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社团汇报演出（上）

演出当天是周五，家长们提前跟各自的班主任请假，8个孩子上午就前往学校本部的小剧场。说是小剧场，其实就是个大礼堂，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每年重要的文艺演出都会放在这里。

袁辉请了两个化妆师来，一个化小生一个化花旦，每个孩子交100元化妆费；现场由他亲自指挥。家长方面，小骆妈妈、小邢妈妈和姜小柔在现场帮忙。小邢妈妈特别积极，跑前跑后啥活儿都抢着干。

小骆妈妈告诉姜小柔，小邢妈妈特别厉害，什么事情都安排得细致缜密，对小邢的期望也很高，从幼儿园开始，小邢的时间就被排得满满的。姜小柔只是笑笑，鲁越幼儿园中班到大班这两年，他们也在试错，给她报了舞蹈、围棋、演讲等等课，舞蹈跟演讲都只上了半年就停了。围棋从中班下坚持到了一年级第一学期结束，2年时间到了少儿业余三级，之后冲了两次一级失败后，觉得她的定力和体力精力跟不上围棋的巨大消耗，时间也不够用，就果断放弃，转而专攻音乐。

上午走台不化妆，只是简单把戏服一穿，节目的整体效果还不错。可能是因为还在兴头上，8个孩子还算听从安排，没整出什么状况来。

小骆妈妈私下对姜小柔说：“这也就是社团汇演大家一起上，真要出去演出参赛，这个水平是不够的。”她也看出来了，现在社团是在袁辉的控制下，想要不被孤立，就要跟鲁越家搞好关系。

姜小柔：“主要就是给孩子们一次演出的机会，开心就好。”

倒是如何管住一群穿着戏服跑来跑去打打闹闹的孩子，让几个大人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姜小柔一声怒吼才镇住她们，老老实实拎去食堂吃饭。

小骆妈妈感慨：“还是你凶得起来，我们都不训她的。”

姜小柔：“你看袁辉跟小邢妈妈，一个劲儿的哄，她们听他吗？所以西方那一套啊，就是纵容孩子，完全不适合中国。你看那个小杨，一点都不听招呼，这种孩子哄她讲道理没用的。”

小骆妈妈只能笑笑，十月怀胎，她才舍不得训孩子。

午饭后就是化妆。三年级的小杨最夸张，才坐了几分钟，就跟个猴子一样扭来扭曲东张西望做鬼脸，带得其他几个孩子也嘻嘻哈哈静不下来。化妆师根本管不住。袁辉过来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什么小朋友们坐好啊，马上要开始演出啦，我们先安安静静化妆好不好？他得在家长面前表现得“文明理智”。

结果压根儿没人理他，搞得他特别尴尬。

“骆骆，过来，不要乱跑。”小骆妈妈也跟在屁股后头喊，那声音温柔得不像个妈，倒像个低声下气的保姆。

“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鲁越突发奇想，大家轰然响应。

“我来当木头人，你们到对面去！”鲁越找了面墙，开始发号施令。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小剧场里其他孩子的注意，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说，我们也想玩……只有胆子最小的一年级的小严跟小邢往袁辉跟两个妈这边看了眼，其他几个完全就没注意到老师跟家长的脸色，自顾自玩起来。

姜小柔暗暗摇头，就你们这种管法，这群猴子能听话才怪。70、80后的家长啊，就是被西方那一套给洗脑了，什么不能打骂孩子，什么要重视孩子的感受，什么提倡平等文明的理念，这些东西对于心智都不健全的孩子来说，他们听得懂吗，能理解吗？家长的宽容，对孩子来说就是纵容。纵容的结果就是费尽心力养出来个刁蛮任性的熊孩子，随时要给擦屁股不说，还说不得罚不得，一个个没有公主命还一身公主病，小心眼儿玻璃心。家长舍不得收拾的，十几年后社会都会来收拾，来狠狠教他们做人。

