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请洛溪公主伴奏
慕夕芷看着皇后故作端方的笑容，便也清楚了后面的弯弯绕绕，心下冷笑，看来这皇后真是容不下她啊。
她表情故作为难，对皇后行了一礼，道：“承蒙娘娘看重，夕芷不敢不从，但是今日确实没有准备好，身上的服制也是极为繁重，实在不适合跳舞。”
“这简单，”甄玉琴连忙接话，生怕慕夕芷改变主意：“慕大小姐的身高和我相仿，我的舞服正好可以借你一用，就在偏殿。”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贴身侍女：“韵儿，你带慕大小姐前去。”
“这……”慕夕芷还是犹豫。
“还有什么问题吗？”皇后故作关怀的问道。
慕夕芷又行了一礼，道：“回娘娘，臣妾舞艺不精，加之许久未曾练习，现今只记得一支舞了，而这支舞，需要一人以琵琶声伴乐。”
皇后一笑，道：“这倒也简单，我们宫中乐师如此之多，你择一人演奏便是。”
慕夕芷又是面色为难，道：“为难的是曲谱极为复杂。”
“这有何难？你只管将曲谱写下来，”皇后不等慕夕芷的反应，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忙有人下去准备了。
秦北夜握着杯子的手，隐隐有些泛白，但脸上仍看不出任何情绪。
慕夕芷皱着眉头：“臣妾担心宫中乐师无法演奏，还有个不情之请。”
“尽管说吧。”皇后撑着温和的表情，心下却已经对慕夕芷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了。
甄玉琴十分不屑地看着慕夕芷，这慕夕芷一再提要求，就是在找借口推脱罢了，还复杂的曲谱呢，就她这个草包，给她一首最简单的曲子，她也跳不好舞。
却听慕夕芷道：“听闻洛溪公主琵琶甚好，臣妾斗胆，请洛溪公主伴奏。”
洛溪公主？
众人视线齐齐移向上首的洛溪，他们没有听说过洛溪公主擅长琵琶啊。
就连洛昭也扭头看向自己这个从来就极为胆小的妹妹，她也没有听说过洛溪擅长琵琶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政帝，笑着开口道：“对了，溪儿的母妃最擅长琵琶，洛溪得了她的言传身教，应该也不差，说起来，朕也还没有听过溪儿弹奏呢。”
皇后脸上有些不好看，这慕夕芷好好的提什么洛溪，竟让政帝想起了惠贵嫔这个女人。
只见政帝看向洛溪，一脸和蔼的笑意：“溪儿，今日正好有此机会，不如就给众卿家欣赏一二？”
洛溪早已慌乱不堪，又听政帝这样说，忙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有些胆怯道：“父皇，儿臣……儿臣……并不擅长……”
她身体颤抖着，小脸惨白，面上写着十足十的害怕，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哪里有半点皇家公主的样子。
洛昭有些无语，这洛溪就是这样，给她们几个公主丢脸。
政帝也有些不悦，他这个女儿，实在是差劲，连普通大臣家的女儿都不如。
皇后察觉到政帝的情绪，这才重新得意起来，就知道洛溪和她那个娘一样没用，不过就是长了张好看的脸罢了，还不是不讨皇上喜欢。
却见慕夕芷对着洛溪，笑着道：“待我将曲谱写出来，洛溪公主再决定是否相助与我，可好？”
“我……”洛溪迎上慕夕芷的视线，见她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竟点了头：“好。”
慕夕芷从桌后走出，起身时，在秦北夜身旁，轻声留下一句：“殿下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秦北夜深邃的眸子闪了闪，仍保持着端坐的姿态，没有接话。
在众人的视线下，慕夕芷和洛溪先后来到台前的桌前，在皇后的吩咐下，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应物品。
她提起笔来，看一眼身侧洛溪，嘴角微勾，下笔快速的写下那曲谱。
见慕夕芷笔走龙蛇的肆意姿态，下首有些人颇为讶异，慕夕芷这个草包，不是连字都写不好吗？
可是今日这仪态，明明就是个娴熟于笔墨之人啊。
秦煜等人那天在慕府的水榭中见过慕夕芷写字，知道她字倒是写的不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舞就会跳得好。
终于，在各色的目光中，慕夕芷收笔，身旁等候的宫人连忙托过那纸，走上台阶，递给政帝。
白色的宣纸上，用精致的簪花小楷，写着一套长长的曲谱，极为复杂，政帝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看向慕夕芷：“这是慕大小姐所谱之曲？”
