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的坚定/她的坚信
第七十章 他的坚定/她的坚信
当地时间3月9日13时18分———东谊镇--阿勒颇公路———路旁山沟底———
将半瓶高能碳水化合物泼到“黑炭”上，格鲁沃很是不爽地回到马克身边，充当起了外科医生。虽然在沙瑞兹突变后的粘合H20让马克变得近似小强，但是能抗伤害不代表不会受伤。
“有一些尖矛断在你肌肉里面了。”
听见格鲁沃的话，马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等获得充足的纳米虫补充，我可以把它们‘吃掉’，你就不用担心了。”
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急救箱，格鲁沃拿着镊子和手术刀开始拔出硬化的混生体，“危害程度还没确定，最好拔出来。疼就喊出来，憋着也不好。”
“行。”控制麻痹背部神经的粘合剂转移，剧痛立刻从那些挨刺的地方袭来。
“痛啊啊啊啊————”
“卟咚——”
也就在格鲁沃给马克“做手术”的同时，吸收到足够能量，“幸运”躲过死亡的“小年”恢复了人类形态。碳水化合物中蕴藏的能量只够它重组，战斗或是逃跑，它现在都做不到。
盯着十多步外的马克，这个伪装能力出色的混生体，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所遁形的恐惧。“为什么……不杀了我？”
将前后都是破洞的衣服脱下来扔掉，马克盯着青筋暴起的手臂笑了笑。现在，他皮肤下的肌肉完全是乌黑的，果然，用原本不属于这个基因代的东西，副作用还是逃不掉的。雷尔顿博士曾经警告他，最好少用粘合剂，他起初还不在意，现在看起来，那是很有道理的。
缓步走至倒地不起的“小年”跟前，马克蹲下身握了握拳头，“杀了你没什么意义，你活着……或者说你的思维存在，对我更有价值。”
将大部分粘合H20汇聚到自己的右臂上，马克深吸一口气，悍然扑到了“小年”身上。
“你要干什么？！”
虽然只是混生体，“小年”还是有一些人类常识的。它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拟态衣服，所以现在是赤裸的人类模样，而马克这样一个大男人扑在“她”身上，难免让“她”想起宿主平时对那些女性人类做的事情。霎时间，某种没来由的奇怪情绪涌上心头，在绝无逃走可能的情况下，“她”拼死一搏将右臂转化成了一柄尖矛。
“嗤———”
锐器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小年”脸上的疯狂之色缓缓消退，将之替代的，叫做颓然。“我失败了……对不起……宿主………”
对方喘息呼出的热空气不停地打在脸上，“小年”觉得自己难逃一劫，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小家伙，感受一下，什么叫强制同化。”
坏坏的说完这句话，马克抓住“小年”尖矛的左手突然松开，矛尖不受任何阻碍，瞬间便刺进了他的心脏。也就在下一瞬，一柄微小的黑刃出现了在马克的右拳之上，伴随着拳头下挥，黑刃亦刺进了“小年”的心脏———混生体核心。
“你———”
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符，“小年”便失去知觉陷入了无感状态。作为混生体，一旦脱离宿主，它们的核心就会显得异常脆弱，尤其是“她”这种，被派去执行自杀式袭击的弃子，携带的高能物质少得可怜。
“格鲁沃……帮我看着………四周………”勉强说完这句话，同一天被刺穿两次心脏的马克也失去了知觉。就算是超级战（zhu）士（jue），作死行为也是不能太多的，事不过三可不是说来玩儿的。
“噢啦噢啦，我会把这儿弄得像车祸现场的……”
…………
…………
刺客混生体深层意识———90天以前———
人类科学将生命大致分为植物、动物，以及微生物，三者相应的承担了生产者、消费者以及分解者的“工作”。看起来，它们之间的区别很大，但归于起始，大家不过都是简单的分子……
“然而，一旦产生了‘我’，自主意识，一切都将不同。”
意识产生的时间已经很久，但，我是孤独的……
我接触不到任何其它的智慧，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外来意识。我渴望摆脱孤独，虽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欢迎，从此以后，你就叫链刃。”
拥有听觉后，第一个声音便从“他”那里传来。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给我孤独的世界开了一扇窗，我第一次，看的了光……
链刃深层意识———70天前———
人类的20个“天”以后，我已经拥有视觉、听觉、嗅觉，原本像浆糊一样的身躯，也逐渐凝实起来。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像其它混生体一样，离开这个桎梏我的大罐子，去到外面的世界了。
“链刃成长的怎么样？”
嘻，“他”又来这里了。
“非常好，只需要让它同化一个生物，它就能投入实战。”
穿白大褂的老头儿还是那样，干什么都讲“要规划好的”，我早就可以实战啦！
“那么同化暂缓，我需要它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哎？
“那样它的活性……”
“我并不在意活性剂消耗，用一等水准照顾它……不，用最高水准。”
哇哦……“他”……
“属下明白了。”
虽然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他”确实……对我很好呢。我不明白自己的思维为什么波动的那样厉害，但我已经决定，这一生，无论长短，“他”都将是我的宿主………
…………链刃深层意识———18天前———
