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后悔
“大伯父，求求你了，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快要饿死了……”
“大伯子，无咎死了，你不能不管我们。人是你杀的，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我们孤儿寡母饿死？”
待走得近了，陆小七终于听到几个孩子在说什么？她止了脚步，凝目向那几个穿着蒙服的孩子看过去，其中有好几个五官与程嘉有七成相似，也就是说真的是程年的孩子！
“无咎死了，大伯便是我们的夫郎，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孩子们快叫阿爹……”
程嘉尴尬到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红耳赤看着陆小七。
蒙人有“父死则妻其从母，兄弟死则收其妻。”的继婚习俗，所以这几个妇人也没说错！
陆小七的表情精彩异常！心道：“好家伙，一直不娶妻，突然天降五妻四子三女。”
陆小七考虑到，自己过去万一那几个妇人和孩子扑过来，程嘉更尴尬。走到巷口对面街，勾指让程嘉过来。
程嘉对着他们说了几句，五个妇人终于放开他，让他过去跟陆小七说话。
“他们是程年的妻儿，看到我认错了。程年可能跟他们提过我，家里没有吃的了，缠着跟我要。给银子也不收。”
“整个王城，只有军中有粮。你给他们银子，银子又不能吃。”陆小七想笑，她长这么大没看到过铁汉一般，沉默寡言的程嘉出过丑。
程嘉沉默！
“师父为难的，不是给她们粮食渡过难关吧？难为的是她们要嫁你。哈哈哈……”
程嘉狼狈地低斥她：“陆小七……”
“嘻嘻！我不笑了，那师父打算怎么处理？”
“我对蒙女可没兴趣，但那几个孩子，我想带回去。”程嘉不自然地道。
陆小七善解人意：“师父不想带她们五人，是怕她们要强嫁给你吧？”
“陆沅芷……”
陆小七连忙双手举过头顶：“我的意思是说，只要她们不缠你，你可以带她们走，是不是？”
程嘉不吭声了！
就知道是这样，毕竟去母留子这种事，师父做不出来。他又不擅长处理人事。
陆小七道：“我去帮你说清楚。但必需问清楚，她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霍戾和程年好歹师徒一场，程年又是为他出头才来找我的。他没有理由不保护好自己的师母和师侄。”
“她们说，程年对她们不是很好，待孩子也冷漠得很！也不是他的正妻，都是别人送给程年的。应该是程年不把他们当回事，所以霍戾也不管吧？”
北军在占领王城后，就把城中官员富户家中存粮搜刮了，只余一点给妇孺。就几个妇人和孩子，东西守不住不奇怪，她们找程嘉求救也是人之常情！
但陆小七担心是霍戾安排的，想了一会，道：“开春之后我们就会离开。师父要帮他们的话，我让人给他们送些粮食，派几个人保护他们。带回宫不行。”
程嘉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开春后，他们还要跟我走，我便与她们提前，或者推后。”
还有三四个月才能走，陆小七没有当场表态，道：“师父叫一个小孩跟来，我让士兵把粮食送到他们家。你去跟他们说清楚，开春后离去的事就先不要说。”
程嘉颔首应下，过去与那五个妇人说清楚。
不一会，那五个妇人和孩子便远远冲着陆小七叩头道谢。陆小七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谢。
回去跟管恒讨要了几石粮食几只羊，让士兵送去，顺便留下来保护他们，以免给人抢了。
转回去，看到杨思远副将刘启带着几名参将急匆匆过来。便停下脚步。
刘启等人看到她，连忙停下来行礼问好。
“刘将军和几位将军行色匆匆，是有军情吗？”
刘启含笑道：“是朝廷的粮草快到草原了。将军怕雪大路上难行，而且冬天狼群时常出来觅食，逃跑的蒙军也有可能鼓动蒙民劫粮，所以让末将领一队人马过去保护。”
陆小七有些茫然：“粮草这么快就快到草原了？”
刘启解释道：“粮草是从西北调过来的，只需要走一千几百里路就进入蒙国边境。我们攻打的时候是三月，七月初战事没结束，那就意味着要留在这里过冬了。所以朝廷在七月上旬就拨粮草过来。”
陆小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应是程灏渊一早和大皇子说好了的。否则就算七月回不去，朝廷也不可能在就让粮草启程。肯定是大皇子在五六月就谋划让户部调粮草了。
祝他们顺利，陆小七回自己住的宫殿。
一进门，桃娘就笑着迎上来，替她除斗蓬，道：“小娘子，侯爷派人给你送了几本书过来。说是让你打发时间。”
陆小七脸立马拉了下来，岂有此理！居然还咬着我不放，嘲讽我没文化，没规矩是吧！冷笑道：“你拿去还他，就说我不认识字。多谢他的赏识提携。”
桃娘打跟她以来就没看到过她发脾气，吓得脖子都缩了，应声把斗蓬挂好，去拿书还程灏渊。
她故意走慢点，以为陆小七会反悔的，结果小姑娘把靴给脱了，换上棉鞋直接回房，还“啪”一下把门给关了。
一刻钟后。
程灏渊看着桃娘送回来的书，想着她转述的话，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了。小姑娘气性有多大，他可是见识过了的。
后悔醋劲控制不住！这下想哄回来得费大力气了。身上的伤虽养了大半个月，但骨头还没长好，想去哄都去不了。
其实他想送点礼物哄她，但找不到能送得出手的礼物。这才想给她几本书看，结果好了，反而让她误会自己嘲讽她。
蛮荒之地，就算是想送她满意的礼物也难找，记得送她战马时也没有多大反应，若是别的姑娘怕要高兴坏了。
及笄时送她的簪倒是喜欢的，时时戴着。想了想，叫伤势好得差不多的程烈，到各王城店铺挑些玉或宝石首饰摆件之类，好看有趣的玩意回来。
程烈为难死了，他那会挑什么玉石珠宝？但侯爷身上有伤，不好叫他劳累，点头应下来。唉！侯爷为了陆小娘子费尽心思，就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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