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4章 宣德炉
李有福于那青铜剑前伫立凝视片刻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其归位,继而将目光投向架子上剩余的铜器。
这不经意的一望,却让他内心猛地一震,好在此时他背对着虎哥与小文,那瞬间的惊愕神色才未被察觉。
原来是架子之上,一尊铜香炉悄然静立,而此香炉绝非寻常,乃是声名赫赫、在铜器香炉界如雷贯耳的大明宣德炉。
李有福不禁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缓缓伸出手,将这尊香炉轻轻捧起,细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宣德炉炉身仿若天成,圆润的线条流畅而优美地舒展着,毫无滞涩之感,自炉口至炉底一气呵成。
炉口微微向外敞开,边缘处规整精致,其厚度拿捏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敦实厚重又不失精巧的奇妙观感。
再看炉身两侧,一对双耳对称而设,耳型呈简洁的弧形,线条圆润之中又透着一股刚劲之力,自耳部流畅地过渡至炉身主体,那衔接之处自然和谐,宛如天作之合,毫无突兀之感。
其腹部饱满且富有张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炉壁厚实而沉稳,仿若一位历经岁月沧桑的老者,默默地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深沉。
翻转炉底,清晰可见铸有“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识,字体规整端庄,笔画刚劲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似在庄严地宣告着它那尊贵非凡的出身。
炉的表面色泽温润柔和,那皮壳包浆醇厚浓郁,犹如被悠悠时光轻柔地抚摸了无数次,泛着一层内敛而迷人的暗光,在幽暗中隐隐散发着历史的深邃与神秘气息,仿佛每一处细微的纹理都化作了岁月的使者,静静地诉说着往昔那辉煌灿烂的故事与无尽的沧桑变迁。
炉身色泽并非浮于表面,而是深深蕴藏于内,映出黯淡却奇异的光芒,那光芒灿烂自然且柔和无比,鎏金的炉口下部,装饰着如祥云翻覆般的精美图案,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祥瑞之气。
整个炉体浑厚古朴,李有福一时兴起,曲起食指对着炉肚轻轻弹去,只听“嗡……”的一声,那宣德炉发出沉闷悠长的嗡嗡声,仿若来自历史深处的低吟,余音袅袅,经久不散。
李有福凭借这独特的声音,心中已然笃定这是一尊货真价实的宣德炉。
他深知,若是赝品,声音定会比较清脆,且回音短暂,绝无这般深沉悠远。
“卧槽!这可是宣德炉啊!”李有福在心中暗自惊叹,这若是放到后世,那必定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堪称天价之物。
如此重器,放在家中便是世代相传的传家宝,哪怕是置于国家博物馆之中,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国宝一级文物。
不过李有福心中另有盘算,他可绝无将其捐献出去送往博物馆的想法。
毕竟在他看来,若是捐了出去,日后自己想要再睹其风采,不但得掏出不菲的门票费用,而且还难以保证再次看到的是否还是这尊真品,说不定早已被调包成了赝品。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就算将其捐献出去,所得到的回报顶多也就是五块十块,至多二十块罢了,哪能像后世那样,捐献文物还能有五百块钱的奖励外加一本荣誉证书呢?这简直是亏到姥姥家了。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与不舍,李有福缓缓将这尊宣德炉重新放回架子之上,随后目光扫过架子上剩余的两个铜佛像,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便将其搁置一旁,未再多作停留。
他径直越过这个架子,来到了下一排架子前。这一排架子之上,摆满了各类书画与古籍。
李有福怀着好奇与期待,从中拿起几幅画中的一幅,轻轻展开一看,不禁暗吸一口长气:“我操!今天这运气简直逆天了!”原来,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幅徐悲鸿的《六骏图》。
李有福缓缓展开手中的《六骏图》,那画纸竟崭新如初,保存状况堪称完美无缺。
他目光落于画幅之上,只见六匹骏马或昂首向天,引颈嘶鸣,声震九霄;或四蹄腾空,奔腾驰骋,似要踏破这画中的天地;或悠然伫立,若有所思,尽显沉静之态。它们姿态各异,神韵却皆被徐悲鸿的神来之笔刻画得淋漓尽致,仿佛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
徐悲鸿以其精湛卓绝的笔墨技艺,将马的肌肉线条勾勒得刚劲有力,每一处线条的起伏与转折都恰到好处,仿佛能真切地看到它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疾驰时,那肌肉如波涛般汹涌起伏、律动跳跃的壮观场景。
马的鬃毛随风飘舞,根根分明,丝丝缕缕皆清晰可辨,似在烈烈风中奏响激昂的乐章,猎猎作响。
每一匹马的眼神都炯炯有神,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灵动与不羁,或目光如炬,凝视远方,似在探寻未知的征程;或侧目而视,仿若在与观者诉说着独属于它们的传奇故事。
画作的背景以简洁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广袤无垠的原野,虽着墨不多,却如神来之笔,恰到好处地烘托出骏马的矫健与豪迈。
天地之间,六骏仿若即将破画而出,裹挟着无尽的磅礴气势与雄浑力量,直扑眼前。
徐悲鸿更是在这幅《六骏图》上挥毫题录西汉武帝刘彻的第二首“天马”赋:“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出泉水,虎脊两,化为鬼。
天马徕,历无草,径千里,循东道。天马徕,开远门,竦予身,逝昆仑。
天马徕,龙之媒,游阊阖,观玉台。”此诗乃是汉武帝于公元前 101 年幸得大宛国汗血纯种宝马时所作,并赐汗血宝马“天马”之尊号。
徐悲鸿援引此诗,仿若为画作注入了千年的文化灵魂,不仅令画面的文化底蕴如深泉涌动,更似在借诗寓意,抒发对骏马的倾慕盛赞,以及对自由、力量那如痴如狂的炽热向往。
这幅画之上,不但留存有徐悲鸿大师的专属印章,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为画作加冕;还清晰注明了创作的时间与地点。创作时间为“壬午春间”,即 1942 年那个春和景明的时节,地点是“居良风垭杨兄德纯斋中”,想来在那方天地里,徐悲鸿灵感泉涌,方成就此等佳作,故而“既成颇自喜”。
其上印章亦别具一格,白文印“东海王孙”,乃是著名“印丐”寿石工夫人宋君方精心所制,仿若为画作添了一抹古朴神秘的韵味;朱文印“徐”,则出自著名印人简经纶之手,恰似点睛之笔,让整幅画更显大师风范。
李有福小心翼翼地放下这一幅画,犹如放下稀世珍宝,而后目光缓缓移向架子边上的其他书画。
刹那间,他的视线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架子上一本泛黄的旧书上。
这本书静卧于架子之上,恰好有一边微微摊开,似在向世人展露它神秘的内心世界。
吸引李有福目光的,是书中那仿若来自异域时空的字符,似字非字,似符非符,又有些许道教符箓的神秘莫测,犹如古老的密码,让人一头雾水,根本无从解读。
然而,李有福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直觉,仿若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轻声诉说,这本书定藏着惊世骇俗的秘密,绝非寻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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