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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7.重返大清(2)三合一


重返大清(2)

        对着镜子,    看着镜子中不年轻的容颜,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    想必四爷跟自己一样,    还是有些遗憾,回来的太晚了。给四爷的时间还能有多少年呢?不知道怎么的,    她突然想到后世的史学家对四爷的评价,    说:“康熙宽大、乾隆疏阔,    要不是雍正的整饬,    满清恐怕早已衰亡。有人说他雄猜阴鸷,    是否如此姑且不论,但在位十三年中,    宵旰焦劳,    勤于庶政确是事实,    在政治上有一定的贡献,但为期过短,遽尔暴卒,留下尚未完成的任务;即使已经施行的,    由于‘人亡政息’,反而引起流弊的也有。正如遗诏中所说:‘志愿未竟,不无微憾’。他如果像乃父康熙那样的寿考,多活十一年,    政局就会不同;要是像儿子乾隆那样的长命,    多活三十一载,    政治上变化之大,    自不在话下——夸大的说,也许因而改易了此后中国的命运,亦为可定。”

        这是后世的评价,当时她念给四爷听,四爷久久没有说话。

        四十五岁,再过三十一年,就是七十六岁。

        七十六岁,在如今算是高寿,但放在医学达的现代,七十六岁的老人比比皆是。

        而以自己的能力,不过是七十六岁而已,能的!

        她正了正脸色,她怎么着也得争取个至少三十年吧。

        碧桃见主子娘娘对着镜子半天没有说话,以为哪里不妥当,赶紧低声问道:“……要不再添一只钗?”

        “不了!”她再次摸了摸脸,尽管不靠脸吃饭,但该捯饬的还是要捯饬的。等过了这几天,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再说吧。

        紫竹急匆匆的进来,福了福身,“娘娘,各宫的娘娘都在长春宫等着。”

        等就等吧。

        “咱们去慈宁宫。”在四爷下朝以前,她得跟太后先见见。

        紫竹嘴角动了动,到底不敢劝。她心里火急火燎的,主子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虽是皇后,但到底没有儿子。这走在万岁爷之前走了还罢了。要是走在万岁爷后面可怎么得了。别忘了宫外还有依附娘娘的乌拉那拉家。

        林雨桐没坐轿辇,只带着人走着过去,一路上看看这个熟悉到陌生的地方,心里还真有些复杂。

        “娘娘……”紫竹追了两步,“您凤体欠安,还是坐了轿辇吧。”一路走着,这得耽搁多少事?那边娘娘们还都等着呢。尤其是栩坤宫的年贵妃,刚刚生完孩子,这要是在长春宫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娘娘还得跟着受申斥。

        林雨桐没看紫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哥哥如今在承恩侯府吧。”

        如今林雨桐其实还有些懵,因为很多东西好似都变了一样。比如这娘家乌拉那拉家。费扬古是死了,前不久被四爷追封为一等承恩公,但其妻觉罗氏却被封为多罗格格。这里是‘封为’,不是追封。这就很有意思了。给了多罗格格,就相当于宗室承认你的身份。但叫林雨桐奇怪的事,上辈子这位据觉罗氏可早就不在了。这位既然活着,还是皇后的亲妈这身份,拿着娘家的事能不管吗?如今是养在觉罗氏膝下的五格承袭了爵位,降了一等,为承恩侯。其实五格是家里的四子,长子星辉和次子富昌都是庶出,费扬古的嫡妻原配生的三子富存。按理说这爵位该给嫡妻所处的嫡子继承的,但怀恪的额驸星德就是富存的嫡幼子。要是怀恪好好的活着,那这爵位三房是跑不了的。如今四爷登基,嫁到你们家的女儿却早早死了,心里能没有点迁怒?于是爵位就落到了五格身上。

        这些兄弟里,没有一个跟林雨桐是一母同胞。当然了,到了这个位子上,亲的不亲的,维系关系的不过是利益。身边的这些近侍有亲人放在娘家,用起来才放心。这原本也没错,但自己来了,这样的丫头身边却不能留了。

        紫竹被这一问,疑惑了一下,要不是哥哥在承恩侯府,自己也不会被主子选在身边吧。这么想着,就赶紧应了一个‘是’。

        林雨桐没有再说话,一路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这倒是叫紫竹摸不着脾气了,主子是想叫自己往外传话还是别的,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相比起现在的长春宫,这慈宁宫安静的很。

