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御书房,荣暄盯着手里的奏折冷笑,转手扔出去,“这才什么时候,一个两个就按耐不住蹦出来了!”蹦出来也好,他正好一个个摁死!

五常上了一碗冰饮小声道:“陛下消消火。”

“恩!”荣暄吐出一口郁气,即使听过一个,可是看到孙御史他还是心理不痛快,就让他在牢里待着吧,端起碗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很是消暑。

呵,他不高兴,自然要有人痛苦才是!

荣暄放下碗,曲指敲敲桌子:“传商尚书!”

“是!”五常退到门口,叫过小太监嘱咐一句,“跑快点!”

刑部。

商老大人坐在那儿慢悠悠的喝茶,左手旁边摆着一卷案宗,半响后,皱眉疑惑道:“这龙井怎么喝起来味道不对呢!”

“小左,你是不是换了我的茶?”

左郎中走过来,一板一眼的道:“没有,属下不敢,怕被您报复!”

商老大人狐疑,连品了几口,都觉得这壶茶味淡了,“这味确实淡了!”他正准备起身,拿过茶壶看个究竟,茶壶就被左郎中一把抄走了。

商老大人也没动怒,只是点头道:“我就说味道淡了!”

外面进来个小太监传旨:“商老大人,皇上御书房召见。”

商老大人一点没诧异,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拿着桌上的卷宗抬脚就走。

左郎中目光一动,低声念叨:“周家……也够久了!”

……

静王在御书房侧殿喝了一肚子茶,差点要吐,见他茶盏空了,小太监殷勤的过来换一盏时,静王没好气的挥手:“够了够了,再喝本王就要吐了!”

“皇兄什么时候才能召见本王?”

小太监老实道,“商大人还没出来,估计王爷得等一会。”

静王按耐住心里的烦躁:“下去吧,不要上茶了,本王不喝。”

“是!”小太监呆呆的应了声,麻利的又换了一盏茶。

静王气的没话可说。

终于商大人出来了,他忙不迭的起身过去。

五常行礼:“给王爷请安。”

静王越过他,一进殿,就想起衣袍跪下,“皇兄,臣弟对皇兄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不臣之心。”

“孙御史在朝堂说的话,跟臣弟一点关系都没有!”

“臣弟敢发誓,绝没有动过什么过继的心思,皇兄正是盛年,宫中迟早会有皇子。”他目光恳切,言语真诚,紧张忐忑不安的看向荣暄。

荣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点头,“朕知道了!”

“皇兄……”静王怕他不相信,焦急的道:“臣弟真的没有动过什么过继的心思,孙御史也不知道是听谁蛊惑才说出了过继一番话,您要相信臣弟!”

“朕知道!”荣暄颔首,望着他目光平和:“朕与你一同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你!”

“起身吧!”

静王这才起身,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皇兄相信我就好!”

“朕当然会信你!”荣暄这句话似乎说的别有所指,可仔细琢磨,又像是平平常常一句话。

静王恍惚了一下,再抬头看去,荣暄又是再正常不过,他目光一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臣弟新得了一盆绿菊,改天请皇兄去赏花。”

“绿菊?”荣暄若有所思,看着他忽然一笑,“送给朕,朕不白要你的,朕也赏你绿菊。”

“啊?”静王疑惑:“臣弟不明白。”

荣暄没有解释,见他眼底发青,神色不济,嘴角微翘,语气不悦:“你这是在忙什么?”

“不可贪图酒色。”

“臣弟初为人父,带孩子正带出乐趣了,只是这孩子白日好玩,晚上却稍一不如意就嚎啕大哭,着实折磨人!”静王捏捏眉心,疲惫叹气。

荣暄点头,随意的问了两句,就打发他离开,“去见母后吧,她惦记着你呢!”

“是臣弟告退。”静王躬身退出去。

盯着晃动的帘子,荣暄挑眉,忽然问道:“人到哪儿了?”

六顺:“皇上,明日可以到京城。”

“恩!”

……

八月十九的夜晚有点凉,蚊虫在草丛中飞舞,时不时的扑上来要一口。

韩东生抹了把脸,顺手拍死几个蚊子,蹲在墙根底下,心惊胆战的趴在地上,贴着耳朵听动静,这一招还是跟他邻居家的退伍老兵学的,听了半天,地面一点震动都没有,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趴在地上。

到京城了,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再乱来,他得救了!

