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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果断的大伯


在两个弟弟找姑父和大伯的时候,侯小歌也没有自己挖掘,而是席地而坐静静等待。

“爹,大舅,二舅,黑娃哥发现了一个老鼠洞,让我们过来喊你们过去。”周抗战和小栓牛气喘吁吁的跑到几人耳朵跟前小声说道。

正在一处枯树下卖力刨着树根的大伯,二达还有小姑父听到两个娃的传话,提起背篓赶紧朝侯小歌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几人向侯小歌走去,四周的难民也纷纷朝这边张望,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熟悉的人直接开口询问。

“养民,你几个急急忙忙的做啥子去?找到好东西了。”一个光着膀子,瘦的皮包骨的中年人一脸讨好的朝着几人问道。

“养娃哥,黑娃叫我过去,也不知道啥情况。”见是同族,大伯侯养民也没有回怼,打了个哈哈说道。

“养民,找到粮食的话给哥兑上半斤,二两也行。我爹不行了,咽气之前我想让他吃个馍,算哥求你了。”中年汉子说着抹起了眼泪。

“三达我前天见不是还挺精神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听到汉子的话,几人赶紧停下脚步询问。

“我爹自个光喝水,把吃的都让给了娃……!”中年汉子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唉!”

大伯虽然很同情这个族亲,但这时候粮食就是命,给了别人自家人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也不敢开口说自己家里有粮,只是想着让其跟着他们一起去侯小歌那碰碰运气。

“养娃哥,你跟着我们一起来吧!看能搞到粮食不。”大伯说完带着众人继续朝着侯小歌的方向赶去。

“哎!中。”中年汉子脸上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侯小歌见大伯几人过来,也赶紧从田里站了起来问候。

“黑娃,找到老鼠洞了?”二达是个急性子,赶紧问道。

“嗯!就在这边,我怕别人发现,用麦草盖着。”侯小歌赶紧指了指脚边的一小堆干麦草。

“好,你们赶紧四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洞,小心老鼠从其他地洞逃了。”大伯站在一旁发号施令。

“知道了!”

众人沿着老鼠洞,在方圆三五米单位开始查找,不一会儿剩下了一个洞也被众人找到。

“开挖!”

见再也没有洞后,众人沿着两个洞口开始挖掘。

大家逃难的时候都带着锄头和铁锹之类的工具,所以挖洞很快,三四分钟就挖到了老鼠的卧室和粮仓。

“吱吱,吱吱!”

老鼠夫妻刚想逃跑,被二达和小姑父一把按住塞进手中的竹筒里。

“这老鼠真能祸害粮食,一个小小的老鼠洞就藏了三斤多麦子,给这些畜牲吃太浪费了。”大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小心的把大部分粮食揽进袋子。

“养娃哥,这还剩几两麦子和一些草籽,你自己揽吧!我们先走了。”大伯看了一眼旁边的中年说道。

“谢了养民。”中年闻言赶忙道谢,然后直接趴在地上,快速的往手中的竹筒里扒拉粮食。

大伯站起身把布袋小心的揣进怀里然后拍了拍,然后挥挥手示意众人赶紧回去。

大家都明白大伯的意思,三斤粮食两只老鼠可不是个小数字,赶紧围着大伯朝村里赶了回去。

一旁趴在地上的中年人也已经装好粮食,见侯小歌一家人离开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众人带着粮食离开不到三分钟后,四周望风而来的难民一下子涌了过来,当看见空荡荡的老鼠洞后,一个个悔的直拍大腿。

更有甚至者,可能仗着认识侯小歌一家,赶紧朝侯小歌一行人直接追了过去,试图混一口吃的。

“羊娃哥,这被人看见了,回去赶紧把粮食做了吃到嘴里去。”村口大伯朝一起回来的中年人叮嘱道。

“知道了养民,以后有啥事吱声,哥摔破脑袋也给你帮忙。”中年人说了一句感激的话,急匆匆赶了回去。

“走,咱们也赶紧回,后面有狼撵来了。”大伯看着远处追来的几人赶紧招呼众人回去。

“今个怎么回来这早?”

众人刚进门,正在晾晒树皮的二婶和小姑就迎了上来。

“大欢二欢赶紧关门!用木头顶住,谁敲门都不要开,就说没吃的。”大伯朝一旁的两个儿子说道。

“知道了,爹。”两人异口同声道。

回到院子后,大伯嘱咐二达和小姑父赶紧宰杀老鼠,杀完后把鼠头,鼠尾还有内脏不留,直接扔出去。

“老二家的,这粮食被人发现了留不住,今晌午全部煮了,让大家吃一顿半干饭。

还有,原来剩下的粮食以后也留不住了,别人知道了眼红。

后面每顿饭尽量多做点,让大家保证气力,这样逃荒时大家可以走快点。”大伯把怀中的粮袋交给了二婶后嘱咐道。

别看二婶对侯小歌这些孩子脾气暴躁,但对当家做主的大伯却可不敢说半句不字。

接过粮食,和小姑安静的开始做饭。

侯小歌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心里却对这个便宜大伯的果断而感到佩服。

把不好处理的内脏和没有多少肉的老鼠头尾巴扔出去,这样可以给外面打秋风的灾民制造内部矛盾,让他们团结不到一起。

把粮食全煮了,飘出的饭香味则表明东西已经吃进肚子,而吃了饭的人有劲,不怕没力气的灾民闹事。

而且,随着灾情持续严重下去,留着粮食吊命已经不现实了,只有保证体力才能走出灾荒区域。

在侯小歌看来,大伯应该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灾荒时期的灾民已经不是人了,而且灾情越严重,灾民就越不像人,只有时刻保持充沛的体力才是抵御风险的最好选择。”

果然,饭煮上还没有几分钟,外面已经传来敲门的声音。

“养民,民有,翠萍,开门啊!我是……。”门外不时传来无力敲门声和虚弱喊叫声。

直到门外聚的人多了,大伯才示意二达把准备好的内脏这些废料扔了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门外立马传来一阵咒骂,抢夺声,好大一会儿才彻底消失。

可等抢夺决出胜负后,敲门和叫喊声又传了进来。

这下就该女人上场了,二婶可没有惯着外面的众人,叉着腰就破口大骂。

“掏老鼠洞搞的粮食还不够我家十几口人一顿吃的,你们算哪根葱,还好意思上门要饭。

我家小慧前段时间生病需要钱买药,也没见你们谁接济一下,小慧她才六岁啊!就这样活生生病死在我的怀里。”二婶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二婶越哭骂声越大,最后门外的敲门声直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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