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都回来了
第五百零八章都回来了
锦棠受伤的事并没有传回陆府,所以当四房老太爷接到了消息赶回府的时候,看见一众人之中并没有锦棠的影子,当时就撂了脸子,怒斥大房教女无方,养出个冷心冷肺不重孝道的畜生来。
三房老太爷少见动了火气,冷冷的刺了一句“你们四房教的倒是很好”之后,四老太爷便再无话,只梗着脖子去了书房喝茶,显然是在生气。
等到风波平息,萧氏才解释了一句,“锦娘晕过去了所以没能在一旁侍奉。”
五老太爷知道三老太爷是记恨小三子陆绍室设计二房陆绍定害的瑛姑自尽的事,软绵绵的劝了几句,转开话题问萧氏:“给荣哥儿去信了吗?”
萧氏没敢说在陆绍安被抬回来的时候便请了老祖宗派人去接,只是含糊的点头,“已经去接了。”
五老太爷叹了口气,看着床榻上面容枯槁蜡黄的陆绍安难过的转过身去不忍再看,低声道:“马上进五月了,天一日比一日热,可准备了足够的冰?不管怎么样,也总得让荣哥儿见上一面啊!”
萧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眶蓦地一红,低着头走出了暖阁。
九老爷陆绍宁几乎是最晚回来的,他在六部衙门接到了丧报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回到外院看见廊下的灯笼还是红色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恨不得将报丧之人锤死。
天色已晚,各房的老太爷老爷心思复杂的回了各院,所以整个秋明居渐渐安静下来。征弘红着眼说了黄大夫下毒的事,也说了锦棠带着大夫来外院瞧过也说药石无医云云,说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七尺高的精壮汉子忽然颓然下来,沉默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
陆绍宁只是沉默了一会,便说知道了。
锦棠带来的大夫,只可能是济逢春了。
陆绍宁总觉得,济逢春是那种只要人还有气便不会放弃尝试治疗的人,他不是不相信征弘说的,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反常很可能是别有缘由,譬如关于黄大夫下毒,这本身有很多疑点,他与陆府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毒?若是有人指使,那人是谁?他觉得这么浅显的事情,即便锦棠想不到,济逢春也会想得到,凭着他和沈家的关系,所以他才隐瞒了兄长的状况,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
他嘱咐征弘将屋子给看好了,“这几日免不了人杂,你多派几个可靠的人,在暗处悄悄将屋子给看住了。除了你们五小姐带人来,其他任何人若是想靠近都要尽量阻止。”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阻止崇园的人靠近都比较困难,更何况还有清心居和其他各房辈分都在老爷之上的老太爷们。征弘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心很快定了。
他不是不信大夫的束手无策,只是他更知道小姐和九老爷的性子,若是老爷真的没救了,他们不会一个晕倒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另一个回来了知道了还能镇定的叫他看好了人,只要老爷渡过这一关,就是让他去死又有何妨。
陆绍宁忽然问:“我怎么听说萧氏掌了外院的权,还将你们都给关起来了?”
以陆绍宁的聪明又如何想不到,萧氏哪里有这样的手段收服外院,只是,他下意识的没有深想。
征弘不说话。老爷曾经说过,九爷最崇拜老祖宗,所以如果有一日,他和老祖宗真的有了嫌隙,不要告诉他。可征弘不说,并不代表少言却耿直的征荣不说,征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陆绍宁,“封锁消息是老祖宗的意思,夫人马上便派了人守在各房门口不让人四处走动了。后又抓到了咱们的人在园子里和人说老爷生死不知。老祖宗便发话,叫夫人亲自掌管外院。”
陆绍宁沉默不语。
征弘补了一句:“后来老祖宗被宣召,我们便立刻被夫人限制了在外院走动。”
陆绍宁眼神如电,倏地看向征弘,他却只眼观鼻鼻观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床上的陆绍安面色诡异红润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屋中窗扇紧闭,可却没有多少药的味道,可见白日里是通过风的,床边的方桌上还放着韩大夫开的药,萧氏晚上叫人熬了放在一旁,直到冷透了也没能喂进去。
他忽然想起了九年前。嫂嫂对他说:“书上的君子是端方如玉、洞明练达的,可是子息啊,清明虽然难得,然而糊涂才是人生啊!”她病的久了,整个人枯瘦,脸色也很不好看,可是笑容那样温暖。
兄长大概还不知道老祖宗默许了萧氏在九重楼的那两庄英雄救美和伤人的委托。
他知道了老祖宗对萧氏叫人在外头散布了锦棠流言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知道了车夫李二之所以敢拿萧氏的银子也是老祖宗授意的。
可就像沈策说的,桩桩件件,看似顺水推舟,却无一不在表明——老祖宗想要和萧家结亲!
陆绍宁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再开口嗓音已然有些干哑,“你还知道什么?”
征弘缄口。
老爷从知道萧氏在九重楼花了银子的事之后便叫他留意府里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夫人最近去崇园的次数倒是比从前多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曾老太太病了的缘故。
他不说,陆绍宁便知道这是兄长不想让他搅进来。
父亲郁郁,母亲念佛,他几乎是趴在兄长的背上长大的,他的开蒙先生便是兄长,他的字是他教的,制艺也是他教的。兄长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告诉他: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长兄如父,兄长教诲,不敢忘。
府里快下钥了,陆绍宁看也没看守在内仪门的人,径直奔向海棠苑。
萧氏的人可没胆子拦住这位爷,纠结了一会,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清心居领罚。
见了锦棠,发现她只是唇色微白,精神却不错,便知事情八成如自己猜测那般有什么内情,一问得知果然是济逢春怕中途生变才故意那样说的。
“济大夫说此毒非死不能生,也就是需要中毒之人先死过去,在心停跳的瞬间解毒施针才能将人救活。早一息毒入肺腑,晚一息心经绝断,都是必死。”
济逢春年轻也是好胜的性子,他为了胜过师兄毒圣,苦心钻研了三年研制出了这种无征兆,中必死的毒,解毒,自然是万分不易的。
“济大夫呢?”
“济大夫说他在府里就怕太引人注意,所以先在众目睽睽下出府,等到半夜,再让荣叔悄悄把他接进来藏好,待到明日乱起来,他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救父亲。”
陆绍宁放下心来,说起了对征弘的叮嘱,这才起身急着要走。
黄大夫那里,他还需要好好查一查!
陆绍宁走了,锦棠忧思重重的重新躺下,看着床顶的承尘不停地冒出一个念头——
黄大夫下毒,是谁下的呢?萧氏吗?可是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萧氏明明和父亲相敬如宾,一直到陆家出事的时候二人也没听说过发生过什么争论,这一世,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了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便有些迷迷糊糊的,还没入睡,便听外头绿云急匆匆打帘子进来,“小姐,江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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