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前朝旧书
第九十八章 前朝旧书
徐朝寒正跟屋子里对着账本,二夫人就来了。
“寒姐儿,如今咱们府里正得皇上重用,不少大臣贵勋都抢着巴结着,与徐府交好。前些日让露姐儿那么一闹,倒是让二婶婶想起来,你这年纪也该赶紧着定门亲事才好。谢夫人那儿跟二婶婶说了好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有个与你很是般配,是谢夫人娘家嫂子的侄儿,安济侯府的世子,听说也是才华横溢……”
二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徐朝寒就重重的合上账本,不客气的看了二夫人一眼,道:“此事还不劳二婶婶操心,朝寒自有主张。”
“你!”二夫人想训责徐朝寒不知礼数,一想眼下是徐朝寒主徐家事,又叹了声,幽幽的道:“也是老太公交代二婶婶多替你留意些。既然寒姐儿是如此有主意的人,二婶婶也不多言惹你烦。”
“那朝寒就不多送了。”徐朝寒舒冷的道。
二夫人又被气得不轻,她还未有要走的意思,徐朝寒竟开口赶她走。起身来,动作大的整了整衣摆,这才出屋子。她还未走出屋子,沈风晚就轻松的跑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了下,不悦的口吻道:“安济侯世子这样的人二夫人也好意思给呆头鹅说,他是有几分才学,却是个懦弱胆小的,在他母亲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那安济侯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说完,顿了一顿,道:“下回,二夫人要是再给呆头鹅介绍男子,至少也得家世在本世子之上的,若是比不得本世子的,就不劳烦二夫人操心。”
二夫人这点心思全让沈风晚当着徐朝寒的面给拆穿了,脸上哪里还挂得住,连忙陪笑着道:“我那院子里还有事要忙,沈世子多陪着寒姐儿说说话。”就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沈风晚一进去,徐朝寒就道:“我也是知道二婶婶不会给我介绍什么好人家,沈世子又何必当面拆穿了她,往后二婶婶心里会更记恨我。”
“免得她再给你寻些不靠谱的亲事,想这京城里除了皇子就没人能比得上我的家世。”沈风晚进去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又看新月在一旁练字,便喊了她一声:“新月,你这丫头倒像是个小姐似的!”
新月放下笔来,不高兴的看了沈风晚一眼。徐朝寒解释着道:“新月的字写的不好看,我让她多练练字,往后看账本还要新月和惊秋多帮着我一些。”
沈风晚嗤了句:“徐府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连丫鬟都比别家的有学识。”
“对了。”徐朝寒想起一事来,让新月去将东宫送来的帖子拿过来,同沈风晚道:“林大夫给太子妃治病后,太子妃的病好了许多,太子妃让人送了帖子过来请我去东宫说说话。”
徐朝寒的话音才落下,沈风晚立即领会过来:“你想让我陪着你去?”
徐朝寒点了头:“东宫之地还是小心些的好,怕我不懂规矩、不知察言观色惹了太子或是太子妃不高兴。”
无需徐朝寒说什么理由,沈风晚也是要陪着她去东宫的,东宫那地方凶险莫测,太子比当今皇上还要可怕几分,沈风晚怎么可能会放心让徐组朝寒一个人去,自然满口点头答应下来。
徐朝寒让下人准备好了马车就与沈风晚一块往东宫去,说来徐朝寒也有些忐忑太子妃这个时候请她过去是何用意。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东宫门,府门口的小厮却说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又让徐朝寒改日再来。如此一来,徐朝寒真是纳闷了,特意送帖子过来请她来东宫说话,可她到了东宫又说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将她拒之门外。“想来是故意耍着你玩,不进便就不进,我们还不想着进去呢!”沈风晚安慰了徐朝寒一句,就扶着徐朝寒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赶车离开。
徐朝寒倒是没说什么,毕竟那可是储君太子及未来的国母,而她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萤火之光岂敢同星月想较。
车夫正要赶着马车回徐府,沈风晚叫住他:“去翰林院吧。”
车夫应下,转了个弯就往翰林院的方向去了。