        在宫里这捧高踩低的地方,安静代表的地位。别看这位如今是太后,却也不在大家的巴结范围之内。为什么?谁都知道太后对万岁爷并不亲近,而亲近的十四爷此时又被万岁爷厌弃。这代表什么,代表万岁爷心里压根就没这太后,要不然只顾着太后的脸,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这么处置十四爷。

        因此,来的人少了,就显得安静了。

        林雨桐到的时候,平嬷嬷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远远的看见林雨桐过来,就福身半蹲着,行了礼。昨儿就听说这位被万岁爷接到身边了,没想到一大早就往这边来了。虽没提前问,但一路走来这么长时间,消息跟长了腿儿似得,早飞到她的耳朵里了。

        “娘娘吉祥。”她的态度谦卑的很,头都不敢抬。

        林雨桐过去亲手将人扶起来,“嬷嬷年纪大了,服侍额娘劳苦功高……”说着,就看了紫竹一眼,说了一个‘赏’字。

        这是给了太后极大的脸面。

        不少人都开始思量,万岁爷把主子娘娘接过去,今儿这位就来了慈宁宫,这是万岁爷的意思还是主子娘娘的意思,就有点说不清了。只怕是万岁爷叫主子娘娘过来缓和关系的吧。

        有这个缓冲也好!

        平嬷嬷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母子俩有一个肯低头,这就是好事。她赶紧起身搀扶了林雨桐,见对方并没有拒绝,心里就有谱了。

        这是个好事。

        林雨桐在平嬷嬷的搀扶下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着话,“额娘这几天歇的可好?什么时辰睡?什么时辰起?夜里可起夜?起几次?”又问,“吃的怎样?用的香不香?太医给开的养生方子,有没有按时吃?”

        一句紧着一句,问的细致的很。

        平嬷嬷一一答了,“……歇的也好,一天总能睡四个时辰左右,白天不敢叫睡,就怕走了困。饭吃的少点,昨儿夜里用的两块玫瑰糕,就着玫瑰花茶,看着还算受用。”

        吃着玫瑰糕,喝吃的是玫瑰花茶。

        这话很有意思。是不是真的吃用了这些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嬷嬷想要传递的意思。玫瑰有理气解郁的作用,平嬷嬷是想说太后生气里,心里郁气难平。

        林雨桐拍了拍平嬷嬷的手,表示知道了。

        进了大殿,太后端坐着。

        林雨桐看向太后,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两人那辈子其实相处的不错,几十年的情分下来,真不可能丝毫感情都没有。

        “额娘!”她喊了一声,缓缓的跪下磕头。

        这是大礼!贵为皇后一国之母行这样的大礼的机会不多。

        跪天跪地跪祖宗,就是对着皇上,要求皇后跪的次数也不多。

        她这一跪,整个大殿的人都愣住了,然后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太后先是愣住了,再之后心里突然就酸酸软软的难受。那一声‘额娘’是不是真情实意喊出来的,她在宫里耗了大半辈子,她看的出来。

        皇后她……喊的情深意切,跪的诚心实意。

        “起来吧。”太后摆摆手,“你就是太实诚,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说着,就示意平嬷嬷将人扶起来。

        林雨桐就着平嬷嬷的手起来,十分自然的过去挨着太后坐了,“额娘瞧着清减了不少。”

        “有些小症候。”太后眼睑垂了下去,“不碍事。”

        这哪里是小症候?

        这是吃不下睡不着快熬干了。

        林雨桐摆摆手,叫伺候的都退下去。

        跟着林雨桐过来的人都下去了,平嬷嬷朝太后看了一眼,见抬头微微点头,才带着人都下去。

        林雨桐伸手过去握住太后的手,已经五月天了,太后的双手还冰凉。她的心里也蓦地难受了起来,“额娘!万岁爷心里有数。”

        太后的手一抖,眼泪一下子就下来,“这不怪皇上,是老十四不对。”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大行皇帝会把皇位给了老四。刚开始她是诚惶诚恐,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大行皇帝没了,谁都能忘了他的恩德,就是自己不行。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把皇位给了自己所生的儿子了。这还没回过神来,远在西北的老十四回来奔丧了。千不该万不该在大行皇帝的灵堂前跟他四哥吵起来。老四刚登基,人心不稳,最是该立威的时候,老十四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当着宗室勋贵满朝文武大臣在先帝灵堂前冲撞了老四,拒不对老四下跪。

        她当时没在,可即便没在,自己的儿子还能不清楚?

