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十年的债
叶天凛的手臂一紧，鲜血迸出，沿着手背蜿蜒滴下，血液是鲜红的，没有如其他中了尸毒的人一样变黑变绿。
鬼奴的眼底划过满意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敬畏。
“您看，你不怕我们的尸毒，难道这还不足够让您相信我所说的。”
利剑倏然破空，径自穿透了鬼奴的臂膀，带着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仅剩一条完好臂膀被人定住，鬼奴也不焦急心慌，而是继续用他难听的嗓音含笑说着，“您害怕了？”
“以你对我祖母下毒的罪，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您不能，您若是杀了我，还如何查您的身世呢。我的主子……”鬼奴这最后一声极轻极轻，仿佛随风就消。
可还是随着风声飘到了最近的夏木的耳中，他脚步立住，眼中剩余的都是不可置信。
主子……
王爷是鬼族的人？
叶天凛面无表情，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斩风剑”回到他手中，叶天凛翻身上了容九给他们的马，越过鬼奴离开。
夏木见状急得一跺脚，快步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王爷，您等等我啊！”
鬼奴躺在地上，任由鲜血染红黄沙，过于苍白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找了您十五年，怎么会就这么放手呢……”
一群黑袍人从暗中窜出，无声的背起地上的鬼奴，等候着命令。
“跟上去，务必要让他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
“大人，鎏安城来了消息，说玲珑从监牢跑了，可能逃出青龙国了。”
“主子要紧，其余的事放一边。”鬼奴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叶天凛，对于其他人他都可以放弃，一个小丫头罢了，还不至于他劳师动众。
一群人紧跟在叶天凛身后，既叫叶天凛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又不会打扰到他们，夏木隐约间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可他们的态度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但王爷不说，他也只能当不知道。
只是连夜赶路。
而在他们赶往叶天凛自小居住的小山村调查真相时。
鎏安城内也发生了一桩大事，凌王涉及尸毒一案被收监，满门上下连一只猫都没有放过，都被关进了天牢。
一夜之间，天牢上百人入狱，哭声凄绝，久久不散。
但在这时候，主要人物凌王却不在鎏安城，连两名心腹也不在府中，负罪潜逃。
听闻此事，陛下受到刺激昏迷在朝上，太子不得不代掌朝政，大将军沈雄负责调查一案，最终在凌王府搜出了罪证尸毒，还有供认不韪的管家。
毒就是凌王下的，而且为了陷害太子，凌王还派人在太子府内藏了药剂。沈雄命人到太子府一搜，果然搜出了证物。
满城哗然。
兹事体大，太子不敢擅自做主，等陛下清醒过来询问其意思，皇帝萧盛目光穿透避风的帷幕，看向了恭敬的太子，“太子是怎么想的？”
萧锦文犹豫了下，回，“二弟不服我已不是一时，如今铤而走险误了捷径，虽可恨，但也可怜。”顿了下，萧锦文慢声说，“这十四年来，苦了他了……”
萧盛闭上了眼，何止是苦了在东凤国的十四年。
回来后的这六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又何尝不知道，也许放他自由才是正确的事，他咳了声，捂着的掌心隐约带血，已经护不住了。
等萧锦文一上位，他定然会先除掉萧凌。
萧盛沉重的叹了一声，喊道，“来人，拟旨。”
萧锦文恭敬的听候着萧盛的旨意，当听到萧盛只是将萧凌剥脱了凌王称号，放逐青龙国时，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戾气，然这一些都在萧盛的下一句话暂时压下了。
“等这事平息后，你也准备一下，我老了也累了，这位子也该让给你了。”
“是，父皇。”
萧锦文平静的施礼，没有感恩，因为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用他的继位来保萧凌的安危。
这是萧盛的妥协。
萧锦文拂袖离开，将圣旨宣读给群臣知晓，心底仍有戾气未褪，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那人根本不需要他的恩赐。
在他踏进书房的门时，坐在书桌后的人影已经等了他许久，褪去了伪装的容貌邪肆妖孽，在烛火下如梦似幻。
白凌把玩着手里的奏折，对着萧锦文漫不经心的道，“回来了，大哥。”
萧锦文僵住，多年来处于上位的从容令得他没有第一时间表现出慌乱，而是持续着将外衣解下的动作，将衣袍放在屏风那，坐在了白凌不远的椅子上，还顺手端起了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没想到你会到我这里来。”
太子府的巡卫还有暗中的玄者，重重的守护他是怎么通过的！
萧锦文满腹疑窦，一个连玄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王爷，是怎么走进这重重守卫的皇宫。而且还没有人给他通报。
萧锦文考虑着要怎么通知其他人来。
“不用太紧张，我不是来要你的命。”
“嗤。”萧锦文发出一声轻笑，“阿凌，你似乎忘记了你我之间的比试，从来都是我赢，你输。”
白凌扬眉。
萧锦文沉下眼，“你不会是想说都是你在让我？”
“不然呢？”白凌将手里的奏折弹到他手边，萧锦文抬手接住，这一下隐含的暗劲叫萧锦文变了色，“你会武！”
“我从没说过我不会。”白凌轻慢的说，不介意萧锦文铁青的脸。
“你这是在逼我杀你。”萧锦文拍了桌子，这一下忽然响起的声音引起了外面的人注意，很快有人向书房聚集，只是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打斗声。
“我说你们，我家主子在跟太子叙旧，你们随意打扰是不是不太好。”
萧锦文当然认出了这道声音，平日里总是卑躬屈膝的向他道着太子好的莫风，另一个从不吭声却以行动效率闻名的莫语。
这两个白凌的贴身随从，跟着他从东凤国回来的死侍。
“你深夜潜进太子府想要做什么？”虽处于劣势，但萧锦文一身太子气势不是盖的，一声质问，气势咄咄。
白凌从桌后站起，在萧锦文冷漠的注视下，忽然伸出拳头，揍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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