姜小柔就不惯着自家两个娃。她跟鲁子敬都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才是最适合中国国情的，所以鲁子敬买了一捆竹制的戒尺，每个房间一把，上面还刻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经典文章，随时随地抓起来就抽，只要是用宽面抽，不敲骨头不打头，基本不会打坏。

鲁越幼儿园时有一次不肯睡午觉，折腾来折腾去闹得全家人都没法睡。姜小柔忍无可忍，让鲁子敬按住她，抡起戒尺在她屁股大腿上甩出几道印子来，还误中鲁子敬一记。她曾对鲁越说，我们在家里对你越严格，你在外面就越像个人。

她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突然起身，径直走向面朝墙壁，正在酝酿突然转身大喊的鲁越。

看到姜小柔“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小杨和小骆忍不住提醒：“鲁越，当心后面……”其他几个孩子则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刻不敢吭声。

“木头人！”鲁越大喊一声转过身来，一抬头看到的却是杀气腾腾的老妈。“老妈你让下，别挡着……啊哟！”

姜小柔一把揪住鲁越的耳朵，90°一旋：“想靠墙玩是吧？转过去！”

鲁越还想争辩。姜小柔冷眉一挑。她只好乖乖转过去。姜小柔这才松手。

“站好不许动！”姜小柔转过来，指着小杨，“你，也过来！”

小杨左右看看，还以为不是在指自己。

姜小柔：“别看了，就是你，三年级的小杨同学，站过来！”

小杨梗着脖子不过去。

姜小柔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本就看小杨不顺眼，这会儿就拿出手机：“你们刚才的样子我都拍下来了，这就发到群里。然后我会告诉你们家长，你们啊，不想演出了，就想玩。”

小杨有些慌神。她跟鲁越一样，在家没少挨揍。

“还想演出的呢，就乖乖站过来，面朝墙站好。”姜小柔望向袁辉，“袁老师，是不是表现好才能上台？”

袁辉也不好拆台，只好配合说：“没错，服从指挥才能上台。”

小杨不情不愿地站过去，跟鲁越并排面朝墙。两个人互相嫌弃，还各自往外挪了七八步。

姜小柔：“你们两个带头的小生，站好不准动，我说好了才能回来！”她本来个子就高，眉毛一挑更是气势逼人。

其他孩子噤若寒蝉。见小骆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句啥，姜小柔又朝她一指，丝毫不顾及她妈妈的感受：“你也想来站会儿吗？”

小骆顿时缩头，跑到妈妈身边躲起来找靠山。

姜小柔提高嗓门：“今天是来演出的，谁不想演就去旁边站着，不要自己不要好还影响别人！”

袁辉张了张嘴，看样子是想打圆场和稀泥，却没说出口。

两个最皮的小生被轰去罚站后，不仅越剧社团的孩子，周围其他孩子也安静下来。好些老师家长看看姜小柔，又转过去悄悄对自家学生和孩子说：“看到没有，不好好准备就去罚站。你们谁想去？”

大多数孩子们都噤若寒蝉，那个“老师”太可怕了，还撕耳朵。

姜小柔点了一直比较乖的一年级小生小严说：“你去化妆。从现在开始，谁听话，谁先化，不老实的就等着！”说完又朝小杨和鲁越道，“你俩站那么远干啥？靠近点！”

两人互相撇了眼，发现距离是有些远，就各自朝中间挪了几步，停下来时又发现太近了，重新往两侧动了两步。鲁越见小杨站没站样，就忍不住“嗤”地笑了声。

小杨听到更来气了：“笑什么？你还不是一样被你妈训。”说完，像是觉得被同学的妈妈训是件很难堪的事，转身就往剧场外跑。

身后传来姜小柔冰冷的声音：“你敢出去，今天就不要上台了！”

小杨停下来，扭头怒道：“我打电话告诉我妈妈！”

姜小柔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打，赶紧打，就说我不让你上台，千万别说为什么不让你上台，看你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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