“呜呜……”想着想着,他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呜呜,他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爹啊……大哥……”越哭越伤心,他恨恨的锤着墙,哭声凄惨,老韩家就剩下他自己了,这往后怎么活还不知道呢。

“干什么呢,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头上传来呵斥声。

“呜呜……对不起!”韩春生吸吸鼻子,使劲的把眼泪憋回去,可想到他生死不明的父兄,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出来。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城门上的士兵骂道,“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哭啥哭,再哭,老子他么的一刀宰了你!”

“好了,估计遇到什么难事了!”旁边有人劝道,紧接着扔下一个布袋,“人活着,没啥过不去的。”

“呜呜……”哭得直打嗝的韩春生胡乱抹了把鼻涕眼泪,打着嗝捡起来一看,里面是两个灰扑扑的馒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激涕零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我呜呜不哭了!”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馒头,剩下一个宝贝似的藏在怀里,他缩在城门口过了一夜,等第二天,天将将亮时,他就爬起来,眼巴巴的等着城门开。

城门一开,他就冲了进去,这时候,街上人很少,多是挑菜进城贩卖的。

韩东生跟没头苍蝇似的转悠了一圈,好不容易打听到衙门的位置,这时,身后挑着箩筐的农夫走他身后走过,冷不丁的从箩筐里抽出一把大长刀对着他砍去。

“啊!”韩冬生惨叫一声,不敢回头,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连滚带爬的逃。

“妈呀,杀人啦!杀人啦!”收夜香的吓得瞬身发抖,肩膀上的桶一扔,屁滚尿流的滚到一旁。

农夫拿着砍刀还待追上去。

“站住,干什么!”五常兵马司的人正好到了,拿着刀冲上来。

农夫见状转头就跑。

“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这么嚣张!”领头的冷笑,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追过去,“别给他跑了!”

“看看那个死了没!”

“头,没死,还有一口气!”

“找个大夫留口气,留个人看着。”

两个小兵正要抬着韩冬生扔到那个医馆给留口气时,韩冬生忽然醒了,睁开眼睛瞪着他们,艰难的道:“我要……报案!”满身是血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眼神发直,呆呆的重复道:“我要见官,我要报案……”

“金子……”

“我们那里……有金子!”

……

次日早朝。

荣暄大发雷霆,怒斥众人:“葛平县有金矿,为什么朝廷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竟一点异样都没察觉,脖子上的东西都是摆着玩的吗!”

“三年,整整三年了!”

“工部是怎么勘察地形的!那么大金矿看不见吗!”毕竟工部常年有人去勘察矿山,各类矿山工部应该有记录才是。

“还有刑部,今三年葛平县命案频频发生,你们就一点没察觉吗!!”

“怎么一个个不开口,都哑巴了不成!”

“回皇上!”商老大人慢吞吞的站出来,拱手道:“臣记起一件事。”

“广平侯府曾经在葛平县购买大量田产,也是在三年前。”

朝中一静,众人的目光落在商老大人身上,目光复杂。

这不是说,这突然出现的金矿跟广平侯有关吗!

商老大人似乎毫无感觉,只是慢吞吞的道:“臣申请对广平侯用刑。”

“准!”荣暄点头,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心不在焉的道,听说前几日,静王就跳脚的厉害,贪心的人容易撑死。

众人神色各异,都上刑了,这广平侯怕是彻底起不来了。

……

静王无缘无故少了一笔金子,他怀疑是被周世子给吞了,一面千方百计的想来牢里见周世子一面问清楚,一面不死心的把那个院子挖个遍。

晚上,孟观宇一脸沉重的过来,“王爷,什么都没有,院子前前后后已经被挖了两遍了!”

“该死!”静王气的一脚踹翻桌子,怒不可遏道:“他竟然敢骗我!”

“王爷,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朝廷那边已经派人去处理金矿的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蠢货!”一想到接下来的麻烦,静王从没这么后悔,一咬牙恨道:“想办法处理了!”

“手脚快点!”

“要是慢了,牵扯到本王可就麻烦大了!!”“属下明白,那金矿那边?”

“都解决了吧!”静王心疼的直哆嗦,能被飘过去开采金矿的都是他的亲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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