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两白心虚
三人闻声不语，但也知道了白凌的打算。
这是暂时休战了。
梼杌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声，血眸看着白凌与白衣，脚下慢慢往后退，再确定了他们不会追上来时，转身奔向了大山，这是要沿着老路，往凉县的大山山脉进入极南森林，再从极南森林进入十万大山绕到另一面的北方山脉了，这一路可说是十分遥远，危机四伏，但比起跨过白凌驻守的凉县，梼杌还是选择了这一条远路。
梼杌远去，笼罩在元阳山久久不散的血云也渐渐稀疏，天空细雨连绵，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四人立在雨中，一身护体灵气弹开了雨幕。
司天韵见银万川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还是好心地给他撑了撑伞。
荒火掸了掸袖口，“接下来要做什么。”
闹了这么大的一出，虽然白凌遮掩了身份与行踪，可银万川还在这，那些人早晚也会查过来，身份暴露是早晚的，就是这局要怎么收。
白衣笼着袖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今天这戏，他很喜欢。
白凌道：“先回客栈。”
话落，人已经打开空间，消失在了原地，白衣带着黑猊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这心情怎么看都很好。荒火无可无不可地踱步进去，余光见到了司天韵搬着银万川，问：“可要帮忙？”
司天韵站在暴风雨里也显得从容有度，摇头温声说：“千树跟其他人还在城门口，我还要回去一趟。”
“那这位……”
荒火与司天韵一起看了看银万川，到底还是有点良心，念起往昔的情分，荒火开口说：“我带他回去吧。”
司天韵笑道：“正好。”
三人回到了客栈，荒火将银万川抬了进来，本来想放在椅子上，但看他这一身的血污，又怕脏了椅子，为难许久，还是抬回了一间空房，命人烧了热水，准备给自己跟这人洗洗。
轩辕晟跟战向阳看他这忙忙碌碌的，都有些抽抽，知道他一时半会不洗干净是不会出来了，两个人也没有去阻止。
却是星留被荒火拉走当了助手，烧水洗衣，忙了一夜。
轩辕晟左手伤着，右手不住地转着折扇，看起来很是无聊，战向阳闭眼打坐，调息养神，不过任谁都看出来他的心思不在。
白凌只在大堂呆了一会，淡声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轩辕晟手间扇子一顿，眉头微挑：“怎么想到要这么做。”今晚这一出大戏，就是轩辕晟都没想到，大胆，创新，还有几丝疯狂。
战向阳也睁开眼睛。
轩辕晟笑笑，懒洋洋地说：“你这出其不意地往天下人面前揭穿这个事实，圣城那一批人为了善后怕是要焦头烂额，以他们对自己金贵的脸面的维持，这一次为了断后，也要抓出不少人出来给天下人祭一个说法。是一个斩断对方臂膀的好机会，不过，也把他们得罪狠了。”
白凌问：“我们来不就是为了得罪他们？”
轩辕晟笑，“也是。不过阿凌，这次你冲动了。”
轩辕晟敛了笑容，托着腮，慢悠悠地说：“虽说除了这批人能得一时痛快，不过也因此给了其他人警惕，以后怕是要不好对付。”
白凌神色淡淡。
白衣抬眼看了看轩辕晟。
轩辕晟漫不经心地说：“想他们自诩不死不灭，仗着这个自信也没少为祸世间，便是杀了多少人，将空灵海搅得天翻地覆，也未必会怕。可你今晚把他们的梦给打碎了，把他们引以为傲的自信踩在了脚下，以后的他们不会再觉得自己毫无弱点，也会因为高阳之死，而瑟瑟发抖。”
“而在担惊受怕与羽翼被除的两重夹击之下，他们会做什么，就一点都不奇怪了。”轩辕晟抬眼瞧着白凌，“比如，联手弄死你。”
战向阳也看着白凌，在他们看到白凌导的这一出戏时，唯一担忧的事也是这个。
以这些人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些人皆是我行我素之辈，有许多线索都能看出来，他们都是各地为政，单独行事，鬼祖的事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不会管他人死活，就是同出神魔战场的不死人，跟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干系，德容、高阳、成善这三人应是意外。因他们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联手，可其他人却不一定。可白凌此举却是把这些人全部得罪透了，生死阵下高阳的魂飞魄散，将是触动他们集体利益的一根弦。
而为了除掉这个威胁，这些人从未联手的人，说不定还会联手起来，一起对付白凌。
针对他一个人。
生死阵……
那哪是生死阵，不过是借着水镜的遮挡，把轮回盘藏在了生死阵之下，真正抹杀高阳的根本不是生死阵，而是白凌的轮回盘。
轩辕晟瞧着白凌，又落在了白衣身上，“你们当真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这么一路杀上圣城？”兴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不再是去找人复仇，而是对方来寻他们了。
这一出戏，将他们的身份给调换过来了。
白衣不答，不过他的表情告诉了轩辕晟，他本来就是打算杀上圣域。
白凌倒是没什么神色，不过白凌向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他的决定。
轩辕晟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两个人向来一个比一个疯。
不过轩辕晟却也知道白凌的想法，与其个个击破，不如以自身为饵，引蛇出洞。虽然大胆，虽然疯狂，却也是最省事的方法。
只是，很要命便是了。
须臾，轩辕晟问，“容九知道吗？”
轩辕晟说了半天，分析了半天，道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他们此事的冲动后果，可白凌跟白衣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游刃有余的自信，但这一句话一问出，这两个人就错开了视线，看起来有那么一瞬的心虚。
轩辕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单手捞着扇子，似笑非笑地抽了抽嘴角，“得了，凌王殿下，白衣大人，如今我们还要做什么，先把凉县给拿下来？还是……
“就上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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