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恩？是仇？
刚靠近险地，谢九娘即察觉到了异常。
险地上空流光溢彩，天生异象，经久不散。
如同有宝物出世。
谢九娘驾着飞舟悄悄潜入产生异象的地盘。
周围聚集了少数宗门弟子，任冰烟、林忘尘和邬玉，公孙雪等人居然全在场。
约摸二十余人，比谢九娘料想的少。
想一想也不奇怪。
有实力能够在天水秘境挥洒自如的人毕竟是少数，经过一年的折腾，尚有余力的更少。
秘境关闭的最后数日。
大多数的人都寻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等待秘境结束传出去。如今尚有一战之力的人，无一不是站在塔尖的天骄。
当然了，谢九娘除外。
她过来纯粹是凑数的……
“哇，这是有瑞兽出世，天降祥瑞，不过……”剑灵䶮说到最后语气疑惑。
谢九娘问：“不过什么？”
“祥瑞好像有缺呢，可惜了。”剑灵䶮奶音中带着惋惜。
“你丫的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说一半留一半是找敲吧。”谢九娘没听明白，主要是修仙界瑞兽十分稀罕，据说每次瑞兽出世都会跟着大气运者。
剑灵䶮赶紧解释：“祥瑞有缺，说明瑞兽血脉不全，资质垃圾，未来成长有限。”
这下懂了。
谢九娘明悟，“原来是一只残废水麒麟。”
“咦，主人怎么知道是水麒麟？”
“我掐指一算，猜的……”
谢九娘不说，剑灵䶮也问不出来。
一人一剑躲在高空纵观全场。
所幸祥瑞就出现在险地外围，若是中心地带，一群天骄也只能望洋兴叹。
现在倒是可以搏一搏。
恰在此时，远方与天相接处，水面上飘浮着一艘大船，几个呼吸间已是近前。
隔了将近一年，谢九娘再次见到墨川。
大船的甲板上摆着一张茶几，一套精美的玉质茶具，墨川姿态松懒地独坐于茶几前。
跟前放置着一盏灵茶。
茶碗盖是打开的，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一派悠闲，好不惬意。
墨川此刻是丹峰大师兄俊朗清绝的模样，而不是入秘境时那副平凡的面容。
谢九娘瞅着他的脸，来回琢磨了好一会儿，随口说道：“小贱贱，我有点怀疑他现在的样子也是易容的，但我暂时没有证据。”
“是哦。外面的容貌和他灵魂的样子是不一样，只有一两分相似。”剑灵䶮如今恢复了一些实力，再观墨川就发现了新问题。
“啥？……真的不是？”
谢九娘睁大眼睛，立马又好奇问：“那他长啥样？”
一想到小贱贱对邬玉之前的描述，又不抱什么希望。
结果，剑灵䶮却道：“我把他的样子传给主人。”
剑灵䶮将自己所见的墨川真容通过契约共享给她。
谢九娘闭目查看。
仅一看便愣住……
不是惊艳，而是当见清楚那人真正容貌的一刻……整个人霎那间受到某种冲击似的，银色的识海翻腾不休，动荡不止。
是时光宝叶及时散发出柔和银光，将动荡的识海稳住。
剑灵䶮急得不行：“主人，主人！”
怎么回事？
不就是共享一点记忆，又没干什么呀，主人怎么会突然神魂不稳？
剑灵䶮知道此等情况非常危急，可是祂又束手无策，有点后悔莫及。
早知道就不传了……
问题是主人呆呆的，像是丢了魂，根本对祂没有回应。
剑灵䶮急得围着谢九娘团团转。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谢九娘垂下眼帘，良久，才阴哑地开口。
剑灵䶮松了一口气，“主人终于没事了，呼呼呼……刚才你快要把我吓坏了。”
谢九娘没理会剑灵䶮。
慢慢地躺在飞舟，望着天水秘境的天空发呆，目光中没有焦点，思绪飘得极远，极远……
前世谢九娘成亲前，心里曾经有过一个人。那人仅是一面，便惊艳了她半生的岁月。
当年，她尚未筑基，刚入外门没几年，正是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候。
为了修炼资源，她频繁去接宗门任务。
有一次，她遇险。
重伤跌落山崖，拼命才抓出一根藤蔓，稳住了掉落之势。
那人曾救过她一次……
姿容是她平生仅见，胜过修仙界天骄无数。也是那一次，让她见识到了，话本中才会存在的神仙人物。
仙姿玉容，举世无双。
尤其是那人一身白衣，御剑从天而降，他淡淡的朝她伸出手，救她于危难的一瞬，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是她前世所剩不多，最为珍贵而美好的回忆之一。
如今……
也是算计么？
可是，那人救过她再不曾出现。即便是丹峰大师兄的模样，与她也无交集，更别说从她手里得到东西。
今生她才发现，前世断剑是他设计弄走的。
即便是从未见他用过……
是恩？是仇？
“啪！”
断剑一拍谢九娘的脑门。
痛得谢九娘呲牙咧嘴，没心思再想前世那些有的没的，“小贱贱，你又想作死吗？”
“在想什么？我叫你好几声，你都不搭理我，我表示生气了！哼，没有一块灵晶当补偿，是好不了了！”
剑灵䶮气势比其主人更足，让谢九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让谢九娘给灵晶是不可能的，杀了她都不可能。
谢九娘没好气道：“你叫我干啥呢？”
“呀，是下方打起来啦！”剑灵䶮一想起正事，又激动起来，“有人发现了异象的源头是一只兽蛋，纷纷怀疑是神兽蛋……哎呀，其实就是一只灵兽蛋而已，一群没见识的菜鸡人族。”
谢九娘默了。
好像……她也以为是神兽？
不过，听到了前因后果，谢九娘连忙翻身而起，半趴在小舟边缘，探头观望着下方的战况。
似乎是任冰烟最先找到兽蛋，本欲暗中带走，结果让人发现了，于是抢夺了起来。
而且兽蛋似乎是放不入灵兽袋。
任冰烟遭遇一些人的围堵，林忘尘和另外两名天虚宗的天骄出手相助，倒是大船上的墨川一直未动。
再观大船里的墨川，谢九娘心里只浮动了一瞬，转眼又归于平静。
今生，才是新生。
前世的种种终将成为过去，包括那一段往事，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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