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各怀私心
沈初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兀自围着老夫人的棺材打量,瞧得认真。
沈老族长见她这副模样,轻咳了一声,道:“沈初心,若这位姑娘所言属实,只怕我沈家容不下你这般德行败坏之人!只能将你一脚筏板了!”
听他话中意思,竟是要重惩沈初心!
沈清江哪里还忍得住,“大伯!心儿不是这样的人!”
他面带着急之色,好似下一刻又会晕过去似的。
沈老族长见状,抬眼瞥向沈青山,父子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沈青山上前扶住沈清江。
“大哥莫急,现在不是还没闹到官府去吗!再者说,初心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女儿,我们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牢狱之灾呢!”
沈青山说完,握着沈清江肩膀的手轻轻用了力,似在暗示什么。
沈清江不明所以仍旧念道,“心儿从未做过那些事情,自然不会陷入牢狱之灾!”
“大哥!”
沈青山出声打断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可是正二品的威武将军啊,深受陛下器重,若是大哥能动动手指,为小弟我也谋个一官半职,想来我爹也不会太为难初心侄女儿的。”
沈清江却是一把将他推开,恼道:“痴心妄想!胡言乱语!”。
这般模样,便是拒绝了。
沈青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爹,我看沈初心谋害祖母一事人证物证俱在,但她毕竟是县主啊,我们自然没有本事处置她,不如将此事上报朝廷,看看陛下怎么说?”沈青山故意提高了声音,目光盯着沈清江,笑意中满是算计。
沈清江气得直咬牙,一时间心中焦急万分。
“是要上报朝廷的。”
在众人僵持之际,沈初心终于开了口。
“心儿!你不要怕,爹爹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沈清江上前去将她护在身后,面带怒气地盯着眼前这群不安好心的人。
他就知道,青州一行,绝不轻松。
“大伯公,祖母的死确有蹊跷。她虽无品级,但到底是威武将军的嫡母,我们将军府岂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更何况,此时牵涉到了本县主,更加不能轻易掀过去!”
沈初心这不安套路出牌的一番话打得沈家众人手足无措。
他们这般逼迫沈初心父女哪里是为了给沈老夫人讨回公道,不过是想着在身份贵重的二人身上沾点好处罢了。
可谁知道,沈初心竟是一块这么难啃的骨头。
沈老族长心中暗恨:真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
“刘管家!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尤其是这位陈姑娘。她可是指证我是凶手的重要人证,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京,到监察院去好好辩一辩这桩案子!”
沈初心话音刚刚落下,刘福竟真的上前去,拔出手中的剑,作势要将众人拦起来。
沈清光见状恼了:“沈初心你疯了不成!这里可都是你的长辈,这青州可是我们沈家的根!当着这么多列祖列宗的面你就敢这么放肆,你不想活了吗!”
“我不过是为了给祖母讨个公道,顺便为自己洗清嫌疑罢了。”末了,她转向楚随州道:“有劳楚将军前去府衙,调来衙役三十,明日一早,押送众人归京!”
“好。”
言罢,转身便要向外走。
沈家众人这才意识到沈初心是来真的,顿时慌了。但见楚随州面容肃穆沉静,周身气势如嗜血一般,竟没人敢上前去阻拦。
“沈初心!你当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沈老族长怒声吼道,手中拐杖举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指向沈初心。
“大伯公这话我可听不懂了,我受人诬陷,自然要想办法为自己洗清嫌疑。您老人家存着私心,不能秉公处理。既如此,我去报官又有何不对?”
“你满口胡言!我有何私心!你自己犯下滔天大罪,不知悔改不说,还要对我沈家众人下手,怎么着!你是想要将我们都杀了灭口吗?!”
“够了!说出来都教我替你羞愧!你们无非就是看中我爹爹地位尊崇又好拿捏,想要从他身上捞点好处罢了。可你们终究是打错了算盘,捏到我沈初心这块硬骨头。是非曲直,我自会有法子查个水落石出!”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戳破了沈家众人的心思,满屋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无一人敢说话。
“刘叔,将陈姑娘看好了,另带一些衙役好生看着这祠堂,不许任何人进入。”沈初心懒得和这些人打口水仗,只对沈家众人说:“三日之内我定会查出祖母死因。若是其中有人作乱,我必不轻饶!”
说完,便扶着沈清江拂袖离去。
刘福奉命在此守着,将沈家的人都驱散了出去。待楚随州带着衙役来了,布置好一切,才带着那早已吓傻了的陈慧兰离开了沈家祠堂。
与此同时,沈家二房也跟着来到了沈家老宅,望了望沈初心等人的院子,到底还是没敢打饶,放轻脚步往另一院子去了。
“娘,没有想到沈初心那个小贱人这么狠,连族长都不放在眼里!这可怎么办啊!她要是真的查出了什么,我们不就完了吗!”
门刚关上,沈玉祥就大喊大叫起来。
林氏忙吓得一激灵,赶忙捂住他的嘴,呵斥道:“你是怕她听不见吗!”
大房二房原先都住在一个宅子里,不过是不同的院子罢了,沈玉祥闹出这样的动静,若是引来沈初心,那还得了!
“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你可劲想去吧!反正这烂摊子我是不管了!”沈清光白了林氏一眼,随后走到屋里拉开抽屉拿出两根簪子,晃荡着就要往外走。
林氏见状顿时恼了,上前去拦住他,恶狠狠道:“现在家中都什么情况了,你还要出去鬼混!家里本就没有什么积蓄了,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挥霍!”
“找死!”沈清光不耐烦地推开她,警告道:“少管我的闲事!”
望着沈清光的背影,林氏哭天喊地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你这么一个夫君啊!”
沈玉祥左看右看了一番,挥手喊道:“爹!等等我啊!”
父子二人竟都不管林氏的死活了。
“娘,不要着急。这沈初心不是送上门来了吗?只要将她扳倒了,将军府后继无人,你还怕我们二房没有荣华之日吗!”
林氏闻言这才止住了哭声,细想想后点了点头,也觉得此次决不能轻易放了沈初心!
“当务之急是阻止沈初心调查祖母一事,只要她没有证据,陈蕙兰再死咬不放,谅她也脱身不得!”
母女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是夜,沈初心和楚随州沈清江三人在院中小坐,商量着沈老夫人去世一事。
“如今所有证据皆对你不利,你想怎么办?”
想到白天那群人几乎要吃人的模样,楚随州不免担心起来。
沈清江也抖了抖身子,拉着沈初心的胳膊,急切道:“是啊心儿!那群人是打定了主意要狠狠地捞一笔好处!否则不会放过你的!你听爹的,连夜离开青州吧。那沈青山不过是想要我为他某个职位罢了,我便依了他,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你了!”
他爱女心切,为了沈初心,他是什么都愿意妥协的。
“爹爹糊涂啊!”沈初心紧皱眉头,道:“入朝为官岂是那么儿戏的事!为官不清,受害的可是百姓啊!你总不能负了陛下的信任!”
“那怎么办啊!爹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诬陷你!”他说着竟又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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