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代价

狐小七心下了然，也是，只有仙瞳，才会有一眼看穿他的能力，也只有仙瞳，他才看不出来小丫头的眼睛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你爸爸很厉害，竟然连仙瞳也能找来。”

了然的同时，狐小七也很惊讶，“你爸爸他，也不是普通人吧？”

“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不然，爸爸会杀了我的！”小丫头摇头不肯说。

狐小七也没再追问，而是有些担心的又问道：“仙瞳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了，如果你爸爸真要将仙瞳拿给你妹妹的话——”

“到时候我就瞎了。”

小丫头垂下脸，有些沮丧的说道：“到时候，我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不过我如果走运些的话，原本的眼睛也许还会有点光，日常生活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依赖任何人的原因，就算有一天，我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我也能照顾自己。”

“可是，你不怕吗？”狐小七又问。

小丫头仰脸望着狐小七，明亮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

“我怕，可是我更怕死，要是我的身体能更争气一些就好了，那样的话，也许爸爸就会爱我跟爱妹妹一样了。”

狐小七心里很难受，强烈的想要帮这个女孩。

他不愿这个小丫头将来有一天变成瞎子，更不愿这个可爱又懂事的小丫头将来有一天会被先天性心脏病夺走生命。

狐小七的医术很高明，他炼制出来的各种灵药，再加上五百年的道行，只要他愿意，他自然有办法将丫头的先天性心脏病彻底治好，给她一个跟她妹妹资质相同的好身体。

但先天性心脏病不同于心脏受损或者其他病，再好的灵药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替丫头换上一个适合她的心脏。

他可以凭他的道行不用刀，不留疤痕的替丫头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但他无法变出一颗心脏来。

若想替丫头换上健康的心脏，就必须害死另外一个有健康心脏的人。

狐小七来到人世行医为的是救人，为的是积攒功德，哪怕他再心疼这个小小的坚强又可怜的小丫头，他也不愿手上沾血，只要害了人命，他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就遥遥无期了。

“别怕，就算有一天，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我就当成你的眼睛照顾你。”

狐小七几乎是怀着愧疚的心对丫头说。

他明明有能力帮丫头，却不敢，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信仰和愿望去帮。

那对他来说，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我不要你照顾。”丫头摇头说道。

“为什么？”狐小七着急的问道。

他几乎以为丫头看穿了他的心事，看穿了他不愿帮她的事实。

“因为那样的话，我爸爸就会知道你是妖，他会对付你的，你就会有危险了。”

丫头回答道：“狐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只要学会不依赖任何人，即使将来真成了瞎子，我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而且，我爸爸要等到我妹妹十五岁的时候才会将仙瞳拿给我妹妹，到时候，我就已经十八岁了，大概就快要死了。

他们都说，我这个病，最多能活到二十岁。”

丫头说她只能活到二十岁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并没有难过，仿佛她能活到一百岁一样。

“其实，爸爸也是爱我的，对吧，他也舍不得我太早就成为瞎子，所以选择妹妹十五岁的时候再拿走仙瞳。”丫头一脸开心的望着狐小七说道。

狐小七望着丫头亮晶晶的眼睛，差点脱口说出要替丫头更换健康心脏的话来。

他借口有病人找他，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丫头成了狐小七在人世间交的第一个朋友，她虽然年龄小，却特别懂事。

狐小七虽然已经五百多岁了，对于人世和人性的了解其实跟丫头这个才七岁大的孩子差不多，两人一样天真。

后来的很多年，丫头每年都会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住院两三次，狐小七陪着丫头慢慢探索这个世界的新奇，两人一起慢慢长大，一起了解人世间的险恶和黑暗，以及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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