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另一个我
砸？
阎罗听这话一愣，还是点点头，道：“那就干吧！”
说着，拿出冰镐，向着光滑一面猛地一挥，咔擦。
光滑的冰壁顿时被砸出一个冰花。
申屠血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你确定？我怕会引起通道崩塌。”
我摸了摸冰壁：“确定。”
阎罗兴奋道：“干这个，我最拿手了！”说着，还把我手里的冰镐抢过来，一手一个，如同转轮一般疯狂地砸着冰壁，只见所过之处，就如同被自己打过的玻璃一般，爆出了一朵朵冰花。
我看着阎罗那股子势头，连说：“我们边走边砸，重点是破坏它的反射而不是砸碎它。”
阎罗说：“那我们分开来砸，不是效率更高么？”
我摇头：“我怕等我们破坏掉这幻象，就不能再自己走回来了，到时候若是无法碰面，恐怕多生变故。”
阎罗这才点点头，一行人挥舞着冰镐就那么砸过去。
经过我们三人的肆虐，所过之处，光滑冰壁无不被击成碎花。
砸着砸着，前面申屠血突然停下来，道：“停！”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冰壁，道：“你们看。”
我们这才向前面看去。
只见除却我们自己刚刚砸过的冰壁之外，前方的冰壁，已经完全没有了灰蒙蒙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几乎透明的晶莹。
“呼……”我大松了一口气，我虽然推理得头头是道，，但还是没有十足把握，毕竟在这冰洞之中，最诡异的就是没有规律。
申屠血扭头看我，难得地赞了一句：“看来你也不是没有用，下一步我们怎么走？”不知不觉，连一向最有主见的申屠血也开始询问我的意见了。
我说：“我们继续向前走，我想既然没有了幻象，我们向前走，要么走出去，要么……”我停顿一下，“走向深处。”
申屠血点点头，道：“我们走。”
说着，领头向前走去。
不成想，没走几步，申屠血竟站住了。
他凑到那一面透明的冰壁前，脸上不无惊奇：“这是……”
我俩也忙赶上来，看到眼前的冰壁，眼睛瞪大：“尚木达瓦？！”
没错，在我们眼前的冰壁之中，有一个人。
这人一身皮袄，长相尖嘴猴腮，皮肤黝黑，活脱脱一个老鼠精。
他就是领着众人上山的向导——尚木达瓦。
此时的尚木达瓦，头上的狗皮帽子已经不知掉到哪里，露出其稀疏的头发。双目紧闭，嘴巴微张，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冰里。
他的头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上写——贪得无厌，得不偿失。
我看了看申屠血，这是他的亲笔，他想借此让达瓦幡然醒悟。
由此看来，这其中的尚木达瓦，绝不是幻象。
可明明应该早已离开卡瓦格博的尚木达瓦却神乎其神地死在了这里，其速度甚至超越了我们。
横跨了几千米，钻到了眼前的冰壁里。
阎罗说：“这家伙不是跑了么，怎么钻进去的？”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蛊惑我砸碎冰壁‘母亲’幻影，还有她那双尖锐的三角眼，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我说：“邪门，邪门！我们走，这里不安全。”
我的话令阎罗明显慌乱起来，申屠血看了尚木达瓦一会，带头走了，我们并没有再作停留，匆匆地向前走去。
只留下冰壁中仍闭目尘封的尚木达瓦，为财一生，却不知会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咔擦——咔擦。”
冰洞中响着急促行走冰面碎裂的声音，越往里，地面上的冰变得很脆，上面薄薄鼓起的一层被我们踩碎，发出炒豆子爆裂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咔擦——咔擦。”
申屠血猛地顿住。
“咔擦——咔擦。”
紧跟在后的我们也忙顿住，冰面碎裂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问：“怎么了？”
申屠血皱着眉，反身看了看身后的人。半晌才道：“不对……我们一共三个人，怎么可能有四个人的脚步声？”
“ 啊？”
