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青山妩媚不及你
掺杂着爱意和蜜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苏裴酉和纪霈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两年里，苏裴酉忙于学业，有时跟着导师四处奔波，一会儿去这儿研究刚出土的千年女尸，一会儿去那儿捣鼓刚出土的文物。而纪霈则忙于宋氏大大小小的事务，全世界各地飞。
两年里，苏裴酉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纪霈到了而立之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如酒酿一般，越来越浓。
这天，纪霈从背后抱住忙碌着给自己收拾行李的苏裴酉，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不断在她耳边呢喃：“我不想去出差，除非你陪着我去。”
“你们明明已经放了寒假了，为什么你的导师还不放人？”
“为什么？他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吗?”
“不知道你的男朋友非常爱你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吗？”
苏裴酉任由纪霈在背后粘着自己徐徐说着肉麻的情话，有时会被他说话的气息弄得痒痒的酒会缩一下脖子，笑道：“好痒。”
纪霈侧头咬小姑娘白白的耳垂，不满地抱怨：“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回应一下啊。”
苏裴酉侧头在纪霈的嘴角亲了一口：“你明天要出差，我要把你的行李收拾好啊。”
“我还没有这些行李重要？”纪霈气愤。
苏裴酉被气笑，转过身，面对着纪霈，伸手扯开他的脸颊摇晃，弄成加菲猫的样子。
“我还不是给你收拾行李？”
纪霈伸手握住苏裴酉的手，低头跟她额头相抵，细细碎碎地亲吻她的脸颊：“可是我舍不得你啊，这次一走就是一个月啊。”
苏裴酉回应着他的吻：“我保证，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好不好？我也舍不得你啊。”
纪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轻笑道：“好。”随即低头吻住小姑娘红艳艳的嘴唇。
“纪霈……”苏裴酉轻呼。
“叫我什么？”纪霈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
苏裴酉惊呼，满足他的恶趣味，轻声呢喃着“哥哥”。
……
纪霈在最后关头用被子包住小姑娘，起身去浴室冲澡。
苏裴酉缩在被子里狠狠喘息，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纪霈一直很喜欢亲近自己，但两年来，纪霈始终谨记对席克己的承诺，牢牢守住最后一步。
苏裴酉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稍微缓过来后，看着地上才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爬起来想要继续收拾，奈何自己的衣服刚刚被纪霈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苏裴酉便只能裹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旁重新拿出一件衣服套上。
衣柜里的衣服泾渭分明，左边是纪霈清一色的成熟深色的西装，右边是苏裴酉年轻鲜亮的衣服。
这里是纪霈在B市的公寓，纪霈在B市的时候，苏裴酉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纪霈不在的时候，她就住在学校的宿舍。两人属于半同居的状态，但这么久了纪霈从来没有真的碰过自己，连席靖之都觉得惊叹，说纪霈真乃神人也。
包念念也会跟自己唠叨，开玩笑说河神大大是不是不行。
苏裴酉就扑上去打她，维护纪霈的名声形象，她当然知道纪霈不是真的不行，他只是对她太过珍重。
纪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给他往行李箱里放内裤。不由轻笑，想起两年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小姑娘第一次帮自己收拾行李，见到内裤就红着脸要跑，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给抓起内裤往行李箱里塞了。
苏裴酉听见纪霈的笑声，扭头看去：“笑什么？快点去把头发吹干啊小心着凉。”现在可是十二月了。
纪霈走过来亲了亲小姑娘的发心，转身又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
晚上睡觉的时候，纪霈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记得你说过的，一有时间就过去看我。”
苏裴酉点头：“知道了，快睡吧。明天要早起赶飞机呢。”
“唱歌哄你睡觉吧。”
这个要求，苏裴酉实在拒绝不了。
“那我要听《青山妩媚不及你》。”苏裴酉揪着纪霈的睡衣领子道。
这首歌是之前纪霈为她写的歌，从作词道编曲都是纪霈独立完成的，在苏裴酉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唱给她。
苏裴酉听到的时候就不争气地立刻红了眼睛，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是当时纪霈给自己吹过的哨音。
那天纪霈告诉苏裴酉让她去看河神的微博，苏裴酉不明所以，点开之后就发现河神刚刚传上去一个视频。
附言：【青山妩媚不及你。祝我的小姑娘二十岁生日快乐。】
苏裴酉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纪霈戴着口罩的半张脸，随后画面晃动，就看到纪霈坐在一架钢琴前，按下第一个音符，唱出第一个音节……
底下的评论沸腾着要炸，很快就破了万。
……
“这么喜欢这首歌啊？”纪霈轻笑。
“我就喜欢啊怎么了？”苏裴酉理直气壮。
“没怎么，很好，我也喜欢。”纪霈宠溺道。随后开始低声清场。
“从前从前我不识情滋味
后来后来我只知你很甜
……
浮世万千，我只钟爱你
长长久久只为你，朝朝暮暮皆有你
……”
苏裴酉睡前喃喃道：“明天记得叫醒我，我去送你……”
闹钟响起的瞬间，纪霈就抬手按掉了，看了看仍然在熟睡的苏裴酉，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走的时候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无声道：“我走了，爱你。”
苏裴酉醒来的时候是7点半，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铺，摸了摸，只留一点余温。
苏裴酉叹了口气，挪到纪霈的位置，拿出手机给纪霈打电话。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叫了，你睡得太死了。”纪霈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是吗？可是我怎么没印象？”苏裴酉咕呶着，有些不信，“我睡觉哪有那么死啊，肯定是你没叫我！”
纪霈轻笑，并不否认：“好了，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外面有些冷，记得穿厚一点再出门。”
“嗯，你落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按时吃饭，好好睡觉。”苏裴酉仍然叮嘱道，这是两人之间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次分别前，苏裴酉都会如是叮嘱，而纪霈则会回一句。