        老四当时只怕真有了杀心,想杀一儆百吧。

        老十四当时那股子混劲过去,估计也是怕了。

        最最可恨的就是老八,老八这时候出来,说老四是君,老十四跪拜是应当的。

        老十四当时就跪下去了。

        这讨债鬼是自己生的,那脾气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当时就已经怕了,怕老四不顾同胞之情拿他立威。可他怎么不想想,老四当时会怎么想?你觉得你服软了,老四还觉得你只听老八的话。

        哦!朕这个当哥哥当皇帝的叫你跪你都不跪,嘴硬的很。这边老八一叫你跪,你利索的就跪下了。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这是想说明什么?在你心里到底朕是皇上还是老八是皇上?

        性质马上就不一样了。

        可老十四当时未必就能想到这一点,对着新君,心里有气,要不是上面是亲哥,他不敢那么闹腾。老四叫跪他没跪,他肯定也后悔了。老八说应该跪,这他心里觉得是老八说这话该是给了他一个梯子,叫他顺坡下驴,将这码事揭过去算了。所以他当时就跪了。

        这都跪了,完了你还不依不饶的,这会子往死牛角尖里钻,搁在心里来回的想只怕也还没琢磨明白。

        老四呢?心里只怕明白些,但这新君的面子是那么好撅了?

        自己这个当额娘的,能怎么办?给老十四求情吧,老四会怎么想?本来就不怎么亲热的母子关系只怕更疏远了,觉得自己更偏着疼着十四。可是不求情吧,难道真叫老四拿老十四开刀?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她能怎么着?

        这几天她正寻思呢,怎么着能把这兄弟势同水火的关系都冷却下来。可琢磨了几天,把这里里外外都想遍了,也没想到一个说辞来。

        叫老四饶了老十四,理由呢?

        这个亲娘临终的遗言行不行?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儿媳妇一来,只说了一句‘心里有数’,她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她反手一把抓住林雨桐的手,紧紧的攥着,“你回去跟老四说,额娘知道他的难处。对老十四要打要罚怎么都成,原本也是他该受的。”

        打了罚了,立威了,这事就叫过去吧。

        林雨桐心里一叹,来之前她都知道太后会怎么说了。她本就是个聪明人,“是!您的话回头我说给万岁爷听。”

        太后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这才说起了别的话,“……翊坤宫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说的是年氏生的孩子夭折的事。

        林雨桐正认真听着,想听听太后对年氏是个什么态度。却没想到太后话音一转,“一个人一个命,当年宜妃住在那边,孩子倒是都平安生下来了……”

        正说年氏呢,怎么话音一拐,就说到宜妃身上了。

        林雨桐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里暗道一声‘我曹’,这是没来之前原身的过错了。

        换位想一下,如今太后迁来了慈宁宫,那些除了太后以外的先帝妃嫔呢?都迁宫了吗?别的还罢了,像是宜妃这样的,一辈子都在跟德妃较劲,临了了,人家的儿子上位了,她马上就得腾地方,给人家的小妾住。宜妃心里能舒服,只怕这口气憋在心里能骂死四爷。前朝一锅粥,后宫是皇后在料理。皇后只是不想得最万岁爷的爱宠,于是就委屈了宜太妃。

        宜太妃受了委屈,那老五和老九心里会怎么想?怎么的?兄弟们还都活着呢,皇阿玛刚死你就容不下我娘,欺负的她连个住的地方都得给你的爱妾腾出来。你这是打谁的脸呢?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些兄弟?

        如今太后就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自己这事办的并不好。不能只盯着后宫这一亩三分地,这里面的事跟前朝是密不可分的。

        林雨桐隐晦的表示明白了,也没辩解。

        但从慈宁宫出来,就赶紧叫人请了五福晋和九福晋进宫。

        等打的人走了,她想了想还是不行,于是干脆再打人将这些兄弟的福晋都先请进来,如此才显得不突兀。

        等把这些事都了解完了,这才起身回了长春宫。

        长春宫里,不见李氏、年氏和钮钴禄氏,只以耿氏和宋氏为,等着林雨桐回来请安。

        林雨桐笑了笑,别的贵人常在她也不熟,但这耿氏和宋氏好歹是曾经打过交道的人。耿氏聪明,会审时度势。宋氏懦弱没主见,也就是伺候的时间久了,又生育过两个格格,比起其他人来稍显特殊一些。

