。
“嗯，走错了。”纪呈说着，往另一条街走。
身后的大妈似乎在说些什么，纪呈没有注意。
整个城市霓虹闪烁，过年气氛浓重，只有纪呈形单影只，不过他已经这样数千年了，也习惯了。
穿过街道，纪呈从小区外面，透过铁栏杆看到里面的龙湛和路从白。
“为什么不能玩鞭炮啊，我都多大了。”路从白似乎在任性。
龙湛仍旧冷冷淡淡那副禁欲样子，半晌才道：“城市禁烟。”
“那我买去云望山放也不行啊。”
纪呈停下脚步，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即使他是个外人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牵绊。
“我怕你炸了我的云望山。”龙湛轻嗤一声，虽说话不好听，嘴角却带着笑意。
路从白气得说不出话又不敢和龙湛唱反调，只好乖巧认栽，路从白气得红了眼圈的时候，龙湛从身后拿出一束仙女棒。
然后纪呈看到路从白灿烂的笑，纪呈也跟着笑了，牵扯着心都疼了。
远去时，耳边还有路从白和龙湛的笑声，纪呈怕极了，他越走越快，直到身边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到。
回到了纪呈自己的家，因为太久没回来，屋子里一股灰尘味，冷飕飕的。
纪呈以为今年不会再自己住，也没有交取暖费的钱。
现在看来不管恋爱谈得多有把握，还是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简单收拾一下屋子，纪呈洗了个澡，身上可算热起来一些，回到卧室，他拿起手机，上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纪呈一晚上反反复复看了几次手机，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把手机里关于青蛟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自己的手机也关机了。这样一番操作后才沉沉睡去。
日子过得很快，除夕这天，纪呈买了几样菜打算自己回去做年夜饭，在楼下买到了仅剩的一沓饺子皮。
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鼻尖被冻得发红，两只手都提着东西，拿个钥匙都不方便。
此刻正笨拙地把两只手上的东西都挪到一只手上，费力地掏着钥匙。
手背被钥匙划出一道白色划痕，纪呈不在乎地掏出钥匙，将钥匙插入锁孔。
这么多天，他已经渐渐适应了没有青蛟的生活。
起初他还怀念当初和青蛟在一起的日子，这么久他也想明白了。
还好自己和青蛟及时止损，如果在一起几千年才想着分手，那就真的完了。
电视随便打开都是春晚即将开播前的采访。纪呈不喜欢看春晚，他只是想让自己没那么无聊。
至少房间别太安静。
坐在沙发上包饺子的时候，纪呈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次，不过他没有注意到。
“咚咚。”直到敲门声响起。
纪呈愣了一下，以为是邻居，说了一声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纪呈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人，青蛟穿着黑色大衣站在他门前，肩头上落满了白雪，手里提着东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小白龙……”青蛟的声音像是雪般软绵。
纪呈冷着脸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关门。
“除夕快乐。”青蛟扯起嘴角，却看不出半点笑意，他抬起手，纪呈看清里面的吃的，还有几个他买的灯笼。
“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请你离开。”纪呈说着就要关门。
青蛟眉心微蹙，收起笑容，手疾眼快地挡住了门。
“今晚之后我会离开，就算我最后一次见你。”青蛟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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