沈风晚又跟徐朝寒道:“皇上平日里让我跟徐伯父多学习学习,让我多去翰林院走动,你也正好过去,反正现在翰林院是你们徐宋两家人的地盘。”
徐朝寒没说什么,去翰林院走走也好,便点头应了下来。
翰林院里徐康清和徐昌源等人都在忙着,要将所有的藏书都翻阅一遍,将需要的书籍翻出来。翰林院上下忙成一片,徐康清便让徐朝寒和沈风晚去书书阁里随便找几本书看,打发时间。
王若行在春闱也是中了进士的,也是和康义等人一样现在是翰林院的编修,因为之前将徐朝寒和徐昌源得罪的太过,在翰林院里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他是真没想到一直都不重名利的徐府,居然一下就得了皇上的重用。虽然他的岳丈是吏部侍郎,可上面到底还有徐康绅压着,原来想着去娶了于怜霜后对他日后的前程有所助益,可事实却跟以往一样,他仍是夹在徐家公子爷之中没有任何光彩,如今还多了几位宋家公子。
王若行见徐朝寒来,便想着过去与徐朝寒缓和下关系,却又看徐朝寒身边有沈风晚在,只得却步停留,叹了声转身走开了。
徐昌仕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小声的同的徐朝寒和沈风晚道:“对了,甄世子也在翰林院,你们注意些,别让甄世子讨了便宜。”说完,就一溜烟的赶紧走了。
“甄蔺景怎么也来了翰林院?”沈风晚甚是疑惑,可是,徐昌仕已经溜远了。沈风晚左右看了下,果真看见甄蔺景跟几个勋贵公子在一处翻书,像是在找什么书似的。
沈风晚赶紧的拉着徐朝寒往旧书阁里跑去。
翰林院的藏书可比徐康清那儿的藏书要多百倍,徐朝寒流连于几个书架之间,被一排满是灰尘的书架所吸引,翰林院藏书每日都有人打扫,那儿怎么会积满灰尘?徐朝寒过去刚拿起一本书就听得翰林院的人同她道:“徐四小姐,那儿都是些不要陈年旧书,徐学士说可能会用得着这才找了出来。灰尘多,仔细别迷了眼。”
徐朝寒应了声,还是从里头拿出一本书籍来,便随意的翻看起。
这是一本记载全国各处稀奇古怪习俗的书,徐朝寒看着既觉得荒诞,又觉得这些习俗过于残忍让人难以接受。比如,东海之滨有一处村庄每年必须要供奉给水龙王一名十二岁的少女。一处山村里则是供奉巨蛇为祖先,若巨蛇出入谁家,十六岁以上的女子妇人均要宽衣解带与蛇交媾,还有些什么新婚洞房之夜新郎要先舔新娘脚趾头的习俗便不提及。
看这书满是这样的东西,徐朝寒都准备着放下,无意的又翻了一页却是看到一则有关于前朝皇室的事,前朝皇室赵氏一族曾于立国之时犯下太重的杀戮,煞气太重,嫡长公主需以命抵,否则难以坐稳江山……淮北徐家宅子里有前朝皇室的东西,徐家竟然也和前朝皇室有同样的习俗……徐朝寒的手骤然一抖,险些松开手让书掉落下来。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将书本合上,放回书架里。再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沈风晚也在一处拿了本书仔细看着,无人察觉到她的一样,她这才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往别处的书架而去,越远越好。等着徐朝寒走远了之后,沈风晚才放下手里的书本径直往那个积满灰尘的书架而去,立即抽出那本徐朝寒看过的书认真的翻了起来。翻到前朝皇室那一篇的时候,沈风晚神色严峻起来,顿了一下,将那一页撕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儿,沈风晚将后面好几页的内容都撕了下来塞进衣袖里,这才往徐朝寒那儿去。
徐朝寒和沈风晚的举动,全都落在了刚进来找书的王若行的眼里,等他看着徐朝寒和沈风晚离开之后,狐疑的过去翻看那本书,好些页码都被撕了去,王若行也猜不透徐朝寒为什么会突然的脸色大变,而沈风晚为何要将这几页撕了去。王若行将那书名记下,正好打理翰林院图书的人过来,问了他一句:“这本书还有其他副本吗?”
“哟,王编修,真不巧,这些书都有五六百年了,前朝的时候就在了,前朝覆灭的时候,在翰林院放了把火,好些书都被烧了,估计有副本也找不到了。”那人回道,又将那书的名字记了一遍,道:“下官仔细找找,若是找到了给您送去。”
“好,多有劳烦。”王若行得礼的道。
这会儿,有人过来喊王若行:“王编修,您的夫人和平阳侯世子夫人过来看您了。”
王若行赶紧的出了书阁往外面去。
这会儿,徐朝寒和沈风晚也已经出了书阁。徐朝霞见徐朝寒也在,立即笑着过来亲近的道:“真是巧了,四妹妹竟也在翰林院里。”
在徐朝霞身边站着的于怜霜对徐朝寒点了个头,道:“徐四小姐好。”
徐朝寒也是同与她点头回了句:“王夫人好。”
王若行过来与余怜霜说话,语气温和亲昵,可见二人很是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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