        她客气的跟两人说话,宋氏不怎么言语,你问一声,她回一声,说话多是一二个字,言简意赅,跟她说话是最没趣的。倒是耿氏,膝下有皇子阿哥,弘昼虽以往不如弘历得宠,但万岁爷的子嗣不丰茂,对哪个都是重视。因此她说话的底气足,加之性格确实也爽利幽默,不管说什么都能接的上话,两人在一起说了小半刻的话,林雨桐才叫她们跪安了。

        紫竹端了茶过来,低声道:“年贵妃身体不适,等了一盏茶时间就走了。熹妃娘娘稍后半盏茶时间,紧跟着离开了。最后走的是齐妃娘娘……”

        林雨桐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道:“摆饭吧。”吃了饭,福晋们也都差不多该进宫了。

        “摆饭吧。”耿氏一回来,在院子里就听见儿子在里面喊了,她笑了笑,“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弘昼吊儿郎当的一边走一边甩着辫子玩,到了耿氏跟前也不收敛,歪着身子行了礼,不等吩咐又笑嘻嘻的起身来,叫了一声额娘,“……估摸着您该回来了。”却不回答耿氏的问话。

        进了屋,饭菜上桌了,弘昼挥挥手叫伺候的下去,“爷伺候额娘用饭。你们一个个站着看的直吸溜口水,闹的爷怪不落忍的。”

        天地良心,真有这样的不可能选到主子身边来。

        不过也都知道这位爷的性子,最是淘气不过。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个个带着笑都退下去了。

        耿氏递了筷子给儿子,“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

        “四哥叫我回来问问,长春宫那边是怎么回事?”弘昼撇撇嘴,“额娘不是今儿回来的迟吗?熹额娘没等直接回来了……”

        耿氏皱了皱眉,“不是说了,这些事你以后少掺和吗?”

        弘昼白眼一翻,您当我喜欢掺和?

        耿氏叹了一口气,她真是被先帝时的事闹怕了。叫她说,平平安安是福。可弘历有亲娘,人家犯不上听自己的。再说了,人心隔肚皮,自己觉得是为了人家好,但人家却未必,还回乡,你怕是为了你自己个的儿子叫我给他腾位子呢。

        再说了,她也是有私心的。别人再亲,也亲不过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有弘历在前面挡着,弘昼就安全了。要是弘历成了,弘昼就是再亲不过的兄弟。弘历要是不成,那也没关系。谁都知道自己养了弘历一场,亲近本就是正常的。所以,他叫弘昼可以跟弘历亲近,但却不希望他掺和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以后常过去跟皇后请安吧。”耿氏皱眉,想起做姑娘时候的事,家里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哪个见了额娘不是毕恭毕敬?谁见了姨娘敢叫娘了。这亲娘只有一个,那就是嫡母。

        都说皇家重规矩。其实都是狗屁。皇家最是不讲规矩的地方。

        “儿子本来也常去的。”弘昼嘀咕了一声,复又低声问,“皇阿玛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把皇后给拉进来了。三足鼎立已经够热闹了,把皇后这时候牵进来,对皇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嘛,皇后只要高高的坐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对于她来说,哪个皇子对她没什么区别。不管谁赢了,还能不奉养嫡母?这是要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所以皇后作壁上观才是最明智的。而皇阿玛要是真为皇后考虑,这时候就该叫皇后只做皇后。如今呢?非得造个‘宠后’出来,这是几个意思。

        一旦这个宠后坐实了,那这可就不妙了。三哥四哥包括年氏那边,都会记着拉拢她的。如此就会有选择,选对了还罢了,一旦选错了,那将来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弘历是想叫自己探一探那边的情况,他心里估摸是有几分不信的。皇后都多大岁数了,要宠早就宠了,到了如今年老色衰,要什么没什么了的时候,突然就宠了起来。

        这总得有个缘由吧。

        什么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这话也就是糊弄鬼呢。

        从男人的角度去看,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那么缘由在哪呢?

        用皇后来试探大家?

        谁主动靠近皇后谁就有拉拢的嫌疑,谁就有野心枉蓄大志?

        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他这么一说,耿氏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了,本来叫儿子多去给皇后请安的,这会子倒是有些犹豫,“那……咱先看看?”

