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婴儿
梁曼这日下夜班,回到住宅,路过楼下邻居宋啸天的家,发现他家的大门大开。
她有些好奇的往里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连滚带爬的往楼上的家里跑,一边跑,一边惊声尖叫。
整栋大楼回荡着她凄厉的叫声:“杀人啦——”
是夜,大批警察驾车赶到市刑警队队长宋啸天的家中。
李勇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宋啸天的家。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地的鲜血。
宋啸天此刻侧身倒在客厅中央,已然死去。
他颈脖处的动脉被割开。
伤口极深,伤口处的肌肉外翻着。
他的一只手朝向卧室,似乎死前想爬进卧室。
李勇血涌上脑,他大喊一声:“啸天——”
宋啸天当然无法回应他。
李勇忍住眼泪,朝卧室跑去。
卧室门锁已经被凶手砸坏,想来当时卧室是被反锁上的。
李勇推开卧室门,他又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只见姚瑶仰卧在衣柜门前。
她的胸前被刺了好多刀,密密麻麻的全是刀口。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那原本清秀的脸,此刻全是鲜血,肿胀不堪。
而她的双眼已被挖去,只剩两个黑嗷嗷的大洞。
那两个洞,朝向天,似乎在问上苍,为何要这样对待他们一家?
但可怕的还不止这些。
她的肚子!
此刻,她的肚子已经被剖开。
她怀胎八月的胎儿,已然不见了踪影。
李勇再也忍不住。
饶是一个久经战场的堂堂七尺男儿,他的眼泪还是簌簌的往下落。
不过,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李勇强忍悲痛,抹了一把泪,他开始找宋昀然。
此情此景,他猜想宋昀然也是凶多吉少。
但他心中不免期待出现奇迹。
他一眼看向衣柜:半开着门的衣柜里面非常凌乱,看来已经被人翻找过了。
里面没有人。
李勇俯下身子,又朝床下看了看,依然空空如也。
他站了起来。
此刻,面对他的,是一扇窗。
窗户开着。
李勇走到窗边,朝窗外望了一眼。
昏暗的路灯之下,楼下似乎匍匐着什么。
李勇心里一紧:宋昀然,难道被凶手扔了出去?
他这么想着,不寒而栗。
李勇正待下楼查看,却见那东西“喵呜”一声,突然窜开了。
原来是一只黑猫。
李勇松了一口气。
随后进屋的刑警们强忍悲痛,仔细搜查全屋,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昀然。
就在大家一片茫然之际,李勇突然看见卧室窗台下的那个行李箱。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双手,一步上前,将行李箱打开。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印入众人眼帘——那正是宋昀然。
李勇一把抱起宋昀然:“然然,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他仔细检查宋昀然,发现他身上并无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随即又发现不对劲。
宋昀然圆瞪着双眼,呆呆的看着前面,一动也不动。
李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然然——”
宋昀然依然如同木偶一般,不动也不说话。
李勇呆住。
宋昀然随即被送往医院。
刑警们则立刻开始勘探现场。
法医秦昊很快赶到。
李勇见了秦昊:“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秦昊说:“师父看师娘去了,师娘病了,已经住了好几天的医院了。”
李勇一愣:“这个老蒋,怎么什么都不说。”
秦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
他朝四周看了看,突然惊呼一声:“你们进来没穿鞋套?”
李勇低头一看:可不是,他自己都忘了穿了。
穿鞋套,是最近蒋峰在局里的大会上提出的,得到了局长的首肯。
不过,放在一线刑警身上,这还没习惯起来。
李勇叹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将鞋套穿上。
秦昊说:“等会儿我再记录一下大家的脚印。”
他有点不高兴,无端端的又增加工作量。
片刻后,蒋峰赶到。
李勇一见他,眼圈又红了:“老蒋,啸天他——”
蒋峰沉着脸,对他点点头。
他和李勇、宋啸天三人是警校同学,毕业后又一起被分配到江城,关系很铁。
蒋峰蹲下身子,开始检查宋啸天的尸体。
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检查过很多尸体。
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检查自己的好友。
李勇见状,心中叹息:虽然经过那件事,蒋峰和宋啸天两人生分了不少。
但,兄弟般的情分,总是不会变。
蒋峰认真检查着,秦昊在一旁飞快的做着记录。
宋啸天是被人先一刀割破了颈部大动脉。
他曾用手按压住伤口,但血流得太快,他很快体力不支。
凶手随即又对他的心脏刺了一刀。
一位刑警有些诧异:“队长虽然手受伤了,但是还是可以挡一下啊,为什么挡也没挡。”
这两刀,一刀封喉,一刀正中心脏要害,没有额外的抵御性外伤。
以宋啸天的身手,他不至于反应迟钝,似完全没有抵挡过。
李勇叹了一口气:“他当时应该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
看来这个人,是他并未想到会对他行凶的人。
换言之,凶手是他认识的?