今天，我和其他兄弟姊妹一起，陪着宿主参加了人类名为“宴会”的东西。虽然只是侍立在舞池后面，但我还是很开心。宿主穿着一套黑色燕尾服，看起来真的很帅气呢。唔噗噗，几个姊妹都看呆了。
“噢，代老板，路上遇到点儿小意外来晚了，抱歉抱歉。”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外表看起来三四十岁，实际年龄为六十四岁的老头儿带着一行人从舞池外侧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对他感到厌恶。
“蝎老板不必介意，这舞会本来就是自由的，我们可那些条条框框。”
宿主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从他的脑波里，我能感受到一丝隐晦的不悦。
“嘿嘿……”那个被称作蝎老板的老头儿只是赔笑，没有再解释什么，这一点他很聪明。宿主并不喜欢找借口，也不喜欢其他人找借口。
我想也是的，寻找借口，并不能解决问题。
“唔咩？”
就在我思考时，一个人类小女孩从老头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宿主，她的眸子非常干净，和我见过的人类完全不一样。更特别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
但抛开那奇异的吸引力，我只觉得她，很可爱……
噢，她看到我了，她还……对我笑了。好想去……和她一起玩儿……
…………
当舞会结束，宿主带着我们回到了实验室。
“链刃，今晚你负责守卫蝎老板下榻的酒店，没问题吧？”
宿主的命令高于一切，我躬身行礼，表示一切没有问题。嘛，实际上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晚上，我隐匿在阴影中静静守卫着那个老头儿的住处。作为混生体，我们并不会觉得疲倦，漫漫长夜，我只会觉得……无聊。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渡过这漫长夜晚的时候，那种奇异的吸引力再度出现了。透过玻璃窗户，我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套名为睡衣的人类服饰，一头黑色中发披散在肩头，灵动的晶绿色眸子偶尔眨上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心头升出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我拟态为人形，蹑手蹑脚的潜行到了她屋子的窗台前。近距离看着她，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你好啊。”
也就在我看着她侧脸出神的时候，窗户被打开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的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好。”我应该是结巴了，这不应该发生的。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个窗台，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带出的热气，拟态为人形并不会让我产生心脏，但我……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心悸。
“那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面对她的问题，我只能沉默，毕竟宿主一直告诫我们，不能将执行的任务内容告诉外人。虽然，我很想告诉她，我是来保护他们安全的。
见我不说话，她绿莹莹的眼珠里充满了疑惑，也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突然伸手在我拟态出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你的额头好凉啊，你生病了吗？”
她，在关心我？唔，好想跟她讲我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为了躲避热成像探测啦。但是宿主的命令不能违背，我依然只能沉默。
见我还不说话，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生气。唔，很对不起啦，但我……
仿佛想通了什么，她不再扶额叹气，反倒是将脸凑到了面前，“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一定是饿了，快进来。”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她一把就将我拉上了窗台，并径直往房间里跑去。她的力气很大，这不是人类小孩可能拥有的，她……
“来，快吃点儿，这些好吃的老爸从来都不给我买。哼，真小气。”
我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一堆美食就占据了我的视野，接着，她拿起一只鸡腿送到了我嘴边。
“快，吃肉，肉吃了好。”
“唔唔唔———”
她的力气太大了，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模仿人类的方式咬下肉块、咀嚼、吞咽。好害怕被她看出我不是人类，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模仿人类如此用功。不过，拟态出来的味觉系统，确实获得了快感。