        看什么?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才奇怪呢。

        吃了饭去了上书房,还不到上课的时间。弘历正在临帖,他悄悄的走过去,弘历赶紧抬头,“有话说话,我这里不要你磨墨。”

        给墨汁里加蜂糖之类的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加一些豆腐乳之类的东西,臭气熏天的。

        弘昼嘿嘿一笑,好似有些失望一般,弘历就难免得意,这点小九九还能瞒过我的眼睛。他打了伺候在身边的吴书来,“看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吴书来知机的退下去,弘历这才坐下,“怎么样?耿额娘怎么说?”

        弘昼浑不在意,“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些家常话。不过听说皇额娘请了各府的福晋进宫……”

        这个刚才自己也听说了。

        “能为了什么呢?”弘历嘀咕了一声,招手叫了个小太监过去,细细吩咐了一遍。

        弘昼仿若未见,拿着弘历的毛笔在他刚写的字贴上画乌龟。然后趁着他想事的时候瞧瞧的溜了。

        跟着他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的跟着,“阿哥爷,您到是慢点。”

        弘昼停下脚步,回头吩咐大喘气的小路子,“以后见了四哥的人躲的远远的,别叫四哥逮住爷。”

        知道害怕那您干嘛往人家的字帖上乱画?

        小路子的眼神太直白,弘昼一下子就捕捉到对方的意思了,他丢了个白眼过去,是你傻还是你主子我傻?这几天的情况有点反常,弘历自己躲在后面老撺掇爷干这干那的,爷有那么傻为了他往枪杆子上撞吗?我不这么着,能躲的了他吗?就算躲的了,那理由呢?没有画乌龟这一码事,爷上哪找理由去。

        主仆俩这一耽搁,就听到后面隐约可以听见弘历的咆哮声:“……给爷把老五抓回来……”

        弘昼一听撒丫子就跑。

        小路子边跑边问,“先生该到了,今儿要逃课吗?”

        逃课逃定了。

        “被先生逮着告到万岁爷那怎么办?”小路子都快哭了,“怕是要被禁足了。”

        笨蛋!

        禁足最好了!禁足把这段不太寻常的日子就避过去了。这才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爷这么聪明这么机智,没机会显摆的别人知道也不敢叫别人知道。可这身边伺候的怎么都是这种笨蛋加蠢材呢?完全看不到爷内心光辉睿智的一面。

        林雨桐压根不知道这变故起的风有多大,这会子看到这些妯娌还真有些亲切,就是八福晋瞧着也叫人觉得不怎么碍眼了。

        身份的变化叫大家坐在一起有些拘谨,话最多的就是三福晋,“……娘娘瞧着气色真好,今儿这衣裳竟是我没瞧过的样式……”衣裳饰美容养颜,就没有她说不上来的。

        五福晋跟三福晋共用一个茶几,她默默的给三福晋添了五趟茶了,那脸上的表情都是赤|裸|裸的,她想说的是,三嫂您的话太多了。

        七福晋端着茶吹着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茶叶沫子,咱又没儿子,犯不上上敢着这么巴结人。

        八福晋看着三福晋的眼神带着几分轻蔑,都是一样的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挤兑四嫂,这会子人家成了主子娘娘了,你就变腔调了。好歹要些脸面吧。她就是看不上四嫂这股子假惺惺的气,时刻都拿捏着。几十年的妯娌处下来,谁不知道谁?这是请大家来干嘛来了?看她又受宠了?显摆什么呢?男人的三两句好话就给糊弄了?还不定老四把媳妇戳到前面来是为的什么呢。

        九福晋跟十福晋一个小几左右坐着,她低声说着,十福晋倾耳听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瞧着很亲热就对了。

        十二福晋给挺着孕肚的十三福晋剥香蕉,看着相处甚是和谐。

        十四福晋跟尊菩萨似得,压根就不理隔着小几的十五福晋。十五福晋跟上面这些年长的嫂嫂相处的不多,毕竟十五爷这些年都是个边缘人物,至今还是个光头阿哥,因此她坐在那里屁股只担着个凳子沿,显得很拘谨。十六福晋没来,十六爷过继给庄亲王,因此压根就没宣她进来。十七福晋一个人坐着,在这里她的排名是最小的了。

        林雨桐将人都齐齐看了一遍,三福晋知机的马上打住话头,这是主子娘娘要说话了。

        “今儿叫大家过来,只为了你一件事。”林雨桐见人都看过来,才笑道,“过年之前,将诸位母妃都接回王府吧。如今说其实都显得晚了一些,府里只怕都要归置归置。”

        也不提什么郡王才有资格这样的话,早点扔出去早完事。宫里本来就乱,再住这么多外人就更乱了。

        这话一出来,屋里就没人说话了。

        这事来的太突然,也太轻巧。

        要是诸位过气的皇阿哥在这里,那第一反应自然是喜大普奔,这小心眼爱记仇一百年的老四手里没有自己的额娘攥着了,爷犯点啥事终于不用担心连累宫里的额娘受苦了。可喜可贺,恨不能弹冠相庆。但对于这些福晋来说,先是不可置信,但信了心里肯定是一句‘我曹’,如果她们知道这个词的话。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个婆婆吗?

