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发疯
“玛德，这见鬼的天气，冻死个人！”
“姓程的倒是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喝酒吃肉，一点儿都不顾咱们兄弟死活。”
白府门房内，两个骁骑营弟兄一边喝着劣质的白酒，一边大声抱怨。
外面北风夹杂着雪花，不断的从门缝里灌进来，就算生着火，也冷的展不开手指。
“唉，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让咱们身份不够格呢？”
瘦些的拍了拍矮胖子，用手指捏了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
“人家生来含着金汤匙，来骁骑营做统领，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上升搭梯子而已。”
“哪像咱们两个，为了挤进来，几乎把家底子都掏空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痛快，都管好自己的嘴。省得被那起子小人听到，跑到统领跟前嚼舌根。”
“咱们家那大把的银子，岂不是就白花了？”
这番话精准的戳到了胖子的痛处，他沉默着猛灌了几口酒，不再说话。
“兄弟你等着，我再去问他们要几块炭。”
胖子点点头，“去吧。”
瘦子将酒葫芦别在腰间，拢了拢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提着一袋子木炭走回来，喜上眉梢。
“看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两个地瓜，还有几颗鸡蛋。”
他絮絮叨叨说着话，转头看到胖子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便伸手去推他：“喂，醒醒，有好吃的了。”
推了好几下，胖子才慢悠悠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笑。
“你为什么不去死？”
“啥？！”瘦子勃然大怒，“你特么说什么？老子好心好意给你……”
呼！
闪着寒光的大刀，劈头盖脸朝他的脖子削过来。
胖子眼眶猩红，神情狂躁，仿佛提线木偶般，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你去死，去死！”
幸亏瘦子反应灵敏，危急之下，躲到柜子后面，才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
但胳膊到底还是被刀尖划伤了。
他惊惧不已，抽了个空档，抱着脑袋就向外跑。
“不好了！老冯他、他疯了！”
胖子追着他来到街上，不知怎的又扔了刀，对着天空手舞足蹈。
“哈哈哈哈哈！神仙来接我了！”
“我已得道成仙，即将位列仙班。而等凡夫俗子，还不快快恭送本尊！”
一大群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有人高声提醒：“快，快去汇报给程统领知道，老冯他疯了！”
程鹏得知消息时，正在外院和白府的管家排查这里的兵力布置。
虽说沈太后下令不得伤害白府中人，但却没说不能软禁他们。
程鹏决定把白府里的暗钉都拔掉，彻底掌控在自己手心。
当属下向他禀报老冯疯了，他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查看。
恰好看到老冯抱住一名士兵，狠狠咬了下去。
程鹏头皮发麻，强做镇定吩咐。
“多过去些人手，把他捆起来！最好嘴也堵严实，不要叫他再咬人！”
“抓住他的，一人赏五两银子。”
士兵们本来还犹犹豫豫，听到有银子可拿，立刻一拥而上，把老冯捆了个结结实实。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老冯竟然硬生生震断了手指粗细的麻绳，摁住一个人又咬了一口。
未免他咬到更多的人，其余人不得已用刀枪来对付他。
老冯被砍的手脚俱断，还顽强的在地上爬行了十数米远，才昏死过去。
程鹏望着他不成人形的样子，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他记得自己看的那些奇闻异录上曾经写过，得了疯病的人如果咬了旁人，大概率会把疯病传染过去。
这个老冯昨日挖掘蛊虫时，曾经沾染过那些污秽之物。
难道……
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然而到了晚上，程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被咬的两个人先是发起了高热，续而浑身抽搐，一会儿翻白眼，一会儿留着口水嘿嘿傻笑。
嘴里天王老子，地藏菩萨，鬼啊怪啊，乱嚷一气。
最后直挺挺的跳下床，抓着刀就开始乱劈乱砍。
程鹏不得已用箭射杀了二人，并且严禁士兵们乱传乱说，违者军法处置。
然而，恐慌的情绪早已蔓延到了各个角落。
那些有些权势门路的，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告假。
没本事没底蕴的，也尽可能多些人聚在一起，好互相照应。
更有那胆小怕事的人，竟然在角落里烧起了符纸，企图驱魔祛邪。
搞得白府外院乌烟瘴气。
白夫人也急得团团转，生怕这股子邪气传染到自家人身上。
因为已经有些士兵鬼鬼祟祟，想往内院闯了。
幸亏第二天一大早，方大海就带了大批的食物和细碳等东西，浩浩荡荡前来。
一夜未睡的程鹏站在门口，面色倦怠。
“太后娘娘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方统领，我劝你还是少惹闲事。”
方大海一只手握着刀柄，一只手威风凛凛的挥了挥。
呼啦啦，冲进来几十名甲胄鲜明的女兵。
“皇后娘娘有令，委派方某给白府夫人送过冬物品，胆敢阻拦者，休怪刀剑无眼！”
程鹏：“……”
他其实有些抓狂。
皇后不说待在宫里好好养病，参合这些事干什么？
方大海皮笑肉不笑：“程大人，你可以让开了吗？”
程鹏叹口气，默默让开。
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可不想被无辜连累。
方大海冷哼一声，指挥人将东西一样样抬进内院。
白夫人愁的半宿都没睡，正在指挥下人盘点家中过冬的物品。
乍见了这些，惊的眼珠子几乎跌出眼眶。
“啊这，这这……”
方大海上前行礼：“在下骁果营统领方大海，乃是陛下的贴身侍卫，特奉陛下与皇后之命，保护夫人。”
女兵虽然是皇后自愿提供的，但命令的确是穆楚辞下的。
方大海自然两个都要说。
白夫人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拉着方大海的手就不肯松开。
“方统领，你来的正好，府里应该怎么调度，你说了算。”
方大海也不客气，命人将内院所有的大门，角门，以及偏门全都封死，就连狗洞都不放过。
把女兵和白府家丁分成若干组，每隔两个时辰就换一次班。
务必保证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四处巡逻。
他则带着穆楚辞特意拨给他的两名暗卫，贴身护在白夫人，陈婉敏和阿诚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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