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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结案


“他回来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程忧点了点头:“记得,那时候我刚看了手机,想着再等一会他不来我就走了,然后九点半……额,快到九点半的时候,他回来了,但是……感觉有点奇怪,他整个人出了好多汗,我想厕所里也有空调啊,哪会这么热?”

“但是……额,我后来又想,如果很用力的话那出汗也是正常的……”

魏长缨:“接着你们就去开房了?”

程忧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没去。真的很奇怪啊,他突然就说要走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白白等了他这么久……哎!”

魏长缨觉得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要走的,既然张斌当时搬运完尸体后又选择回来,说明他是真的想接受程小姐的服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他迫不得已回去了。

“你再仔细想想,”魏长缨认真地看着程忧,“在他说要走之前,你们都聊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何你能想起来的细节都告诉我,任何。”

这位女警官盯得她压力有点大,程忧咽了咽口水,细细回想起那晚上所有的对话和细节:

“我问他,你去哪了去了这么久?他说上完厕所后想抽烟,在外面抽了两根烟再回来,虽然我离他很近,但是酒吧里全都是烟酒和奇奇怪怪的味道,我也分不出他身上到底有没有烟味……”

“啊,后来我想,他抽不抽烟关我什么事呢?他去哪了又关我什么事呢?我只想赚个快钱。于是我讨好地递给他几张纸巾让他擦擦汗。他就跟那些没素质的男人一样,纸巾用好了就往地上丢,我看不下去,就想帮忙捡起来……”

“然后就看到他的裤脚……对,裤脚上有几点红色的东西,难道是什么脏东西吗?我就想用纸巾帮他擦干净。”

“当时我觉得是油漆,因为酒吧旁边有一家奶茶店在装修,我前几天上班的时候就不小心把白鞋子沾上油漆了,所以我就这么提醒他。”

“谁知道他一听到我说他裤脚上有红色的油漆,突然大声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吼了我一声,就走掉了。”

“哎,”程忧说到这里,突然委屈起来,“难道我真的是多管闲事?可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他啊,油漆很难洗的。”

魏长缨和桓言对视一眼,知道他们这会总算是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程小姐,冒昧问一句,请问,有没有可能你到现在还保留着那张擦过他裤脚的纸巾呢?”

程忧震惊:“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保留擦过别人裤脚的……诶?等等!说不定真有!”

她眼睛亮了亮:“我记得当时他突然走人后,我很气也很懵逼,刚想去把垃圾扔了的时候,小姐妹就过来喊我了,我就塞到了裙子的口袋里,后来好像就没扔掉,那个裙子还没洗呢,在我家里!”

桓言点点头:“方便我们现在去你家拿吗?顺便送程小姐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程忧猛然松了一口气,她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微笑:“方便方便!麻烦你们了。”

由桓言和宋仁立负责送程忧,其余几人都各自回去休息了。魏长缨匆匆洗了个澡,受不了发丝上的烟酒味又快速洗了个头。不知不觉在临海镇已经呆了快一个星期,魏长缨迫切地想回半盐市,希望案件早日解决……

第二天中午,纸巾的检测报告出来,在上面不仅发现了张斌汗水中留下的DNA,血迹也和郭谦匹配上了。

拨的云开见天明,桓言立马对张斌进行了审讯,证据确凿,他没坚持多久就撂了,秉持着能拖一个是一个的原则,顺便把陆颖也供的干干净净。

据他交待,他杀人的动机其实是因为学校的保研资格。他原本就因为自己的画作被郭谦偷拿去用而感到气闷,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拿钱了事,考研的事情自己再做准备。

但学校的研究生名额有限,分配到每个专业、每个班级的名额也是有限制的。刚开始郭谦是和他说自己不考研,一毕业就去留学,但是张斌却在偶然中听到他和家人打电话,要求占用一个研究生名额,那留学?自然要去了,谁真想留在这里苦哈哈读研啊?

张斌听了立马火冒三丈,冲出去找他理论,毕竟他的成绩本来就不是数一数二,能考上的几率不算特别大,被郭谦这么一搅和,那不是更没希望了?两人吵着吵着,郭谦就下了狠话,只要他活着一天,张斌就别想考上研,毕业后别想在半盐市工作。

张斌一听,浑身冷汗就下来了,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只换来郭谦轻飘飘一句:看你表现。

但和郭谦相处这么久的张斌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个让他继续讨好郭谦的“谎言”,郭谦这么记仇,他没有好下场。所以得知陆颖的计划后,他心动了。

陆颖也在最后的审讯中也交代了自己的动机,她是因为郭谦想把她送给一个比他自己还变态的老头才下此狠手的。和郭谦交往半年,陆颖花了他不少钱,同时也有很多把柄拿捏在他手上,面对郭谦的要求,她不敢不从,可是要她和一个变态老男人在一起,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如果要死,为什么不是郭谦死?反正大不了就坐牢,总比没日没夜地受折磨好。

两人一拍即合,筹划了好久,连替死鬼都想好了——林瑶星。

“反正郭谦死了,留着林瑶星也没用,只会拖我后腿。”陆颖耸耸肩,觉得自己的计划非常美好,“这叫什么来着,一箭双雕?”

“确实是一箭双雕,”魏长缨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挺好的,林瑶星能一次性摆脱两个畜生。”

陆颖的指甲狠狠地抠进了肉里。

元艺大的学生们终于能回去了,不过来的时候是六个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个。

林瑶星被莫薇薇和安长远一起照看着,这两个往日里和她接触不多的人,对她倒是非常包容和照顾,莫薇薇陪着林瑶星来和魏长缨道别,林瑶星拉着她的手,又叫了几声“魏、魏”。

魏长缨点点头,叮嘱道:“照顾好自己。”

林瑶星看着她如往常般冷淡的脸,脑海里又一次回想起多年以前,她将狼狈的自己带到医护室,离开前丢下的那句话:

“下次就没人会帮你了。”

所以你要自己帮助自己。

到此为止,临海镇酒店杀人案就画下了句号,魏长缨等人和华宁、宋仁立告别后,不日便踏上了回半盐市的路途。幸好隔天就是周六,几人还能好好休息一下,不然就这样无缝衔接下一份工作,实在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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