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已不知是对是错
用完午膳,陆小七叫人准马车出门。霍戾想跟去,被程嘉盯得毛骨悚然,只好委屈留下来继续当孙子。
谢一诺也要前往苏府,苏子清自己一人主事,他时不时过去帮一下忙。
萧耿是武痴难得遇到程嘉这样的高手,留了下来请教。
到了苏府,孝不进孝。萧耿进苏府帮苏子清主事,苏子清出大门见陆小七。
数日不见他清减了许多,桃花眼布满血丝,显见也没睡好。陆小七福身道:“冒昧请来有事讨教,还请小师叔见谅!”
苏子清扯了扯嘴角,还礼道:“可不敢当骁郡主之礼!”
“这里不便说话,我看街口处有一茶馆,小师叔能否移步?”陆小七指了指街口。
“不客气,走吧!”陆小七太过引人注目,苏子不清不欲被人围观。说完,便径直上了她的马车。
陆小七随后跳上来。等马车到茶馆,她却吩咐道:“饶城走,不必停车。”
苏子清挑眉:“秘密?”
陆小七替他斟了一杯茶,道:“将就一下。确实是秘密……”
听完她的述说,苏子清边喝茶边沉思,过了片刻道:“所以你想确定他是否真的纵丹兵进滇西?确定他是否有派斥候通知你爹是吧?”
陆小七替他续茶,道:“还请小师指教。”
苏子清道:“敌军三万人马,你觉得攻打滇西城的是一万兵马,攻打龙远城的却是两万,扶西无敌军适合吗?”
“所以,正常情况应该是一个城一万人马攻打。”
“王琅说,富城攻打的人多一些。实际攻打滇西的是一万人马。而你听到的消息,却是一万人攻打滇西,两万人攻打龙远城。两万攻打龙远城肯定是一个错误的消息。因为扶西也同时沦陷了。你想想,问题出在哪里了?”
“攻打滇西的是一万人马,但攻打龙远和扶西的不是一万,可能是几千人马,埋伏的是攻打龙远和扶西分出来的兵马?而王琅肯定知道攻打滇西的不止一万,所以……”
“打住,你这是当局迷。王琅不知道,如果知道他就会往滇西去了。”
陆小七“啊”了一声一脸茫然!
“你想知道真相,首先就不要把所有疑点往他身上推,你得客观去判断分析。丹国入侵是有备而来,所以西部的情况他们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排除有内奸。
滇西城没有兵马敌军肯定也知道,兵分三路,一路一万人马这个消息定然属实。王琅领兵保护滇西,他们也会知道。故从龙扶两城的兵马分五千人马,是用来对付王琅的。
而王琅什么都不知道,但正常情况下他会分析,敌军打过来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钱粮吗?所以往滇西打的敌军应该只会比其它两城多而不会少。
此时他领兵到了三岔路口,他发兵龙远不发兵滇西,有两个可能,一贪生怕死挑人少的去;二如你所猜测的,救谁都是谁,救龙远城,让丹军进滇西灭了你不用娶了。是吧?”
陆小七点头道:“是!”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敌军会诱敌啊!”
陆小七一呆!
“敌军会按这个正常想法,埋伏在前往龙远城的路上,把王琅引过去。以此保证能顺利攻陷滇西城。”
“可他没说是被引诱过去的。”
“他说了,四面全部都是敌军,彼此距离不过二三十里,狼烟点起,他们马上就会包抄过来。”
陆小七又是一呆,道:“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中了诱兵之计?”
“怎么可能四面全部都是敌军?不是诱敌之计是什么?四面都是敌军他才会往龙远城跑。因为龙远城可以让他们做为屏障。最近就是龙远城啊!明白没。”
“所以他是形势所逼,只能选择龙远城?”
“他或许还可以选择跑往滇西,可是他误会滇西更多敌军,他去那里不是送死吗?不往龙远城跑,往那跑?他不怕死,手下将士能不怕死?”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怪他舍远救近。”
“这不是他舍远救近的问题,而是那里最安全的问题。我不是帮他。他的命他自己可以做主,可他凭什么帮手下士兵做主?明摆着是死路一条,当然是往龙远城跑了。
骁郡主,从你的角度来看事情,是他不对!但从大局上来讲这不能怪他。就算你告到陛下那里,不管是龙远还是滇西都是大觐的城池和子民。且王琅确实拦不了,陛下会帮他。
当时真的有听从安汉中安排径直取道滇西,他面对的就是前后夹攻,全军覆没。做为一名合格的将领他没有错,他得保证士兵生命安全。不能明知是送死而让他们去死。”
陆小七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怪他没有去滇西,我在乎的是他到底没没有心存恶念,如果没有,他应该派斥候通知我爹,如果有,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他。”
“本来他派不派其实都没有用,因为真的派出去,斥候肯定无法把消息送达。但他不派确实是人品出问题了。这一点,我也无法肯定。你想知道,只能诈他一诈。”
“怎么诈?”
“如果他没有派斥候通知,存心看着滇西出事,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如果他是故意的,即使我不会要他的命,我也不能原谅他,更没有办法嫁给他……”
“我不是不帮你,只是客观地分析事实。假如你和他没有婚约。他这样做你一点责怪他的资格都没有。兵荒马乱,他自顾不暇,不派斥候你也无权责怪他。”
苏子清冲她拱了拱手,道:“郡主是深明大义之人,当明白此时王琅不能动。滇西沦陷屠城不能怪他,要怪的是安汉中和丹国。陛下也不会动他,除非太尉施压。”
“我就是考虑到了大局,所以才一直在犹豫,前来询问于你。否则他被霍戾所挟持时,我也不会前去救他。他死都不认,所以我心里也很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他了?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他真存恶念,我若嫁他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你也是为子者!否则,我若要杀他,刺杀便可。当初把他扶持起来,我已不知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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