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官府的无奈，百姓疾苦
“啊？这也行啊？”
金承责是真的震惊了。
“师父你还会织布？”
赵峥伸手抚摸着下巴，摇摇头：“不是织布，是设计产品。”
“这设计产品，不就是织布？”
金承责分不太清楚。
赵峥摇头：“好的产品，都是被设计出来了，布匹也一样，这其中不单纯是织布这一层关系，简单点说，染色、图案、花纹、卷边……甚至，就连售后，也是非常关键的。”
“售？售后？”金承责听着这个极为新鲜的字眼儿，一下子以为自己以前的书都是白读的。
因为，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而言，就是这匹布，你买回去之后，做成衣服，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你要是正常使用，导致褪色，或者是破损的话，布行这边是需要负责的。”
赵峥看着眼神逐渐从震惊到感觉离谱和不可思议的徒儿笑了笑。
“苏氏布行的很多销售理念，都是我一手开创出来的，但是很可惜，自从我离开苏氏布行之后，她们就彻底改变了我以前规定的东西。”
金承责先是愣住，然后止不住地哈哈狂笑了起来。
“那这不是说，苏氏布行倒台，计日可待？”
“这个么……”赵峥是一个保持着足够谦虚的人，“这不好说，万一苏掌柜自己把自己的布庄盘活了，从而证明我以前的销售理念都是错误的呢？”
“师父，弟子觉得，那苏贱人，万无这种可能……”金承责“苏贱人”出口的瞬间，注意观察了一下师父的表情。
在他眼中看来，这至少曾经是师父的枕边人，自己如此称呼此女，总应该考虑到师父的感受。
结果，师父只是眉头轻微皱了一下。
这说明，师父有点不爽，但爽压过了不爽。
魔道逆徒对于此人的称呼，从一开始彬彬有礼的苏掌柜到苏媚儿，最后直接变成了苏贱人……
但是，某位师父是懂伪装的，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地教诲起来了自己的魔道逆徒。
“我们是读书人，得注意影响。”
“那……师父的意思是？”金承责尴尬一笑，早知道自己就不这么唐突了，还是叫苏媚儿得了。
赵峥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当然是瞪大眼睛，看着苏氏布行倒台之后，敲锣打鼓庆祝一下啊！”
“如果，苏媚儿恰好身负巨额债务，那我就去给她买回来，让她给我做奴做婢，不分白天黑地伺候我啊！”
“师父，我……”
金承责忽然觉得，有时候读书人的心思，还真是挺恶毒的啊！
啊呸！
这哪里是什么恶毒，这分明就是快意恩仇，恩怨分明嘛！
圣人还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呢！
结果，被一些不学无术之辈，曲解成为了以德报怨。
到了。
刚走到这夜市的入口，一群女子就围了过来，赵峥尚且没有看清楚，这些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样的衣服。
就听到一阵极为嘈杂地女子笑声，然后伴随着“客官打桩不”这类直白大胆的询问。
人数之多，甚至连马车都不得不停了下来。
再走的话，赵闲担心马车会压到人。
这时候，赵峥看了一眼金承责。
金承责尴尬道：“师父，别看我，我真起不来……”
“谁让你起来了，你丢钱啊！叫她们让我们过去！”
“哦！这个啊……”
金承责脸上略感失落，原来师父说的是这事儿啊!
如果师父说的是别的事情，那自己未必不能坚持一下，克服一下，战胜自我……
“接着……”金承责撒的是铜钱。
一把又一把的铜钱撒了出去，少说也有四五百文钱，边上这群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的妇人们，顿时尖叫着，欢喜万分地去捡钱了。
“咦？你哪来这么多的铜钱带在身上？”赵峥吃惊道，这家伙裤裆里能摸出多少的东西来？
怎么跟哆啦A梦一样啊？
“啊？师父，不是你这马车座位下，有个钱箱？里边都是铜币？”
逆徒隐约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啊？我的钱？”
赵峥摆了摆手，很是大方，这是做善事。
赵闲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驱赶马车，一边对着赵峥道：“爷，这些女的，好像是被从教坊司里赶出来的，并不是生长在这里的人。”
赵峥惊讶道：“你是如何看出来，她们不是生长在贫民窟的人？”
赵闲尴尬一笑：“爷是个好命的，不知道这些底层的人是怎么活的……”
“教坊司里边的女子，年纪大了，有的会留下来，教导新买回来的小女孩，但是这只是少部分，多数都会被老鸨给撵走，到外边自己去觅活路。”
“可是，这些姑娘，一辈子的青春都被糟蹋了，什么都不会做，身上又有伤病，嫁人更是没人要。”
“哎呀，这事儿我懂！”金承责在边上忽然插嘴道：“每年到了冬天，府衙都会上报在街头墙角被冻死的人，这些人，竟有大半，都是从教坊司里被撵出去的老人。”
赵峥睁大眼睛，这事儿他真不知道啊！
前五年，他都是在苏氏布行里做大牲口，兢兢业业地干活儿，为苏媚儿出各种主意，想各种办法。
至于临江城内是什么样子，他几乎没时间去看，没心思去想，真真儿是一双眼睛都在苏媚儿身上，一门心思，也都在苏媚儿身上。
完全就没想到，乾国底层百姓的生活，竟如此凄惨啊！
“这些事情，府衙也不管的吗？”
赵峥忍不住问道。
“师父，这怎么管啊，府衙年年都在往外边施粥，可是人多粥少啊，而且……”
金承责无奈地摇头：“人是贪得无厌的，每年施粥的时候，城里这些日子过得下去的人家，也会去抢占那些真正穷苦人的施粥名额。”
“本来能救活一百个穷苦人家的粥米，却因为这些人也去冒名领取，导致就有五十个人要饿死，或者是卖身为奴。”
赵峥眉头紧皱，赵闲愤愤道：“官府就不能核查下吗？”
“闲哥儿，我举个例子，你是负责施粥的官吏，你眼睛看过去，所有的人都穿着破烂衣裳，拿着破碗，一瘸一拐，拖家带口地来你面前，你给不给施粥？”
金承责似乎对这种事情见多了，脸上都带着些许麻木不仁的神色。
赵闲愤愤道：“这还用问吗？肯定给他粥水啊，这不给他粥水，他全家不都要饿死了？”
“哎，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金承责摇摇头，“你眼睛看到的这类人，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城里家中粮食足可以过冬的人家伪装前去的。”
“什么？这……”赵闲惊怒不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占了那些真正濒死人的名额吗？”
“他们知道！”金承责无奈道。
“那……为什么不现场核实身份？”
赵闲又问道。
“如何核实身份？”金承责苦笑道：“你如果现场当着所有饥肠辘辘的灾民这样核实身份的话，立刻就会激发民变！”
“畜生！这些畜生！难道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吗？”
赵闲愤怒地骂道。
“看我干嘛？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能治得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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