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而且这几年他都未曾提及姑娘，想必已然是将姑娘放下了。

毕竟，都是孩提时的喜欢。

怕是，做不得数。

众人行礼之后，太子的眸光四散，最终看向了坐在里侧的姑娘。

他不动声色，和襄王聊着南蜀之战。

「孤也是刚从江南归京，听闻南蜀的战事持续不断，军饷却供给不足，孤特意问了，皇上更注重江南水制，怕是边疆与匈奴之战要搁置些日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身侧一个奴才弯着腰呈上了一踏银票。

「孤也不忍边疆兵将受苦，这是孤积攒的一些银票，杯水车薪，可也是孤的一片心意。」

老爷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

「如此一来，想必襄王可以留在京都一些时日，多陪陪家人。」

屋里静极了。

没人答话。

太子拂了拂衣袖，又继续说道。

「孤记得阿殊再两年及笄，孤便向皇上请旨赐婚，正巧你们都在，孤也从江南归来，算是天意，让我们齐聚一堂，不如先把这婚事定下来，可好？」

这话，不是商量。

姑娘的眼圈瞬间红了。

我看到桌下姑娘的手，死死攥着拳头。

而夫人一直轻抚着姑娘的胳膊。

老爷此时才缓缓开口。

他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声音也是淡然。

「殊儿得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气，可惜这孩子被养得性子太过浮躁，顽劣得很，这些年本王与夫人不在京都，多亏老夫人日夜照料，她今日还说，想要殊儿多陪她几年，守在家中。」

「至于南蜀，这乃是公事，想必明日皇上亲自宣唤，本王听闻太子这些年不仅江南水制把控之好，就连南蜀也有殿下下属的身影，勤劳勤勉。」

老爷的一番话将太子的野心爆了出来。

他虽未太子，东宫之主，日后皇帝升天，他自会是承接这天子之位，可皇帝也忌惮，不喜太子过多参与军政，尤其是他的手，都伸到了边疆将士。

如若皇帝知晓此事，太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太子一下子脸色挂不住。

阴沉了不少。

襄王还是姜老的辣。

不过几句话，将太子说得哑然。

这晚膳吃得乏味。

夜里，老爷和夫人在姑娘的院里，唤我将这些年的种种一一说来。

我实话实说。

夫人听后，气得拍桌。

「堂堂太子，竟私闯闺房，还买通丫鬟，通风报信，接二连三地想毁了殊儿的名声，这一旦传出去...」

姑娘此刻早早平复了心情。

她劝着夫人。

「阿母，没事的，就算是他放出什么话，让我走投无路只得嫁入东宫，女儿还可以去南蜀，女儿这些年跟着青山夫子学了兵法，也能帮上忙的。」

襄王欣慰，「殊儿真的长大了，得青山夫子教诲，已然了不得，此次大战之后，阿父尽量在你及笄前，接你一同去南蜀。」

那夜，姑娘睡得香甜。

就连梦中梦喃，「君好，咱们要去南蜀了。」

我多希望姑娘能梦想成真。

可命运多舛，世事难料。

姑娘终是没等来。

始终是差了一步。

10

翌日，青山夫子给姑娘放了假。

我和姑娘抱着书从梅林穿过。

不料她脚下一滑。

书直接被她抛向了空中，我眼睁睁看着姑娘向后仰去。

我想拉她，已然来不及。

只觉得一阵清风，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姑娘身后，手中的折扇直接顶住了姑娘的后腰。

姑娘得了力道，稳住了身形，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地不过须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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