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问罪
第三百一十八章 问罪
林栖若心中惴惴，只当皇后是听说了当日在潜邸之时自己与姜清月的旧事，这是为自己女儿撑腰来了。
于是揣摩着答道，“娘娘凤仪万千，民女哪里有福气与娘娘相见。”
皇后冷笑一声，不言语，目光却是紧紧锁定在林栖若身上。
一双含情桃花眼，柳叶吊梢眉，似喜非喜，似蹙非蹙，艳若桃李，倒还真是像极了.....
皇后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宸贵妃那张艳丽不可方物的脸上，笑笑，“栖若，平身吧。”
宸贵妃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从前她膝下唯有两个儿子，自己亦是横行后宫，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中。
可如今，有了栖若这个软肋，她行事时却不得不再多顾忌三分。
自己烂命一条，可栖若却不能白白受了连累。
“淮初没来么？”
皇后一开口，便叫宸贵妃垂了眼眸，“淮初近日忙于府中事务，只恨不能分 身，是以不便前来。”
皇后淡淡，“那还真是大忙人呢。”
殿里的气氛愈发微妙起来，宸贵妃一咬牙，干脆开门见山，“臣妾今日正是为此事前来，皇后娘娘，不知能否让臣妾与公主见上一见？”
“不必了。”
皇后一口回绝，“淮初既然忙，你这做母亲的替他来算怎么回事？本宫的女儿金枝玉叶，不是谁欺负了随便哄一哄便可得的。”
皇后的神情冷若冰霜，林栖若听在耳中，愈发局促了几分。
她刚刚可是见识过的，都说宸贵妃嚣张跋扈，不尊皇后，可方才分明对皇后敬重的紧。
想来，也都是谣传而已。
若皇后真发起怒来，宸贵妃一人之力，真能抵挡么？
正当林栖若毫无头绪之时，却见宸贵妃忽然起了身，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沉沉开口，
“来都来了，总没有折返回去的道理，皇后娘娘，此事虽说是小儿女闹别扭，可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皇后冷眼，看着宸贵妃。
宸贵妃的头埋得更深了几分，一向骄傲凌厉的女子，此刻却显出三分怯懦来，
她把林栖若之前与她说的话，又原封不动与皇后讲了一遍。
“荒唐！”
皇后勃然大怒，一掌拍下去，桌上的茶盏都抖了三抖。
林栖若膝盖一弯，就跪下了。
宸贵妃亦是心慌，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此事皆因栖若无知而起，万望娘娘恕罪！”
“无知？”
皇后冷笑着，怒视着林栖若，“本宫看她分明是愚蠢至极！就算她看不惯清月，可淮初却是她.....罢了！”
皇后重重一拂衣袖，厉声道，“长秋，送客！”
长秋姑姑应声上前，客客气气的开口，“贵妃娘娘，劳您移步。”
宸贵妃却是霎时间惊惶起来，嚣张了半辈子，此刻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儿低下了头，
“皇后娘娘，那栖若.....”
皇后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你这好侄女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难道还想继续留在姜府，留在清月跟前碍眼么？”
“宸贵妃，本宫原对这孩子有那么些同情，因此清月允她在姜府住下，本宫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休要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此言一出，宸贵妃急得眼眶都红了一转。
其他任何事情，她都能与皇后较个高低，可偏偏女儿......
她失了主意，只得膝盖一弯，重重跪在地上，
“臣妾求皇后娘娘开恩！栖若她是无心的，娘娘宅心仁厚，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她上次设计落水，害我儿险些死在水中，也是无心的？”
宸贵妃的脸色一白，没想到皇后竟然已经参透了此事。
从皇后此言一出，她便知晓，栖若是决然无法获得她的原宥了。
豆大的汗珠簌簌落下，她瘫软在地，脸色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皇后却是厌恶的别过了脸，她眼下看着这母女俩就烦，说着便要赶人。
这当口，却是内殿的屏风旁，传来一阵轻轻的女声，
“母后。”
姜清月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她缓缓行至殿中，几日足不出户，未见天光，她的脸色有一股病态的苍白，
皇后当即急急上前几步，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眼中满是心疼，
“月儿，你怎么出来了.....”
姜清月笑笑，“母后，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皇后脸色一变，却是宸贵妃先反应过来，快快起身，行至姜清月跟前，
“清月，既然你已然洞悉此事前因后果，你该知晓淮初并非是无缘无故如此.....”
“他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如此。”
姜清月打断，苍白的脸上泛着一股淡然的笑，“可，此事从始至终，我都被蒙在鼓里，他一未向我求证，二未允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宸母妃，我虽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是平心而论，你觉得此事淮初他究竟对与不对？”
宸贵妃沉默了。
林栖若忍不住恨恨开口，“姜清月，你把我哥哥害成这般模样，你.....”
“你闭嘴！”
姜清月遽然转身，狠狠瞪着她。
原本她对林栖若尚且存了几分怜悯，觉得同为女子，求生不易，因此许多事情，她稀里糊涂的便也不去计较了。
可她独独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林栖若仍然贼心不死！
害她性命，扰她家宅，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栖若，我与姜淮初的事情我自有理论，但如今，先论一论我与你的事情。”
她缓步上前，明明语气仍是云淡风轻的，却没来由让林栖若觉出一股威压感。
她下意识踉跄几步，“我和你....我和你有何事可论？”
姜清月笑了，忽的，眉眼忽然染上几分狠厉，
“林栖若，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一直落到这般田地，竟都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你什么意思？”林栖若脸色变了。
“我什么意思？”姜清月反问，眉目间的不屑几乎刺的林栖若睁不开眼，
“你唯一幸运的，便是你有一个这样好的....姨母，为了你不至于和谢家一起流放三千里，特意求到我跟前来，连头都磕了，只为求保得你平安无虞，免受边塞风霜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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