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废人之躯，不配得到她

世间万物终有因果报应。

他以前一直不相信，后来，他相信了…

当他还是空羽神君时，为守护正义，决意将心悦之人送进执法司。

为天下，他愿意舍弃私心与小小情爱。

但后来，他因执法司的背叛而堕。

离开神界，拉到修仙界。

他以为自己足够理智冷静，直到遇见朝虞——

小鱼，他的小鱼。

小鱼总是很乐观很开心，她第一次见他，就为他准备了一份奶茶礼物。

他其实没告诉过任何人，堕神之后，味蕾会被改变。

甜蜜入口，就会变成穿肠毒药。

他喜欢喝小鱼亲手做的奶茶，就算喝光后，体内会被毒痛密布，也甘之如饴。

他喜欢看着她，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小到修炼、早餐、采茶…她与别人交谈时的每句话，他都会偷偷记在心里。

“哦，原来她喜欢这样。”

“原来她怕疼。”

“原来她喜欢吃甜食。”

“原来她怕鬼…”

他最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关注她。

直到她与祀沅越来越接近，这种亲密感，超乎了所有人。

或许她自己不清楚，可这份偏爱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格外明显。

那段时间，宗门里多了项新的任务——大家与祀沅斗智斗勇。

他才明白，原来偷偷观察她的不止有他，也有他们。

而他们同他一样，从最开始想杀她、吃她，变成想保护她、想看她笑、想陪伴她。

他想成为她的独一无二，但她永远会规矩的叫他“大师兄”。

大师兄。

他没有名字吗？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他。

可以叫他司凡、墨司凡、墨师兄…

他唯独不喜欢大师兄这个称呼。

修仙界有太多的大师兄，多到犹如地上尘埃、天上繁星。

他不是她的独一无二，也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但还好。

还好这次，与她一起进入无间之地的是他，不是祀沅。

他终于得到一次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甚至想过，就这般和她躲在这里，成为一对寻常…夫妻呢…

可他知道，不可能。

小鱼不会选择留在这里，更不会选择他。

他不是她心中的独一无二…

他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毕竟当年，他是神君时，也曾接触过无间之地。

他一路上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反噬严重，故意让自己拖后腿，只为让她舍弃自己。

可他小瞧了他的小鱼。

小鱼永远不会舍弃她的伙伴。

所以，他们还是进了中心塔。

当他们进入中心塔，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想要破塔，必须得到一人献祭。

他本来想用拖后腿的方式，令小鱼选择献祭他。

可他一路上早已明白，小鱼不会这么做。

无法成为脆弱的、令人唾弃的可怜虫。

那他就做个恶人吧。

他的一剑穿透了小鱼的灵台。

灵台，那里聚集了修仙者的所有灵力，更是元婴灵形的所在。

灵台破，则修为失，人死。

他知道这会很痛，但他不得不让小鱼忍一忍。

忍一忍吧。

他将怀里逐渐冰凉的小鱼抱紧，最后低头。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额头发间。

“不会让你疼了…我知道你最怕疼了…”

随后。

他起身。

单手插入自己的腹腔内…

金色的光芒混杂各种奇异的光芒，一个金色的东西从腹部被挖出。

这是他作为“神”的神灵之力…

是神格，天道赐下的神格。

他亲手挖出自己的神格，痛到犹如魂魄被寸寸碾至粉碎，粘连在一起，又再次被粉碎。

百年的时间，神格早已与他的魂魄相连。

如此生生取出，比断骨断筋要疼上千百倍不止。

他痛到额头满是冷汗，可嘴角却微微笑了…

小鱼的灵台被粉碎，在世间法则中来看，已是死掉。

献祭完成。

但他将自己的神格替换上去，送入她体内，助她复活，并且从伪神变成真神。

如此一来。

局破了，她也不必再忌惮那些神界之人…

只是。

他这下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他眼神淡淡的，又像带着笑，注视她的目光满眼都是温柔。

成为废人，他便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废人之躯，不配得到她。

因献祭成，整个无间之地都彻底打开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离开无间之地。

等外界的人听到动静，赶来这里时，只看见一个女子静静躺在干净的石面上，四周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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