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如海
“灵越真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精彩的道论，不愧是青莲洞天的天才，即便是再过百年，可能亦难寻一位了。”一位中年的道人站了起来。
“明远真人所言极是，灵越真人确实高见。”
“嗯，答者亦同等出众，堪称奇才。”
“巧思妙见，同辈亦有，只难寻其相性，炼化青莲可不易。”
“是嘛。”
几位真人各抒己见，而年纪最大的罗山真人也缓缓睁开双目，说道：“明远真人，不如第二场辩论，由你开始？”
“好呀。”明远真人同样年轻，他拂尘一甩，扫了一圈众人后说道：“虚空与虚无，何者为源，何者为象？二者间微妙流转，是创造与显现，抑或本为一体，无始无终，玄妙难解？”
众人听题，顿时陷入沉思。
明远真人和灵越真人一样，开始绕着几位真人和弟子之间缓步而行，他缓缓取出了一片碧绿的叶子，笑道：“正所谓拈花飞叶，灵越真人取青莲求正解，我明远亦是如此求一份正解，此片绿叶暗含道蕴，乃是我碧叶洞天蕴育之宝，平时储能以待不时，紫府枯竭时燃之可回光返照，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取之？”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瘫坐的弟子，瞬间坐直了身子，看着叶子面露震撼之色。
我呼吸也有些重了，按照这说法，岂不是和青莲一脉相承的辅助宝贝？
那可是回蓝药，就算是龙髓，那也是有一定延迟的，根本不能在战时起有效作用。
甚至因为龙髓的特性，要是斗法时来上几滴，可能还没等精神恢复就先迷糊了！
所以这东西作用有时候比青莲作用都强！
弟子跃跃欲试。
很快，第一排的一位弟子站起身来，拱手道：“弟子认为，虚空为源，虚无为象。虚空包容万物，是万物之始；虚无则是万物归寂之处，显现其终极形态。二者流转间，创造与显现并存，共同构成了宇宙之奥秘，不知道对不对？”
明远真人微微摇头，目光中略带遗憾：“虚空与虚无，非单纯源象之分。流转间，创造与显现共生，非独立存在。需悟其相互依存，转化之妙，回去再悟十年吧。”
那弟子倒也洒脱，行礼后立即离去，反正东西也吃完了。
紧接着，第二位弟子也按捺不住，起身言道：“弟子有不同见解。虚无为本，虚空为用。虚无是万物之根本，虚空则是虚无在现实中的映射。二者本为一体，无生无灭，流转间展现大道之玄妙，创造与显现皆是大道运行之自然。”
“虚无非本，虚空非用，二者非一体之两面。大道流转，创造与显现共生共灭，非单一之道所能诠释。”明远真人言简意赅，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离的手势。
很快，接二连三的又有人尝试了，不过全都没有让明远真人满意。
显然，对方在等的答案一定不是寻常答案，而是能够起到某种思想碰撞的结果。
所以答辩的要求是和灵越真人一样的。
这才是碧叶洞天寻找的弟子。
看到福地弟子已经没人再敢站起来，甚至前排损失的人数已经很多了，明远真人笑吟吟的把目光看向了我这边。
我笑了笑，知道对方是想要找我来回答这问题。
所以正打算就此站起，可这时候，叶净尘身边的魏天麟突然站了起来。
“真人，让我魏天麟来答这个问题！”魏天麟着急忙慌的打断了我的行动，无非就是要在叶净尘面前表现。
明远真人目光转向了他，满意点头说道：“呵呵，小友请说。”
魏天麟站得笔直，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认为，虚空与虚无，实则是宇宙间相辅相成的两个状态。虚空如容器，承载万物之形；虚无则如源泉，赋予万物之质。二者相互作用，方能显现宇宙之无穷奥妙。但至于它们之间谁为源，谁为象，弟子尚难断言，只能说是两者共舞，共创宇宙之繁华。”
明远真人听后，嘴角微扬，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意味，他轻轻点头，道：“不愧是人世间该有的思考，却有其独到之处，但对于虚空与虚无的理解，似乎还停留在较为表面的层次。记住，大道至深，需不断探索与领悟。回到人世间去吧，此处大道不适合小友。”
“不是！我回答得很好呀！凭什么呀？！刚才我们姚队随便说说，你们就给他青莲，我这个想了好久的好么！我还查了手机才回答你的！我可是中央道院的高材生！你是不是坑我？”魏天麟气得跺了跺脚，指着明远真人一副要干架的表情。
在场的外来者全都面露尴尬，有的甚至遮住了脸，生怕给福地的弟子看到。
“朽木难雕。”明远真人摇头笑了起来，示意场外弟子把人请走。
我身后的叶净尘掩嘴想笑却不敢，生怕发出声音也给请走了。
魏天麟以为自己能回答出来，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
明远真人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笑道：“姚小友，你可还有什么高见么？”
“真人，高见不敢当，只能是思辨一二罢了。”我淡然一笑，旋即说道：“虚空虚无，源象难分，流转间见大道本真，创造显现，皆是一体两面，犹如大道至简，却寓于万物之中，非言语所能尽述，所以无始无终，玄妙自在其中，然否？”
明远真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所言极是，虚空虚无，悟者自明。流转间见大道，你似乎颇得要领？创造与显现，非二元对立，乃大道一体之两面。嗯，不错，确之无疑，至于大道无形，寓于万物，仿佛你心已近之？有意思，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窥入此深，细思极恐。”
“真人谬赞了，大道如海，晚辈不过初涉浅滩。”我心道这家伙和灵越真人不同，他似乎觉得我这年龄不可能有那么深的道悟。
“还浅滩？若师尊知你如此回答，怕会不顾一切将你绑入洞天罢？”明远真人说完，又笑道：“后话且先不说，请听我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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