“遵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苏裴酉轻声应好。挂了电话，苏裴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随后打开衣柜听话地穿了厚衣服才出门。
苏裴酉今天完成了导师交给她的所有任务，彻底松了一口气。把资料交给导师之后，苏裴酉裹好了围巾走出办公室。
十二月的B市已经很冷了，苏裴酉呼出一口白气，看着那团白气慢慢消散在空中。脚下踢着一颗小石子，默默地想，纪霈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苏裴酉回到宿舍，脱下厚重的衣服。
手机震动了一下，苏裴酉拿起手机，是席靖之发过来的一条视频，才十秒钟。
【酉酉，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裴酉挑眉，点开视频。
视频的主人公，是纪霈。
纪霈大概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脸有些红。
视频里席靖之说：“纪少，外面有位叫苏裴酉的小姐找你。”
话音刚落，刚刚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纪霈，“噌”一下就起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哪儿呢？我家小姑娘在哪儿呢？”说着就往外走。
席靖之拉住要往外走的纪霈：“没有没有，我刚刚骗你的。”
纪霈不听，执意要往外走：“不对，我们家小姑娘在外面等我呢。外面冷，我得去找她。”
视频戛然而止。
苏裴酉眼睛有些红，随后给导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明天的研讨会我不去了，您找别的同学吧。”
“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要跟完整个项目的吗？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出什么事。”
“那为什么说不参加明天的研讨会了？”
“我明天的飞机，要去A国。”
“去A国干吗？”
“因为我的未婚夫在那里，我很爱我的未婚夫。他那边现在很冷，他很想我，我也很想他。”苏裴酉郑重地说。
年老的导师闻言愣了愣，随后笑道：“行了行了，去吧去吧，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苏裴酉这才笑道：“谢谢老师！”
苏裴酉挂了导师的电话就开始在网上订机票，最近的一班是今天晚上十点的，苏裴酉算了算时间，还来得及。
就这样，苏裴酉一个人拖着一个行李箱，闷不吭声地踏上了千里寻夫路。
苏裴酉是第二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到的A国。
没有给纪霈打电话，反而是打给了席靖之。
“你们在哪里？”苏裴酉直截了当地说。
“在酒店啊怎么了？”席靖之疑惑。
“哪家酒店哪个房间？”
“复兴街的华尔道夫，1208号房间。”席靖之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你在哪儿？”
“机场，不要告诉纪霈我来了。”苏裴酉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裴酉打出租车到了席靖之说的酒店，刚走到前台，还没说话就看到纪霈和席靖之一行人从电梯里出来。
纪霈还没有发现苏裴酉。
苏裴酉只看到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含情脉脉地对着纪霈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就听到纪霈的声音。
“sorry，I am unavailable。”
席靖之发现了苏裴酉，用胳膊捅了捅纪霈：“诶，我妹妹来了。”
纪霈皱眉，不耐烦地说：“你又骗……”
“纪霈！”
纪霈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身，就看见一个人影快速地朝自己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
“纪霈，我想你了。”苏裴酉脸埋在纪霈的脖子旁，低声道。
纪霈抱住怀里的小姑娘，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来了？你真的来了！”说完，抱起怀里的小姑娘在原地转起了圈圈，引来周围人的一片惊呼。
晚上，趁纪霈在洗澡的时候，苏裴酉从行李箱的一个隐秘的夹层中掏出来一包东西塞在了枕头底下。
纪霈洗完澡躺到床上抱住苏裴酉，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那你喜欢吗？”苏裴酉反问，双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纪霈压住作乱的小姑娘，眼底是暗沉沉的一片。
苏裴酉咬唇，轻声道：“纪霈，你是不是，不行？”
纪霈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苏裴酉不怕死地重复：“我说，你是不是不……”苏裴酉的话音顿住，因为纪霈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到底行不行。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纪霈狠狠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
纪霈呼吸一滞。
苏裴酉另一只手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一个小包放到自己脸上，轻喘着呢喃：“试试才知道啊。”
纪霈身体里的那根弦就彻底断了。
于是，这一晚，纪霈身体力行地向苏裴酉证明了他自己到底行不行的问题。
第二天，苏裴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一片黑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苏裴酉看到床对面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纪霈？”
黑影动了动，朝床边走过来。
纪霈捉着苏裴酉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对不起，我昨晚失控了。”
“没关系。”苏裴酉笑笑，伸手摸了摸纪霈的脸，“纪先生，我很开心。”
“嗯，我也很开心。”纪霈柔声道，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苏裴酉察觉到了，皱眉问道：“纪霈，你怎么了？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纪霈顿了顿，清了清有些发干发紧的嗓子，随后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绒布盒子，打开，单膝跪地：“酉酉，嫁给我吧。”
苏裴酉傻傻愣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在昏暗的房间里仍然熠熠生辉的那个小圆环，怔怔道：“你说，什么？”
纪霈看着苏裴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说，嫁给我吧。酉酉，我在向你求婚。”
苏裴酉反应过来，挣扎着要去扶纪霈起来：“你先，你先起来。”
纪霈却不动，只定定地看着苏裴酉重复：“嫁给我吧。”
苏裴酉看着一脸忐忑紧张，额头都出汗了的纪霈，慢慢点了头，随后捂着嘴哭了。
纪霈松了一口气，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给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姑娘戴上，尺寸刚好。
纪霈抱住苏裴酉，低声哄她：“你终于，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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