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伪装露馅
安晴雪立即回头,得到了裴玉嵇的点头肯定。
刚才是他紧随其后补了一颗石子,凭借手力让禁军脱刀,救下女孩一命。
“该死的狗皇帝!”
这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安晴雪愠怒异常,十分气恼。
听到安晴雪咒骂,裴玉嵇正色反问道:“你不是说犯规才又胜算,如今她受了苦却见不到皇帝,你反倒气上了?”
“可!”
回身与裴玉嵇对视,安晴雪忍不住回怼:“我本以为皇帝就算不愿管,在如此多百姓跪拜的压力下还是会召见她,谁曾想……”
“他这是故意当缩头乌龟,分明是草菅人命!”说到激动处,她手指远处的銮驾。
又义愤填膺说起情理。
“于理我当然是择优选取帮助村民的办法,这就是我能想出来的万全之策。”
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失态哽咽。
“可是于情……我万分不愿看到她要受这等的苦,况且还是这狗皇帝不作为之苦。”
眼看她逐渐崩溃,身边已有不少百姓投来目光。
裴玉嵇赶紧将其拉到角落,递上手帕宽慰:“本王并非是要反驳你,这当然不能怪到你头上,眼下保住女子性命才是要紧事。”
仰头止住泪水,安晴雪点点头,迅速整理好心情。
既然皇帝不愿管要躲起来,那就让他无所遁形。
若是直面在场所有百姓,看到女子被打得半死,安晴雪倒想看看皇帝是否真能说出砍头的话!
两人一对眼神,生出一计。
禁军踟蹰不敢上前缉拿女孩,他们拿不准暗器是从何处掷出,纷纷以警惕的眼神扫视着周围。
裴玉嵇绕道来到銮驾左侧,以内力推出掌风,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霎时间。
无风的大街上竟掀起一阵妖风把车帘吹起,稳坐皇位的皇帝顿时全身一抖,赤裸裸出现在众人眼前。
捏着鼻子变声,裴玉嵇撇过头去,以尖细的嗓音高喊:“皇上圣明!”
在场百姓回过神,一齐跪拜高声喊:“皇上圣明!”
见皇帝露面,女孩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用微弱的声音复述着。
“皇上圣明……”
皇帝以被人架上位,不得不出面,于是不耐烦问起案中细节。
趴在地上的女子被人扶起身,字字泣血,呈上证据。
万民状由福顺亲手接过预备递到皇帝跟前,他在转头的瞬间从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安晴雪?
他原本设法想压下民怨,好在皇帝跟前争功,却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安晴雪的主意。
最后只得忍下了心里的想法,单是递上物证:“圣上,您过目。”
万名状乃是铁证。
加之安晴雪交由女孩手里的村民口供,甚至还有签字画押的契约,皇帝不能就此脱身。
他揉了揉鼻梁,暗自叹气。
又卯足声音对众人道:“移步县衙,传户部分管大臣来见,朕要亲自审理!”
随皇帝一声令下,禁军开道,官员惶恐不已。
众百姓齐移步城中县衙听审,乌泱泱围在门口,将整个县衙堵得水泄不通。
皇帝登上大堂主位。
堂下跪满了分管此案的大臣,为首便是户部侍郎苏安山,另有大理寺少卿在其右,磕头回话。
“苏爱卿上前,朕有话问你。”
苏安山沉着冷静,从始至终没有在意口吐鲜血的女子,端着身为侍郎的官威。
“微臣拜见圣上。”
躬身行礼,苏安山不卑不亢。
“安俊鸣劳役佃户一案早已查明,其间不过是有误会,管辖米源村的王县令秉公执法,从未拘役村民,此事大理寺方可作证。”
安晴雪远远看着,神情严肃。
当她看到苏安山特地叫大理寺的人上场,便有预感,这事恐怕不会太顺利。
果然大理寺卿于其沆瀣一气,手指混身是伤的女子,咬死不松口。
“圣上,安俊鸣只是用钱买下米源田土,而后鞭策佃户种地,有些佃户企图诬陷,特联合起来作伪证。”
女孩气得直拍胸脯,对天发誓没有半点虚言。
她强忍痛意让两名大官拿出安俊鸣没有劳役佃户的证据,不要妄想就此掩盖。
“那我已丧命的乡亲们的性命算什么!”
女孩哭喊出声,不停地质问:“若是他一点罪也没有,为何他又落了个流放的罪名?”
户部侍郎与大理寺卿的话显然有些站不住脚,皇帝的脸色愈发铁青,十指相扣放于桌上。
“这……”
苏安山为难看向大理寺卿,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
大理寺卿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两步,不敢抬头与皇帝对视。
“圣上,现目前案子虽已审完,但安俊鸣和安兆夫两名嫌犯并未施行流放,还在牢里。”
人群里有懂事理的官员反应过来,旋即向皇帝提议。
“既嫌疑犯已关入大牢,圣上不如让两名嫌犯上前自诉,好弄明谁言是假。”
皇帝沉思不语。
想到安俊鸣乃是安国公之子,本意是想将事按下不表,奈何有人提及嫌犯。
短暂的思考权衡后,皇帝点头:“将嫌犯带上堂,朕要听他的亲口供述!”
原本在家中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安俊鸣听闻有人告御状,坐立不安,而后接到苏安山的警告。
让他避开众人耳目赶回大牢,换上囚服,谨防皇帝让嫌疑犯入堂审理。
众人在堂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其间,大理寺卿以路途颠簸遥远,囚车损坏为借口,不停拖延。
终于盼到安俊鸣和真在牢里的安兆夫汇合,又由囚车转运送至大堂,确保人在穿着囚服的状态下让皇帝看见。
随之而来的,还有徐姨娘。
安国公因前日子里的表现惹皇帝不悦,此次出宫并未让其跟随,他便借此机会躲在人后,并未上赶着追来。
自然也不见安明月的身影。
狱卒压着安俊鸣、安兆夫前行,安晴雪有意往前挤到路旁,亲眼确认两人的状态。
相较安兆夫的眼神暗淡无光,他整个人也如脱相般地瘦弱。
但安俊鸣目光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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