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玉佩
这个特殊的夜晚,鲜有新婚燕尔会像张真和李如霜一样,没有浓情蜜意,没有春宵一刻。
他们互相防备,心怀忐忑,因为尴尬而选择打破静谧的气氛,又由于话不投机,以至于变得更加尴尬。
张真告诉李如霜说:“虽然我也不是那么君子,但让你一个新娘子嫁入怀安王府的第一晚就睡地上,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你睡床上去,这地方还是比较适合我。”
李如霜刚打好地铺,正准备躺下,张真就走了过来,并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风度。
她审视地打量了一番,淡淡说道:“你不必这样,是我提出来要保持距离,你只需要遵守约定,其他的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小姐,你就别跟我客套了,这一夜还是挺长的,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安心睡在大床上,对你一个柔弱女子不闻不问,我还是做不到的,换我睡地上反而比较心安理得。”
“就当是我提出的一个请求,如何?”
李如霜见张真这么有诚意,于是点头答应。
两人遂调换了一下位置,李如霜睡到了大床上,不过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始终保持着全身心戒备,丝毫不敢放松下来。
虽说到目前为止,张真并没有任何不轨之举,通过进一步的接触下来,好像这人心眼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可毕竟张真名声在外,凤鸣城里谁不知道他这登徒浪子的种种风流韵事,李如霜实在是没有办法彻底放下心来,充分信任张真的人品。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吓人。
李如霜缓缓转过身,借助窗外的夜色往地上看去,发现张真好像已经沉沉地睡去,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呼吸声。
今天可不是轻松的一天,张真从一大早忙碌到夜深,在酒席间又喝了不少玉楼春,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之后便被袭来的沉重睡意给压倒了。
现在就算有人在门口敲锣打鼓,也很难将他吵醒。
李如霜暗自松下一口气,目光穿过雕花格窗,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看起来尤为动人。
她的心中不禁惦记起一个人,哪怕时隔多年,脑海中的画面早已模糊,甚至连对方的面目长相都记不真切,可依然令她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第二天,府中的下人们经过院里时,都会刻意放缓脚步,以免闹出些动静打搅了新婚燕尔。
小安子忙前忙后收拾着,心说公子往常都没那么早起床,今天就更不可能早得了,他还交代厨房给热着吃食,等两人睡醒之后再送过来。
但是没想到,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呼喊,吓得小安子慌忙丢掉手里的扫帚,几个箭步冲到门前。
“公子...何事?”
那一声是张真发出来的,听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似的。
“没事,你退下吧。”
再次传来张真的声音,就比刚才要沉稳多了,小安子听后便转身回去了。
屋子里,张真坐了起来,用手抚摸着额头,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因为睡觉转身时撞到桌腿上而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李如霜在听到张真的声音后,几乎同一时间坐了起来,在过去的这个夜晚,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太容易。
“没事,不过今天晚上不能再这么睡了,对我的身体健康不太好。”
“以后你就睡里屋,我在外屋搭一张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等过了这段时间后,就说感情不和,过不到一起去,到时候我再搬出去住也就是了。”
张真睡眼惺忪地说道。
话音刚落,没想到李如霜却突然下了床,径直往他这边扑过来。
张真被吓了一大跳,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往后挪了一个身位,却偏偏又把后脑勺给磕在了桌沿上。
“哎呦,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如霜没有搭理他,却俯身在他刚才睡的被褥底下翻找着什么,看神色似乎十分焦急。
“找什么?”
张真一脸错愕地看着李如霜,这女人却好像快要疯了一般,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神情反应的李如霜。
一直以来李如霜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温婉知性,非常有教养的豪门千金,不至于会做出眼前这般狂躁的行状。
这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张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如霜将被褥全部掀开,慌乱地趴在地上到处寻找,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一块残缺的玉佩,昨夜我记得是放在被褥下面了,但是现在它却不见了踪影,我必须要找到!”
李如霜一边说着,一边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看来这块玉佩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可是,像李如霜这样的家世背景,何必要去稀罕一块残缺的玉佩,张真实在是搞不懂。
他索性也爬起来跟李如霜一起寻找,两个人就这样翻箱倒柜,打算将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找个遍。
只不过找了很长时间,依然还是没有找到那块玉佩,李如霜黯然失色,对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结果。
张真说:“那块玉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其实我可以给你找来很多不同质地、不同样式的玉佩送给你,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我只要那块,不论找来多么名贵的玉佩给我,我都不会要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张真发现李如霜对于这块玉佩有着很深的执念,也许这背后应该有一个令她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那我们就接着找,反正就在这屋子里,难道还能不翼而飞?”
张真又弯下了腰,这块让李如霜怅然若失的玉佩究竟长什么样,让他也开始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我找到了!”
李如霜忽然长舒一口气,伸出双手将玉佩紧紧护在胸口,张真抬起头还是没能一睹玉佩的真面目。
“找到了就好,下次可要细心保管,虽然你也不肯告诉我这玉佩究竟有什么特殊,但看你刚才那么紧张的样子,想必跟你那位心上人有关吧。”
“在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让你如此在意,总是一件美好的事。”
张真不知哪来的感慨,旋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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