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前行路
“我……”
“如果你是谈谈判的事情，那你可以走了。”
话还没说出去，就被对方冰冷的态度淹没，穆慕满是不解，“为何？”
“你为什么这般排斥合作？你明明知道，和他们合作是我们最容易前行的路，可你为什么舍近求远？”
“最容易前行的路？”穆莎冷笑，“你可知，这个世间根本没有容易前行的路，所有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就平路都有摔跤的时候，你怎么保证别人主动给的路，不是一条充满沟壑的路？”
“走都没走过，你怎么知道那条路不平？就算真的如此，桥到船头自然直，怕什么？”
“好一个桥到船头自然直，可若是直不起来呢？”
“直不起来……”穆慕一时词穷，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
“要是真直不起来，那就破罐子破摔，与其同归于尽。”
“破罐子破摔，同归于尽？蛮夷泱泱众人，就为你的一个挺而走险，丧失性命，你良心过得去吗？”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不一样如此？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有些牺牲是荒唐的，我们为什么不让牺牲变得有意义？
更何况，蛮夷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说不定在危机关头，我们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住口！你根本不知道现在蛮夷是什么情况！
敢拿天下百姓去赌，你这与屠夫有什么区别？
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母后……”
“滚！”
穆莎一个河东狮吼，大有杀人之势。
眼看对方已经起了怒意，穆慕不敢多待，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刚刚出门，就被一个一闪而来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哎呦！”
秋清染被坚硬的胸膛直接弹飞，失重感浮现，眼看就要坠地。
一双手迅速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随着对面用力，秋清染当即直起了身。
“谢谢。”
满心满眼都在肚子上，秋清染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就已经止不住的道谢。
穆慕被说的脸红起来。
“不必和我道歉，毕竟我们都没看见路，你没伤着吧？”
秋清染抬头。
宛若梨花雨落在跟前，那洁白清冷而又高傲之感，瞬间吸引穆慕全部目光。
“美！”
不由自主的叹出一声，察觉到失态，他刚刚咳嗽了两下。
“你是哪个宫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你？”
“秋清染，你进来。”
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穆莎的叫唤。
慌张的朝穆慕点了点头，秋清染当即进了屋。
屋门被关上，冰冷的大门仿佛隔绝了他与秋清染全部的气息。
思绪慢慢回笼，穆慕只觉意犹未尽。
这是哪儿的姑娘啊？怎生的如此好看。
也不知那姑娘可否有夫君？倘若没有，以她那儿容颜，他定纳她为妃。
蛮夷女子为尊，男子为卑。
只要是没有丈夫的女子，哪怕肚子里有孩儿，也可以再婚。
想着秋清染容颜，穆慕就不由得觉得可惜。
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有孩子了，看来是名花有主了呀。
怎么近日遇到的都是这样？
陈如意如此，刚刚那个也是如此，难道长得好看的，都已经提前嫁人了？
不行不行，看来他得想办法下下手了，否则日后娇俏姑娘都被别人抢走了。
屋外渐渐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直到彻底没了声音，穆莎才谈及今日的事。
“我相信你们的诚意，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想与你们立个字据，不知姑娘可否方便？”
“自然，今晚我们便把条件统一列出来吧。”
穆莎不愧是蛮夷首领，所想的条件，那叫一个全面且合理。
两人商议不过一个时辰，就把所有内容给定下来了。
秋清染对穆莎崇拜不已，同样穆莎对秋清染也是满脸欣赏。
之前只道元英是她所遇到最有能力的女子，如今看到秋清染，才知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商议的一个小时里，秋清染不止一次提醒她条件你的漏洞，并且帮她分析更正，使得所有利益最大化。
如此面面俱到，说她拥有七窍玲珑心都不为过。
一想到这么好的女子竟然出自阳商，穆莎就觉得暴殄天物。
不由得，她忍不住问道：“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问姑娘一个私人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姑娘可有夫君？”
这是什么鬼问题？
难道定条约这事儿，还要带伴侣？
秋清染愣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自然有。”
穆莎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名花有主了，不然我真想将你这儿丫头嫁给我那愚钝的儿子。”
得亏是名花有主了，否则要她嫁给刚刚那个愣头青，她还不得气死。
秋清染暗自想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穆慕与穆莎据理力争的画面。
虽然不懂穆慕为什么这般信任陈如意，但听着对方的话，她还是觉着这愣头青只是一个被人诓骗的呆子，其实心底并不坏。
“要不，我们还是把合作之事告诉皇子吧。”
契约能够顺利签订，除了开出的条件诱人之外，还因为秋清染答应了对方一个要求。
那就是不把合作传出去。
秋清染实在不忍穆慕继续被陈如意框骗，这才忍不住提醒。
谁曾想到此话刚出，穆莎便立刻否决。
“告诉他干什么，他不过是个男子，就算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宫里，过他的逍遥生活，也免得我一天担惊受怕。”
“可是，我看得出来，皇子还是心系百姓的……”
“那又如何？他只不过是个男人，没办法承担我们女人所承担的事儿。”
“可多我们杨商男子都……”
“那是你们杨商，姑娘，你别忘了，你现在脚下站着的土地是蛮夷！”
秋清染还想说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就被对方随意的一个理由打发了出来。
忧心忡忡，准备离开，半路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秋清染，我一直觉着你厉害，是跟杨商女子全然不同的，如今看来你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元英依在不远处的树旁，满眼嘲讽和讥笑，显然，她早已听到屋子里的话。
秋清染微微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好歹也是杨商崛起的女子，你应该想尽办法往上爬，将男人踩在脚下，如今你为何要为那些男人说话？
难不成你们杨商一辈子奴性，一辈子享受被男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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