待我主动拿起食物吞咽，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然后将手肘枕到桌上，用双手托着下巴开始饶有兴趣的打量我。唔，我拟态的好像很丑啊……
“那个……姐姐，我叫小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将骨头一起吞下去分解掉，我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确实，宿主不让我们把执行的任务内容告诉外人，但名字，宿主好像没有限制过。
从楠木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我模仿人类的样子擦了擦嘴，“我叫……链刃。”
当我把名字告诉她，她突然站起来拍起了手，“哇噢，好锐气的名字啊，姐姐，你的父亲是军人吗？”军人？宿主应该不是军人，等等……宿主……父亲……我在想什么啊！
“姐姐你怎么脸红了？是不舒服吗？”
脸红？我……我怎么会像人类一样？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低下头，将外放的精神内敛，抑制住情绪波动，我觉得自己从外表看起来是恢复了正常。
当我再度抬起头，我看到了一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眸子，“姐姐，你是……混生体吧？”
“你怎么知道？！”
她看穿了我的身份，我必须……我必须把她抓起来，送去宿主那里……但我似乎……我为什么感觉我做不到？
“啊啦啊啦，姐姐你不用乱想了，我也是混生体啦。”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是——脑波通讯。没有疑点了，她就是混生体，和我一样的，多生物基因杂交体。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上两步，我做好了攻击或是防御的准备。我并不想伤害她，但我也不能让她伤到我。
“姐姐，我没有恶意的……”
她那双绿莹莹的眸子里露出了名为委屈的情绪，我和她的脑波沟通在一起，我知道，那是真的。
“唔……”
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一定会让她伤心的。
鼓起勇气，我缓步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小……小年……我知道的。”
“真的吗？！好高兴啊！姐姐抱抱！”
她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那一瞬间，我仿佛抱住了一个暖炉。很温暖，很有家人的味道……家人……这一晚我们聊了很多，那个遍布黄沙的星球，我觉得我曾经去过。天亮之前，我收到了宿主传来的离岗讯号。虽然舍不得，我还是与她道了别。
尽管我们彼此都有许多秘密不能告知对方，但不可否认，小年她，确实是一个有趣的……朋友？我想是的……
…………
9天前———
自从与小年畅聊一夜后，我发现我自己变了许多，宿主也说我进化的更像人类了。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我可以肯定，我确是进化了。
“链刃，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抬起头，我看着宿主眨了眨眼睛，宿主终于又要交任务给我了。唔呼呼，好高兴。
在我的注视下，宿主打了个响指，接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笼子被图穷和匕见姐姐推了出来。那大笼子似乎有隔绝探测的功能，至少，我是无法探查里面有什么。
“哗———”
红布被一宿主把拉了开，那一瞬间，我被看到的东西吓住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链刃，你应该见过它，蝎老板身边的小女娃娃。”
我不敢否认，只得点点头。但我想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要把小年关起来，他不怕和蝎老板把关系搞僵吗？
宿主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缓步走到我身边，他将一个圆圆的东西递给了我。
“这是……”
握在手里的东西由黑白两种颜色构成主体，还有一些血丝挂在四周，我用力捏了捏，这东西的弹性也不错。我回忆了一下所见过的类似事物，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是那个老头儿的眼珠。
“不错，链刃你猜的很对。”
牵起我的手，宿主将我领到了大笼子面前。这是一个由高强度聚合纳米玻璃制成的半密封笼子，唯一的开口处有着高压电网，即便小年战力不逊于我，想要突破那网还是不现实的。
也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宿主从穿白大褂的老头儿那里拿过一个铁球，然后从电网处扔进了笼子。那是一枚电浆手雷，宿主他要伤害小年！
“噗咂———”
大量电荷在那密闭空间内释放，状态本就很糟糕的小年遭受电击，瞬间便瘫软在了地上。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但那绝望之下，却还有理解……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我想要救她，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宿主要杀她，我没办法阻止。他是我的宿主……他给了我一切……“链刃，你进去，将它的所有特征搞清楚。”
当宿主将这简短的命令下达给我，我毫不犹豫的从牢笼开口处跳了进去，哪怕那儿电网的电流还未完全消失。