“是。”慕夕芷言简意赅，回答道：“陛下，夕芷去偏殿换衣，可否带公主同去，曲谱中有些地方需要给公主解释一下。”
政帝脸色复杂，看向洛溪，道：“溪儿……”
洛溪看向慕夕芷眼底，那里写着的宠辱不惊，让她心莫名的安定下来，她对政帝行礼道：“溪儿愿随慕小姐前去。”
“也好。”政帝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齐齐行礼后，从偏殿退下。
看着慕夕芷离开的方向，慕雨柔掩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刚才被赐婚太子的喜悦，此刻被害怕的紧张取代。
现在的慕夕芷，让她完全摸不清。
慕夕芷明明就是个草包，她究竟什么时候学会了写字、谱曲？
秦煜神色复杂，慕夕芷确实和此前不太一样了。
他看向对面仍旧安静端坐的秦北夜，心下猜忌，这秦北夜当初那么轻易的答应了这门婚事，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
偏殿
慕夕芷拿到衣服，对韵儿道：“你退下吧，我自己会换。”
韵儿得了甄玉琴的命令，原本是准备盯着慕夕芷换衣的，但慕夕芷如此说，她也不好留下来，行了个礼，退下了。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慕夕芷和洛溪公主两人。
洛溪开口：“你……为何会选择我？”
慕夕芷看向洛溪，笑着道：“公主的琵琶很好，而我需要一个厉害的人给我配乐。”
“可是……”洛溪说出心底的疑惑道：“你如何得知我擅长琵琶？”
这件事情，除了她的母妃和她的贴身宫女，没有人知道了。
慕夕芷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道：“公主，我知道你生于皇家，却生性不爱争，只想要安稳度日。”
她迎上洛溪的视线：“但是。一味地隐忍不会有好结果的，若你能为自己挣得一个好前程，想必这才是惠贵嫔最希望看到的。”
“你……”洛溪微微愣住。
慕夕芷抚上洛溪的肩头，这个女子比她还要瘦弱：“我知道你已有心仪之人，但若是你永远藏于他人之后，又如何能够让他知道你，让他也倾心于你呢？”
洛溪表情更加震惊，怎么会……
慕夕芷眼神真挚：“你是个有才之人，该好好表现给他人看才对，不仅仅是你的琵琶，你的琴棋书画，你所有的才艺，都该让人知道，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保护你母妃，最好的办法。”
“我……”洛溪眼眶微微湿润，慕夕芷为什么会知道？
慕夕芷笑笑：“今日你也看见了，甄玉琴她们明摆着想要为难我，所以，我请公主帮我一个忙，来日，必定报答。”
“……”洛溪看着慕夕芷的眼睛，那里面有着让她信服的力量，许久之后，她终于放松下来，笑道：“好，我全力以赴。”
……
前殿众人都在低声议论，内容无非是对慕夕芷的好奇罢了，慕书远应承着别人的话，心里却在默默祈祷慕夕芷一定不要丢他的脸才好。
韩如风也是紧张得不行，偷偷地朝着秦北夜的方向瞥了好几眼，却见他淡定地坐在位置上，端着一杯茶在喝，面色如常。
莫不是秦北夜知道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内情吧？
可是寒赤他们都说秦北夜和慕夕芷实际上没有什么来往，这……
真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哎，不对，他这样倒是把自己骂进去了？
韩如风无奈地摇摇头，怎么感觉自从他上次迎冬会时见过慕夕芷后，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终于，在众人心底的千呼万唤中，慕夕芷和洛溪并肩走来。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她们二人。
此刻的慕夕芷已经换上了甄玉琴的舞服，甄玉琴早就想好要算计慕夕芷，这件衣服就是她特意准备好的。
不仅没有慕雨柔那件衣服好看，甚至……
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舞服浅也选用了粉色的锦缎云纱制成的，虽然精美，但是和慕雨柔身上那件舞服相比，差别甚远，加之慕夕芷的身材不若慕雨柔，更别说那张脸，单单这样看，便让人觉得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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