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靠山
六月份的明州，燥热的同时，晚上又来的很早。
等到学生都走完了，宁危才回到教室整理书包。
他数学课上惹怒了吴老师，被迫接下了打扫年级组办公室的重任。
由于老师走得晚，所以他打扫的也慢，等到他打扫完了，学生也快都走完了。
“你还没走啊？”
宁危看到教室里还有人在，这个人让他有点意外。
就是下午借过的那个女孩，林雨清。
“你很缺钱吗？”
在宁危整理书包的时候，林雨清忽然问。
宁危一头雾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这小娘子脑子里都在脑补什么东西啊？
“你想说什么？”
饶是宁危的灵魂是个中年人，现在也摸不透这高中女孩在想什么了。
“我看见你书包里的传单了。”
林雨清的声音有如黄莺，清脆悦耳，“又看到你上课睡觉，是不是因为缺钱？”
“……”
听到这里，宁危才恍然。
林雨清以为他缺钱去兼职发传单了。
原来林雨清没看仔细，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他半开的书包，以为那是传单。
那书包里那一沓厚厚的纸，哪里是什么传单。
那是寻人启示！
这真是——宁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在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中年阶段，因为阅历不同，会做出不同的判断。
尤其是宁危知道二十年后发生的事。
因此，高中年纪的他天天都要到处贴寻人启示，但现在的宁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甚至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疾风骤雨，宁危思忖了一番。
“嗯，我家境关系，确实缺钱。”
宁危附和道，“谢谢你关心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之前感觉你做事很认真，多留心了一下。”
林雨清颔首道，“如果想找工作，可以跟我说，我应该能帮你找到待遇还不错的。”
“哦，谢谢。”
宁危点点头，谢过了林雨清的好意。
但他也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甚至心中提了几分警惕，想着要不要和林雨清拉开一下距离。
他知道林雨清家境不简单，但越是这样，他越是防范。
毕竟人家凭什么帮你？
高中生可能想法纯粹一点，但很可惜，宁危并不纯粹。
他和林雨清寒暄了几句，从教学楼出来。
教学楼的红墙因为时间已经发绿，自行车棚故意刷绿的栏杆却已锈红。
他骑上车子，吹了声口哨，追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一路奔行——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 ……
一坤时后，宁危才到家。
不是因为他在路上磨磨蹭蹭，而是因为他家离学校实在是太远了。
他家是山腰处的一个小道观。
从学校朝着郊区骑行三十公里之外，就是明州知名旅游景点黄庭山。
拾级而上，黄庭山山腰处的一处灰墙黑瓦的小道观。
很典型的古典建筑，甚至因为没怎么修缮，看上去比某些没有香火的小庙更破一些。
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藤蔓。
牌匾上写着黄庭观。
一切还是熟悉的景色，宁危轻叹一声，打开锁，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道观。
刚迈进道观，就感觉气温骤降。
山里本身气温就低一些，庙宇道观之类的地方更是聚集地气之所在，可谓阴上加阴。
外面有个三十度出头，山里就只有二十三四度，道观里只有十七八度。
快要九点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进来正面对的就是一尊巨大的香炉，两丈见方，供奉香火指的就是这个。
香炉后面是一个小屋子，门严丝合缝的关着。
里面供奉着神像，平时都不打开。
至于供奉的是谁，是土地公。
不要觉得土地公在神仙排位里是最低的，实际上在现实中。
至少在宁危认知里，‘土地公’可能才是人们认知中的‘神’。
记忆里，也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就在这个时间节点前后，蓝星出现了一些超凡力量的变化。
蓝星地气汇聚之地出现了【秘境】。
哪怕在二十年后，【秘境】到底是怎样生成的，也没有一个结论。
只是这些【秘境】基本都出现在名山大湖之中，【秘境】联通着另一个世界，里面存在着着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兽。
有人发现这些奇珍异兽和《山海经》中记载的有些类似。
而【秘境】中，大家发现了超凡力量的载体，就是符咒。
东煌称之为符咒，而西方则称之为卡牌。
在这样的乱世中，最先崛起的其实是各大古寺古观的修士。
有名山就有道观古刹，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来道观古刹对【秘境】有封印作用，同时，民众的香火更能帮这些地方汇聚人气。
人气、地气合一，便可绘制超凡力量的具现化物品——
灵符。
在超凡未曾显现的时代，有些道观为人做开光符咒，民众觉得有一些作用，实际上就是因为【秘境】和地气的关系。
山医命相卜，山为什么排在第一位？山又是什么？
有人说山是风水，有人说的是土地。
但山就是山！
靠山靠山，在东煌人眼中，山就是最神圣最强大的事物！
【秘境】出现，超凡力量解放之后，第一批受益并加以掌握的就是宁危这样从小在道观长大的修行人！
“可惜啊……”
宁危从侧道穿行，来到供奉神像屋子后面的房子，推门而入。
“秘境还未显现，但道观本身就是地气汇聚之所，已有感应。”
“现在这个阶段，我已经可以尝试绘制一阶灵符，已经能办成很多普通人办不成的事情。”
宁危躺在床上，看着结了蜘蛛网的天花板，闭目整理信息。
“但我现在的问题也很多，首先，黄庭山这块的租期快要到了，大约还有半年到期。”
想起这个，宁危额头有点发胀。
“黄庭山山头不大，道观不需要买山地的开发权，只有使用权和一些建筑批示许可，所以给的条件很宽松，我记得是三千万七十年。”
放在前世，高中的宁危没纠结过这个问题。
很简单，三千万就为了这么个道观？
那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宁危已经知道将来天地异变，出现【秘境】。
甚至宁危现在就可以依靠黄庭山的地气和人气，制作一阶灵符。
宁危曾无数次为失去了黄庭观，只能寄人篱下修行这件事在夜晚辗转反侧。
现如今，重来一次——
说什么都不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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