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角圭虽没回头,却也在神识下看见了身后发生的一幕,见蓝蛙用自己的身体拦下了光箭,他大舒一口气。

活下来了!

他记住那个女人了,风水轮流转,现在自己不是她对手,等下次碰面,他必报今日之仇。

角圭双眼露出怨恨之色,面色阴沉恐怖,恨意滔天,活似厉鬼。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宋芜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角圭的心上,令他心神剧颤。

什么?

轰!

角圭察觉不对之时,另外一只隐形的长箭从他眉心穿透而出,带起一串红白混杂之物。

角圭双眼立即暗淡,身体轰然从高空坠落。

宋芜闪身出现在角圭的尸体旁,正欲取下他腰间的储物袋,一个光团尖叫着陡然从他体内冲出。

宋芜定睛一看,光团之中原来是角圭的元婴。

修士进入元婴期后,即使肉身崩溃也能通过元婴重塑肉身,也就是说,元婴不死,修士也不会死亡。

宋芜见状轻笑一声,她这是第一次斩杀元婴修士,若不是角圭的元婴自己跳出来,她估计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一事。

元婴?拿来吧你。

宋芜屈指一弹,一道光幕将角圭元婴围住。

“仙子!仙子!我愿认您为主!放过我!放过我!”

角圭的元婴吓得疯狂求饶,在光幕中冲宋芜不住鞠躬。

宋芜神色未动,五指合拢,光幕迅速向内收缩。

“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啊!”

角圭的元婴被光幕活活挤爆,化作一团精纯的能量,被宋芜揉成一个能量小球放在了心魔的怀中。

心魔抱着小球冲宋芜微微颔首,又闭着眼睛炼化魔气去了。

它要快点恢复才能帮上宋芜。

宋芜弯腰扯下角圭的储物袋和几个花纹不一的灵兽袋用神识往内一探,满意收下,转身向着任九州走去。

“我错了...我错了...”

任九州的求饶声断断续续,能从其中听出他的恐惧与悔恨。

他后悔了。

早知宋芜这么强,他说什么也不会将宋芜拖下水。

宋芜的剑气到现在还在他体内冲撞,丝毫没有颓势,令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刀刮之刑。

他受不了了!

“认我为主,我饶你一命。”

宋芜将手放在任九州的头颅之上,冷声道。

任九州是元婴修士,对她还算有点用处,所以宋芜愿意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过对方不可能像庞大海一样有个两百年的期限,他会一直为她效命,直到死的那日。

任九州沉默了。

他没想到宋芜居然会给出一个这样的选择。

他不想死,但他同样不想认宋芜为主。

他叛逃宗门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受宗门束缚,他自在惯了,还当过一城之主,比常人的自尊心更强,求生心切的他此时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死或者是丧失尊严的活着?

宋芜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见任九州双目无神,开口催促道:“在给你三息的时间,三息一过,就不能再更改了。”

“三。”

任九州身体一颤,眼中渐渐恢复了神彩。

“二。”

任九州嘴皮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

宋芜将灵力汇于手掌,正准备一掌拍下,任九州终于说话了。

“我答应!”任九州的表情似哭非哭,“我答应,我答应认你为主,我答应。”

最终,求生的想法胜过了一切。

“魂魄精血。”

任九州苦笑一声,一滴精纯的血珠从他眉心处飘出。

宋芜将神识印入魂魄精血后,将其收进储物袋中,又把任九州体内的剑气收了回去。

任九州察觉剑气的离开,立马用灵气梳理破败不堪的经脉,心中暗叹不已。

这次他可是亏大发了,地脉丢了,人也丢了。

宋芜瞄了他一眼,甩给他一个储物袋。

任九州捧着眼熟的储物袋,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给我的?”

宋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都是我的。”

任九州被宋芜直白的话噎得胸口一闷。

他现在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换。

“这里面的东西你可以任意使用,尽快恢复伤势,我要你现在赶往西戈城宋家,守护宋家人。”

宋芜并没有打算让任九州跟在自己身边,而是打算让他去宋家。

毕竟自己行事一个人更为方便,任九州在与不在对她的帮助并不是很大,他去宋家自己也会安心许多。

过不了多久就是前一世宋家遭遇变故的时间。

这一世,她让宋家与霍家扯上了关系,又留下了沙蝎和庞大海,现在再派一个任九州过去,必定不会再让宋家重蹈覆辙。

宋芜自觉将事情计划得无比周全,却没有料到因为她渡劫的异象,已经让局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此时,她看着任九州赶往西戈城,自己也就踏上了前往七星宫的路途。



七星宫。

宫昊然垂眸屏息,端正地站立在一座看着极为质朴的木屋外,此时,他的心情却远不像他面上看着那么平静。

这座木屋里住的他们七星宫的老祖,据说已是大乘修为,离飞升上界也只不过一步之遥。

这样尊贵的人物忽然召见他,这是他的父亲都没有殊荣,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暗暗猜想老祖召见他的原因。

他心中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老祖看重他的资质,想收他为徒,继承衣钵。

若真是那样…

宫昊然心底一阵火热,表情更加恭敬。

而他这一站就站了七天七夜。

他在这七天中,身子不敢挪动一分,原本的欣喜与自得也在这等待中被消磨干净。

他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了老祖的眼,才会被喊到这里,让他自省。

患得患失间,他眼中的锐意消退,整个人犹如明珠蒙尘,晦涩不少。

而木屋中,终于有声音传出。

“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下打开。

宫昊然没有从那到不悲不喜的声音中听出情绪,手心有微微湿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嗯?”

“是。”

宫昊然连忙应下,快步走进木屋,不敢抬头直视老祖容颜,恭敬地跪下行礼,口中道:“玄孙宫昊然拜见老祖。”

“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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