        人都说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伙子妯娌打从进了皇家门,就没过过上有婆婆的日子。如今这样没人管束的都过了三十年了……谁知道一朝回到解放前。

        都已经当了婆婆开始享受媳妇伺候的人了,得回过头来去伺候婆婆?

        皇后娘娘,您这是开始伺候婆婆心里不平衡了还是怎么着,撺掇着皇上不给咱们安生日子过?

        当然了,心里这么想,话却不敢这么说。不光不敢这么说,就是想想那也是犯忌讳的。一个个收敛心神,心里把这皇后骂了个死臭,面上还得露出感激之色了。

        皇恩浩荡啊!

        十三福晋心说,这其实没我啥事,我婆婆死的早。倒是太后养了我家爷,但这不能把太后接回家,心里有点小庆幸。

        十四福晋心道:要是能把我家爷放回来,我就愿意替皇后给太后立规矩去。哪怕接回家伺候也行啊。

        这些跟今儿的事无关的一个个的都不言语,就只八福晋起身来问道,“那惠额娘呢?”

        “八弟妹觉得八爷不该奉养?”林雨桐马上反问了一句。

        良妃康熙五十年的时候已经死了,这都十多年了。但八爷自小包养在惠妃膝下,如今直郡王还被圈禁着呢,不去你们府里能去哪?

        不等八福晋说话,林雨桐又补充了一句,“在你们府里住着吧,如果想去直郡王府小住,也可。”

        像是给八福晋减轻负担一样。

        这可把八福晋噎的顿时说不出话来。说谢恩吧,好似她盼着惠妃去直郡王府住。可天地良心,谁愿意跟这么个已经圈了的有关系。而且自家跟直郡王那点事天下皆知。惠妃到了自家那边能消停了?可要是不谢恩,人家就会问,你是几个意思啊?是不想奉养八爷的养母还是不想叫人家亲娘认儿子,直郡王就算是圈禁了,那也是直郡王,你看不起人还是怎的?

        以前怎么没现,四嫂这么讨厌呢?

        然后呢?然后人家放了一个大雷就叫大家跪安了。

        林雨桐只留了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其他人都叫先走了。

        这伙子福晋进宫出宫也就那么点时间,但阵仗可不小。苏培盛事先不知情,可不得费劲打听吗?先是皇后给太后请安,这没什么大问题,这是应该的。虽然是晾着那些妃嫔了,但这问题不大,皇上的风向变了嘛。有宠就能有恃无恐,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可紧跟着请众位福晋进宫,那个……动静有点大啊!但这人家是皇后,宣召命妇在人家的职权范围之内,也没错处。可这宣召这些人来干什么,这里面的事可得打听清楚了,要不然万岁爷问起来自己怎么说。自己的职责里就包括了万岁爷耳目这一项的。这一打听可了不得了,竟然是要放太妃嫔们出宫!

        这可是大事啊!如今几位爷还有大臣都在御书房议事呢,皇上什么都没说呢,皇后倒是先把事办了。难道是皇上吩咐的?不应该啊!万岁爷身边的事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说句不能叫人知道的话,主子和娘娘睡在帐子里什么动静他都竖着耳朵听呢。万岁爷绝对没吩咐过皇后这事。

        完蛋了!皇后这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事可不能瞒着,片刻都不敢耽搁。说着就悄悄的进去了。

        大臣和几位爷都在外间,他点头示意然后去了里间。

        里间里四爷靠在榻上,边上坐着的是上书房的先生,五阿哥弘昼低着头站在一边。

        这还真是事赶事。皇后这边刚捅了篓子,五阿哥就又闯祸了。

        这万岁爷心情一个不好,就不知道倒霉是皇后还是五阿哥了?

        阿弥陀佛!奴才真不是故意凑在一起告两位的刁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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