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颗糖 他在看她
“段文章，你教出的好儿子险些害死了柔姗公主，你有几个脑袋给朕的公主陪葬！”
惠帝雷霆震怒，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段尚书跪在地上忍不住身体颤抖，一个劲的求饶。
段文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他是工匠出身，先皇还在位的时候，他帮着先皇建造了观星楼，陪着先皇南下建造了几处水坝，肚子里没有足够的文化，却因为凭借过硬的建造水平让先皇对他破格录用。
他手里握有水坝建造的核心技术，因而还不能处罚的太过分。
惠帝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只是目前也无可奈何，谁让本朝不缺文人可就是缺这样的建造人才呢。
“段卿，朕将你尚书一位贬去，只在工部做个寻常官员，若是三年内没有什么犯错，再官复原位。”惠帝道。
看似是宽大处理的，但在官场的人都知道，本就是争权夺利，一日变化不停的地方，谁知道三年后会是什么样？
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可段元义酿下大错，能有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段文章心里气，却还得跪下来谢恩。
兰妃心里多少是失望的，她虽然嫁的是九五之尊，看似高高在上权利无限，却也是最无法随心所欲的。
自己亲闺女被欺负成这样，基于各种考量却也只能惩罚到这个地步，而兰妃还不能有任何不满。
她又一次厌倦了这样的后宫生活，意兴阑珊，想要带自己女儿回去。
却没想到祁柔姗突然倒地，四肢不停抽搐，还口吐白沫。
“不好，姗儿的痫症犯了！”惠帝连声道，“萧文州，快！”
萧文州箭步走到祁柔姗身边，示意嬷嬷扶着公主躺在平整的地方，把一根缠了一圈纱布的小木条放在公主的上下磨牙之间。
痫症？
柔姗公主竟然有痫症？
萧文州虽然是太医，但都说术业有专攻，他对外伤处理颇有经验，但应对痫症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公主越来越严重了。
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就有个农妇痫症发作了，谢舒窈当时处理的不够好，师父还特意教她。
谢舒窈顾不上其他，快步走到祁柔姗身边，跪在地上迅速解开祁柔姗的衣襟，对萧文州说道：“痫症发作时一定要先把患者的衣扣解开，能让患者呼吸畅通。”
“把患者的头侧向一方，这样方便口中分泌物流出。你看，公主的四肢肌肉收缩的很厉害，这样容易造成关节脱臼和擦伤。我们可以适当用力按压她的四肢大关节，尽可能的控制她抽搐的幅度。”
“不过万万不能用力过猛，不然很容易造成骨折，或者是肌肉损伤。”
谢舒窈动作干净利落，处理的时候神色专注认真，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有条不紊，围观的人纷纷呢刮目相看。
沈棣还是第一次看她处理这些，手无意识的抚摸着玉扳指。心想倒是挺能装的，让她处理伤口包扎伤口，小心翼翼害怕的样子，现在这干净利落的，判若两人。
而杜蕴之看着她时眼底多了一丝欣赏。他当时喘病发作时，她也是这样干净利落的处理吧。
约莫一盏茶后，祁柔姗停止了抽搐，只是意识有些朦胧，眼睛时不时睁开。
谢舒窈仔细看过后才对萧文州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萧文州没亲眼见过谢舒窈救治病人，原本还对她能解了杜皇后的毒有些好奇。今日一见，也对谢舒窈那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赞叹不已。
萧文州又诊治一番后才对谢舒窈竖起大拇指：“谢姑娘厉害，确实无碍了。”他起身回惠帝，“皇上，公主无恙了。”
他看了谢舒窈一眼：“今日要多谢姑娘，否则单凭微臣一人怕是应付不了。”
惠帝轻笑着：“没想到谢姑娘医术还这般好，这倒是真的和你挺般配的。”他对杜皇后道，“你看，朕上次的赐婚不错吧。”
惠帝这话一出，众人这才知道谢舒窈竟是被赐婚给了萧文州，因为只是口谕没有圣旨，所以并未大肆宣扬出来。
萧文州脸上在笑，心里却是连连喊苦。
皇上啊皇上，你是嫌微臣死得不够快吗？非要在六哥面前提这一茬。
兰妃现在看谢舒窈也十分欢喜，柔姗公主痫症发作，王院首给处理的时候绝对没有谢舒窈这么干净利落。
若是这样的人能贴身伺候她的姗儿，她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兰妃上前道：“皇上，今日多亏了萧御医和谢姑娘才让姗儿大难不死，臣妾斗胆恳请皇上能赏赐他们。”
“朕都有赏。”随即惠帝又看向谢舒窈，“你可有什么想要赏赐的？”
“能治好公主为皇上和娘娘分忧，那是舒窈的福气。”谢舒窈缓缓抬起头：“臣女有八成把握可以治好公主的痫症，若是治好了皇上再给赏赐可好？”
兰妃十分意外：“你能治好姗儿的痫症？”
要知道太医院的御医们可都是束手无策呢，说只能养着。
“我可以尽力一试。”谢舒窈神色自信。
萧文州自然是知道太医院那群老东西早就说过治不好这痫症的，如今听到谢舒窈说能治好，也是十分意外，又有些幸灾乐祸。
若是那群老东西知道这痫症被谢舒窈一个妇道人家给治好了，那脸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萧御医比我有经验，只怕还要他和我一起，为公主诊治。”谢舒窈道。
萧文州愣住了。
柔姗公主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是王院首治好的，而他只所以能坐上院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踩了狗屎运，整个太医院偏偏就他懂怎么治疗痫症。
可王院首每次给柔姗公主诊治痫症的时候都要把闲杂人等遣散了，说担心人多会对公主病情不利，说白了就是担心医术会被别人看去。
谢舒窈处理痫症的水平不比王院首差，却愿意找人一起治疗不怕被人学去，这胸怀和格局，就连惠帝都对谢韵诗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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