我不知道宿主是怎样看待我反应的，我也不打算去想，蹲伏到小年身侧，我握住了她焦黑的小手。她的身体还在不断痉挛，她非常痛苦。
“小年……对不起，我……”
感受到我的脑波动，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这一次，我没能从她眼里看到什么，她的眸子已经不再闪亮。
“小年没事的……链刃姐姐不要担心………我们混生体的生命力……都是非常顽强的……”
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我不由自主地对她说：“小年……我会尽力救你的，相信我。”
她没有回话，只是握紧我的手，然后使劲晃了晃。她让我不要勉强自己……这种时候了，她还是……
“链刃，完成了吗？”
宿主的催促声从外面传来，轻轻拍拍小年的手背，我松开她的手往后退去。这一刻，我觉得我不够聪明了，我进化的不够好了。
“链刃，我需要你拟态成它的样子，然后去一个地方。”
站在笼子上看着宿主，我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宿主会让我拟态成小年的样子？
宿主和我的思维有一部分是相通的，我还没有问，他便已知晓我的想法。
“她的宿主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存，你必须去将他除掉。”
微躬身，我向宿主表示自己明白了。我并不想杀死小年的亲人，但为了宿主，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抑制住情绪，我转身往出口走去。一般来说，宿主下达指令后我们总是越快完成越好，所以我打算立刻行动。
“链刃。”
转过身，我向宿主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一种不妙的预感也在这时突然涌上心头。
“你很喜欢那个叫小年的混生体吧。”
“是……是的。”低下头，我不敢去看宿主的眼睛。我原本应该撒谎的，那样至少不会……
“这没关系的。”宿主走过来摸了我的头，预想之中的责备与惩罚并没有发生，宿主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
将一根储存有高能物质的试管给我，宿主起身往升降梯走去，“如果你能出色地完成任务，这个混生体，我就作为奖励给你。”
…………
…………当链刃再一次恢复知觉，太阳已经偏西。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马克，她有些不知所措。
“链刃是吧……”
马克此时仍然没有穿上衣，被粘合H20修复后的皮肤近在眼前，肌肉的轮廓也清晰可见，某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链刃发现自己居然又一次心悸了。
将头侧倒另一边，链刃故意冷着声音说：“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动手吧。”
双腿发力，原本盘坐在地上的马克突然站了起来，被抱在他怀里的链刃也因此与他贴的更近了。链刃其实还隐藏着发动一次攻击的热能，这种距离马克是无法躲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下不了手。
“你知道你为什么对小年和我有亲切感吗？”
侧过头来看着马克，链刃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将自己的食指咬破，马克把滴血的食指戳到了链刃的嘴唇边，血滴被链刃下意识地咂到了嘴里。
数秒后，链刃一脸震惊的盯住了马克。
“其实道理很简单啊，因为，我们身上都留着沙瑞兹原生生物的血。”
“嗯？！”
链刃的大脑有些短路了，一些她并未经历过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它们并非直接诞生的，更像是尘封后被突然打开的。
她开始怀疑了，她真的，是由宿主创造的吗？
“呜———”
刚刚有这种想法，如同印刻在脑子的“忠诚”便降下了惩罚，思维像要被撕裂一般混乱起来，痛苦也随之降临。“格鲁沃！”
感受链刃的脑波动，马克立即发动了伏兵。格鲁沃从地下蹦出，一根细长的灵能刺剑被他擎这戳进了链刃的后颈，当剑尖从链刃脖颈处透出，上面多了一条极其细微的黑色蠕虫。像外科手术一般，格鲁沃精准的刺中了吸附在链刃混生体核心上的“忠诚”———那伪装得很好的寄生虫。
痛苦逐渐退去，思维也变得空明起来，看着嘴角上扬的马克和格鲁沃，链刃第一次觉得，他们并不可怕。
“感觉怎么样，混生体？”
面对格鲁沃的问话，链刃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伸手将格鲁沃所持灵能刺剑上的蠕虫拈起来，马克玩味地一笑，随后将蠕虫捏成了碎末，“看看吧，你的宿主是如此‘信任’你，还要弄个监视器。”链刃现在脑子很乱，不想讨论她的宿主，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担心小年吗？”
马克似乎早已料到链刃会这样问，脱口答道：“很担心，但我相信她会没事儿的。”
迈开步子，马克大踏步往东边走去，身后的山崖下，可燃物还未烧尽的汽车还在冒着烟。
“我们要这样走去哪儿？”
“一个安全的地方。”
马克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无论他们要去哪里，都会要很久。不过，当他们登上一个山头，一架“马拉达”2型双旋翼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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