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真在畅怡园有了重大收获，这还得感谢昭元公主带他游览这座皇家别院。

离开后，张真命人送李如霜和昭元公主回府，自己则是直奔大理寺。

这边李化连夜审问了孙家家眷和奴仆，但他们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是些老弱妇孺和地位卑下的家奴。

李化见张真前来询问案情进展，便将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说了出来，随着孙忠一死目前他们也没有了头绪。

张真告诉他说：“你派人放出风声去，就说孙忠在狱中自缢前曾留下一封绝笔信，是专门写给女儿孙秀娥的，而目前这封信就在我手上。”

“小张大人，据我所知孙忠他并没有...”

话说一半孙忠及时醒悟过来，他意识到小张大人这是想要骗孙秀娥露面，这女人亲口说过孙忠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

要想继续查下去的话，的确只能将孙秀娥视作突破口，这一点小张大人判断的十分准确。

“是，大人，我这就命人去办。”

紧接着，张真又去找了孙忠的夫人，向她确认由畅怡园阁楼中取来的账本上，的确是孙忠的亲笔。

李化惊讶地看着张真手中的账本，询问道：“小张大人是如何得知，孙忠将账本藏在了畅怡园阁楼的房梁之上？”

“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真缓缓开口说出这七个字，李化心中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因为这正是孙忠在牢狱中唯一留下的一行字，以血迹书写而成，令人记忆犹新。

“大人...”

李化的神情中首次出现了慌张，因为张真并没有去过孙忠的牢房，他们当中也没人告诉张真，孙忠在临死时有写下过那七个血淋淋的大字，所以张真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李化，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当我接手这件案子时就怀疑背后可能有大人物被牵涉其中，因此很多人在不了解底细的情况下，是无法给予信任的，包括你们大理寺的人也是一样。

不用好奇我是怎么得知的线索，因为我自有手段，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我不如趁早去向皇上坦白，这案子我没有能力办好。”

李化咬着牙，惭愧道：“小张大人，我并非真心想要隐瞒，只不过上头施压，不得不遵命行事。”

对李化的解释，张真只是淡然说道：“我明白这案子牵连甚广，很多官员惟恐避之不及，要不是查案是你们大理寺分内之事，你们那位大理寺卿也会选择置身事外。

你只是个办差的，上头给了指示不得不听令，这我都理解，但也不要忘记了，当初你进大理寺到底为的是什么？”

李化沉声答道：“回小张大人的话，是为了追查真相，惩奸缉凶。”

“你没忘记本心就好，接下来我依然会让你参与查案的全过程，碰到你不方便做或者上头不准许你做的，就只管大大方方告诉我，你和其他大理寺的兄弟们不必为难。”

张真这一番话既展现了宽宏大度的一面，也表明了他继续追查真相的决心，他的人格魅力让李化顿时折服。

昨夜孙忠留下的七个血字，很明显是意有所指，但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张真却直接通过这条线索，找到了孙忠刻意留下的账本。

现在也不知道账本上到底记录了怎样的内容，不过所有牵涉在内的人，恐怕都睡不了好觉了。

大理寺花了一天时间，将张真交代的消息散步出去，只要孙秀娥还藏在城中某处，她就一定知道了有绝笔信这件事。

入夜后，张真带着人乘船夜游，这次在他身边多了些自己人的面孔。

这其中有李雄飞和他们泗国公府上的几名好手，也有前阵子从兵部谭震那借来的十几名老兵，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临敌经验丰富，还有敏锐的洞察力。

在他们之中，有一个叫范山的人能力尤为突出，前次张真让他悄悄潜伏下来，于是便目睹了大皇子张承嗣在清安码头出现，并和窦天德、王伦等人一起会面的场景。

昨日，又是范山领命混入刑部大牢，将孙忠在牢房中写下七个血字的消息告知了张真。

所以张真总是能够及时获取关键线索和消息，跟范山的出众能力是分不开的，张真也正盘算着怎么从兵部将范山彻底争取过来，成为他身边的得力干将。

夜逐渐深了，张真所在的这艘两层花船开始离岸，它要载着客人们在河道中往返一个来回，这样可以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凤鸣城的繁华夜景。

李雄飞问道：“现在船已经离岸了，那个孙秀娥一定会来吗？”

“要是她不敢出现，我们怕不是白忙活了。”

张真回答道：“就算她不来，她也肯定会让那个女刺客来，自己亲爹临死前写的绝笔信，她肯定想要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这倒也是，不过等她知道我们骗了她，她就不会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先把人找出来再说，兵不厌诈嘛，毕竟我们也无法确定她说知道案情真相这件事，究竟有多少水分。”

随后张真一边跟李雄飞喝着酒，一边等待着他所期待的猎物出现，如果是那刺客再度来袭，他眼下也有足够的底气来应对。

“张真，把我爹留给我的绝笔信交出来！”

楼下传来女人的呵斥声，张真知道猎物终于上门了，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孙秀娥。

“孙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张真做出应对的同时，没有发现那名更加危险的女刺客的踪影。

孙秀娥说：“绝笔信交给我，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孙小姐，你想要跟我谈条件，我很欢迎，但交易并不是这样做的，现在我手里有你要的东西，你比我更加着急不是吗？”

“所以，你应该先说一说，你到底知道写什么，这样我才能判断这绝笔信交给你，到底值不值。”

孙秀娥面容阴沉地说：“我朋友就在这里，她随时都能一剑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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