我和阎罗面面相觑。阎罗站在最后面殿后，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忙向自己后面看去。
没有人。
我狐疑道：“小孩儿，你连几个人的脚步声都能听清楚？”
申屠血轻轻摇头，道：“也许是我听错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随即他看了看四周，道：“天色越来越暗了，我们还是打开灯吧。”
我点头，从包裹里拿出手电。
这手电是阎罗弄来的强光手电，质量过硬防水不说，耐力极为持久，连用过老美硬货的我都是赞不绝口。
为了节省电池，我们决定只开两个手电，队伍最前最后各一个。
两只手电一亮，四周顿时亮了许多，白刺刺的光找到冰壁上显出了幽幽的蓝色，看起来很漂亮，我们心里也是踏实不少。
咔擦咔擦，申屠血又走了起来，身后的我们也是排队跟上。
有了前面申屠血的话，我走路有点疑神疑鬼，仔细辨别了一会，没什么破绽。
“咔擦，咔擦，咔擦。”
申屠血走着走着，突然将脚尖踮起，走了几步。
“咔擦，咔擦。”
杂乱的脚步声。
申屠血猛然停下，道：“咱们队伍里，第二个人，是谁！”
他扭头，手电直晃着一脸错愕的我。
强光刺眼，我下意识捂住眼睛：“是我啊。”
申屠血道：“那你后面的又是谁？！”
我说：“是阎罗啊。”说着，我扭头借着申屠血晃后去的灯光一看，顿时呆住了。
此时我的身后，又是一个“我”，正一脸笑容看着我。
这个人的衣着打扮、长相模样，都跟我自己一摸一样，只不过那笑容让我感到十分陌生。
我的脑袋一涨，脸色煞白，后退几步，贴近了申屠血的身子，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申屠血竟然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我。
我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地看他。
申屠血退出几步，低声道：“别过来，阎罗，退后！”
我向身后看去，只见阎罗也反应过来，见鬼一般地后退，抄起了军刺。
两只手电筒晃着我们，亮的刺眼。
我看着那一脸笑意看着我的“我”，汗毛一下就立起来了。
我对申屠血说：“你他妈开玩笑，我是真的！”
那个“我”也一脸惊慌：“这是什么情况？”他警惕地看着我，往阎罗身旁凑了凑：“你谁什么东西？”
阎罗并没有上当，往后靠了靠：“你俩都别动！”
我想了想，把双手放下：“我没必要反抗，我是真的！”
那个“我”也把双手放下，他讥讽我：“呵呵，别装了。”
“闭嘴。”申屠血冷哼一声。
我俩都不说话了。
申屠血对我俩说：“我知道有一个肯定是假的，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不动你，井水不犯河水。”
我俩互相看了看，谁都没动。
我对他说：“你他妈快走吧。”
他一脸焦急地骂我：“傻逼！”
阎罗一直在观察我们，他说话了：“我来问一个问题吧。”
我说：“问吧。”
阎罗问：“陆安，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我抢道：“京都！”说完，我警惕地看另一个“我”。
那个“我”笑着说：“准确的说，是京都广场旁边的四合院。”
这话一出，不光阎罗，连我都呆住了。他竟然有我的记忆？
阎罗不死心地问：“咱们第一次倒斗在哪里？”
我看向那个“我”，他说：“河南洛阳。”
我急忙道：“河南洛阳的蛟龙瀑！”
阎罗头都大了，他捂着脑袋，说：“太难了……”
申屠血突然一刀就向我劈过来，我连忙闪开，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申屠血说：“你是假的。”
那个“我”说：“对，他就是假的，小孩儿，快弄死他。”他连对申屠血的称呼都跟我一模一样。
我说：“你他妈才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啊？”
申屠血竟然歪着脑袋说：“真的陆安比较聪明。”
“艹……”我指着那个‘我’说：“你从哪看出他比较聪明？”
申屠血淡然道：“随便杀一个好了，反正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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