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北水县陈大伟书记邀陆皓明去北水一游，有两层意思。
一层意思是北水旅游，包括牛产业发展迅速，有感恩的意思在内，请陆市长故地重游。另一层意思，陈书记想动一动，求陆皓明帮忙。
陆皓明也想放松一下，就答应了陈大伟的邀请。
正好段有义打电话来，陆皓明也正好想了解彭达的事。于是邀段有义同去。
段有义在家里等着，大约九点，小谷开车来了，接了段有义，告诉段有义，要在那儿住一晚，要带换洗衣服。
段有义说：”不回家了，到北水临时买一身。“
小谷一听，知道段有义讲究禁忌，不走回头路。笑道：“到时我陪你去买。”
然后接了陆皓明，出了城上高速，车往北水开去。
在车上是不方便谈彭达的事。尽管小谷不是外人，因为涉及到一些市领导之间复杂的关系，段有义就和陆皓明东扯西扯，谈些闲话。
到了北水，陈书记，梅县长，高副县长等一班人在北水宾馆为陆、段洗尘。
下午，就陪着他去了四面山，再转响水湾镇看金牛洞，晚上在响水湾吃全牛席。吃过晚餐后才回北水宾馆休息。
这看上去就是一场故地重游。
其实重要的事情往往在两个人之间才谈。
晚餐后，段有义到陆皓明房间，说：“我先去街上买身衣服，洗了澡再跟你来汇报。”
陆皓明说：“不急，陈书记还要找我聊事情。到时我叫你。”
晚上七点半，陈大伟就过来了，服务员过来泡了茶，上了果盘，退去。
陈大伟才讲了事由。原来又到了两年一次的“厅县交流”，上次周书记到北水考察之后很满意。市里也有意推荐他去省厅工作。
陈大伟问：“陆市长，你觉得我去还是不去呢？”
陆皓明问：“不去的话，市里会给你一个什么位置？”
“市里就是转不动，位子都满了。还有一些资格比我老的县委书记在排队上副厅。我只是你帮大忙，在旅游方面做出了些成绩，才有希望进副厅。
但在市里要排上两三年。你和刘部长关系好。如果能帮我说说话，有好的省直单位，我也想早点动一动。”
陆皓明一听就明白了。陈惠玲的忙，他不想帮。陈大伟的忙，他确实想帮一帮。
于是笑道：“如果你确实想早一点动一动，我跟刘部长去说说。”
陈大伟一听，说道：“陆市长，你不仅关心北水县，对我个人也非常关心。我内心感激不尽。”
陆皓明说：“我们都是干基层工作的。基层工作难干，也难以升迁。省委省政府随便放一个处长下来，起码是个副市长，一个县委书记干一辈子还要运气好，才可以干到副厅。
我深有同感。你为北水发展操尽了心，这个忙我要帮啊。”
陈大伟说：“我之所以邀你来北水，一是让你感受一下北水的变化，二呢，更主要的是拜托你帮我这个大忙。”
陆皓明说：“我们之间，不必多言。我一定尽力。”
陈大伟说：“那请市长抓紧一点，现在是八月底了，九月份开始推荐，考察。”
“我这次回去就找刘部长吧。”
陈大伟说：“今天走了这么远，我陪你洗个足。”
陆皓明摇了摇头。
陈大伟说：“你放心，安排个包间，叫经理叫个技术好的技师来，我陪你。”
陆皓明说：“我当然放心，只是段书记还有事要找我，约好了时间。”
陈大伟说：“那市长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陪你。”
陆皓明洗了个澡，打了电话给段有义。
段有义进来后，陆皓明说：“宾馆送来的，我们没动，你吃西瓜，免得浪费了。”
段有义吃了几块西瓜，洗了手，过来坐下。
陆皓明给了段有义一支烟，笑道：“说吧。”
段有义把樊离山告诉他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陆皓明边听边点头，最后问道：“这个办法好。那个明珠地产王胖子，你也要暗中开始调查他。目前来说，一切在暗中进行。
周书记不是说要稳吗？我们就不搞大动作，一旦材料收集好了，可以动手了。就大动一次。在铁的事实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要收进网里。
这个过程要半年多，就是到明年五六月才动手。”
段有义点点头。问道：“周书记这个稳，我看不懂，一味地稳能解决问题吗？”
陆皓明哈哈大笑：“他不会一味的稳。他是怕原来的领导们搞团团伙伙，不断地提出人选要研究，他才来不熟情况，全反对又不行。
这样，重要的岗位都布满了别人的心腹，他就会施展不开手脚。他说稳，就是他要看一看。你有没有发现，在地州市跑了一圈之后，他又在一些重要的厅局调研。”
段有义说：“周是个很厉害的人？”
陆皓明轻轻一笑：“不厉害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一个人做了很久的官，特别是当主要领导的，他的眼睛很厉害。
他跑一趟，跟各部门各单位的班子成员见个面，就有了感性认识。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界上不是没有人才，也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就看当领导的会不会用人。所谓用人就是用其所长。”
段有义笑道：“市长你叫我多读书，现在我在看曾国藩用人，有个故事，就是你刚才讲的一样，就是四个字，用人之长。”
“哦，你说说。”
段有义说，有三个人来见曾国藩。曾国藩叫下属提了一把烧热的铁块来，问他们敢不敢摸。第一个不敢摸，第二个也不敢摸，第三个一句也不说，走到外面在冷水里浸了一下手，快速地在铁上摸了一下。
段有义总结道：“虽然是个传说，也有含意在内，就是领导并不是真的要你摸铁。看你会不会想办法，变通办理。”
陆皓明笑道：“对。我们对周书记的【稳】字，也不要固执地认为不能出问题。腐败不除，坏人不能绳之以法，就会出大事。
稳，是相对的。除恶，就是为了稳。只是林书记比较犹豫，那就暂时稳一稳吧。本来，我早就想搞一场【扫黑运动】。”
段有义说：“市长高明，看出了周书记的【稳】。跟着市长，休闲时间也长知识。”
陆皓明心想，我休闲吗？我根本不是休闲，是在布下一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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