众人一听,心里均是黯然。
姚瑶当时应该出来了,接着又赶紧躲进了卧室。
她将卧室门反锁,这为她藏孩子争取了一点时间。
凶手随即将房门砸开,对姚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但是他为啥挖掉姚瑶的眼睛呢?”
一位女刑警问道。
李勇皱着眉头:这一点,他也是想不通。
如果凶手是张道光。
他痛恨的人,应该是宋啸天。
就算他要杀他全家。
也应该是对宋啸天鞭尸。
为何这个凶手,像是对姚瑶的怨气更大呢?
难道是为了伤害宋啸天最在乎的人,以此来惩罚他?
最可怕的是,他为何要剖腹取子?
李勇不会相信那是凶手为了不让孩子死掉,发的善心。
但是,他取走孩子的目的是什么?
而那孩子,如今是死是活?
案件分析到此,众人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开始分工,一定要尽快破案。
蒋峰收了工具,一旁的秦昊此刻又惊呼:“师父,你也忘了穿鞋套。”
蒋峰一低头,当即愣住,可不是,自己竟然大意到这个地步。
李勇见他神情低落,忙对助理说:“没事,你师父心里难过。”
他又看了一眼蒋峰。
蒋峰叹了一口,对助手说:“走吧。今晚得加班。”
他抱着箱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李勇赶到医院。
他想看看宋昀然的情况如何。
另外,目前只有宋昀然见过凶手。
不知道他能不能给警方一些线索。
病房里,宋昀然依然呆呆傻傻的坐着。
李勇唤了他几声,但他却似没听见一样。
他看着前方,却两眼无神,也不发一言。
医生详细检查后对李勇说:“孩子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这是应急反应,我们会给他做心理疏导。”
李勇忙问:“他的身体——”
医生说:“身上目前看来没有任何伤痕。主要还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李勇看着痴痴呆呆的宋昀然,不禁眼圈又是一红:这孩子,亲眼看见父母被杀死,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怎么受伤了?
李勇刚想安慰孩子一番,却听砰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
一位年轻的女子冲了进来。
她一见病床上的宋昀然,哇一声哭了:“然然——”
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宋昀然。
李勇大惊,一步上前,想拉开她:“这位女士,你不要吓着孩子。”
谁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宋昀然此刻却看向女子。
女子泪眼婆娑:“然然,是小姨,小姨来了。”
来人正是姚瑶的妹妹姚丽。
医生见宋昀然对姚丽有反应,忙上前示意李勇不要打扰两人。
李勇见状,只得退下。
宋昀然盯着姚丽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小姨——”
姚丽泪如雨下:“然然.......呜.......”
她紧紧的抱住宋昀然。
她在半夜被警方通知姐姐和姐夫被害,连夜从外地赶了过来。
见到侄儿这个样子,她心痛不已。
又想到姐姐和姐夫的惨死,她只觉天崩地裂。
李勇见宋昀然开口,松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宋昀然,终于愿意开口了。
这起凶案,看来终于可以有些有进展了。
李勇信心满满。
只要宋昀然能够稍微清晰一点说明凶手的特征。
他们就能抓获那人,为宋啸天和姚瑶讨回一个公道。
李勇一步上前:“然然,昨晚伤害爸爸妈妈的是什么人?”
宋昀然看着李勇,双眼又发直。
李勇一愣,他又问道:“是谁伤害你爸爸和妈妈的?”
他不问还好。
他一问,宋昀然突然尖叫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尖叫,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姚丽吓得手足无措。
医生忙上前要检查宋昀然。
宋昀然却手舞足蹈,发狂一般,不让医生靠近。
医生忙让李勇和姚丽出了病房,又叫护士帮忙。
好一会儿,宋昀然才安静下来。
医生走出病房。
李勇和姚丽忙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摇摇头:“用了镇定剂。孩子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这段时间,不要再问他有关案件的任何问题。”
李勇有些焦急:“什么都不能问?”
医生点点头。
姚丽瞪了李勇一眼:“你不要再去刺激然然,他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找你拼命!”
说毕,她气呼呼的冲进病房,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勇愣在门口。
医生见状,对李勇说:“李警官,其实家属说的也是对的,现在孩子受不得一点刺激。”
李勇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日,李勇买了水果牛奶去看宋昀然。
一进病房,却发现宋昀然的床位空了。
他一愣,忙去问护士。
护士说:“孩子的家属昨天就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晚上就走了。”
什么?
李勇只觉头中“轰”的一声。
姚丽将宋昀然带走了?
这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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