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那已经是我前夫哥
那个皇上似乎不死心,又挑明说他们一起长大,什么青梅竹马,越扯越邪乎。
云薇觉得皇上有病。
他一个皇子长在皇宫,她一个姑娘长在后院,哪里和他来的青梅竹马?
传出去不要破坏她名声好吗。
云薇摇头,一概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
看着她眼里的懵懂陌生,还有丝丝防备,那个皇上沉默了很久。
眼底蔓着浓浓的雾气,看着竟像是要哭了一样。
最后,却扬起一抹笑,说:“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他跟自己说的是“我”,不是朕。
可云薇觉得这自称诡异的亲密,让人不适,宁可他称呼朕。
后来那个皇上就来得少了,因为云薇总是称病躲着他。
无他,就是因为这个皇上看人的眼神。
总感觉像是透过自己在看谁,缅怀谁?
云薇裹着厚重的狐裘,坐在廊檐下晒太阳时,忽然冒出一个恶汗的想法。
该不会是她长得像皇上的青梅竹马?
惊悚!
做皇上的替身白月光,那绝对是早死的命,她也不愿意入宫去跟一群人争一根黄瓜。
她赶紧拉着如画询问一通,如画先楞一下,再摇头。
只恭敬说他们幼时确实一起玩耍过,但是次数不多,算不上青梅竹马。
如画虽没再多说,但是那寡淡的语气让云薇分辨出来,皇上跟她不熟。
要知道如画是原身的贴身婢女,一直陪着她长大,原身的喜恶肯定最清楚。
如画提起来都没什么波澜的人,那原身肯定也冷淡的。
没有什么狗血替身白月光的梗,云薇心一松,又开始了安心在府中养膘的日子。
这身子真跟黛玉一样,走几步都要倒喘,不养好她怎么出去浪哦。
但养膘日子平淡,总需要些八卦滋养。
于是乎云薇一早吃完饭,在犄角旮旯里的假山溜达时,终于吃到了一个瓜。
一个关于自己的瓜……
她看着一堆小婢女扎堆叹气的,凑过去,自认为挺和蔼的问:“那个……我成过亲了,我是个寡妇啊?”
被问的几个小婢女瞬间抖若筛糠,跪在地上哭着说不该多嘴之类的。
怎么怎么,她有这么吓人吗,她就是真的好奇呀。
不怪她不知情,最近足不出户养病,接触的就是如画和父亲还有大哥,谁都没有提过这事。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来着,前两天发现有小厮偷看她,还臭美的想人家暗恋她。
弄半天,竟然跳跃如此之大,什么初恋约会洞房都略过了,直接上升寡妇……
小婢女们哆哆嗦嗦没一个敢回答。
还是如画跳出来叱喝她们再多嘴全都发卖了之类的,把人全部叉了出去。
然后呸呸说什么寡妇,郡主才不是寡妇。
听如画的意思是在顾大人死之前,他们已经和离了,只是还未对外宣布。
后面人就啪叽一下没了,说是被提拔成巡抚去临安执行改稻为桑时,遇上堤坝坍塌,不幸罹难。
人都没了和离再宣布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都是没了关系,所以外面都以为云薇是丧夫,把她说成寡妇。
云薇不在意寡妇这个称号,只是猛地听到“顾大人”这个称呼,心像是被蚂蚁蛀咬了一口。
不疼,可也不舒服。
难道是原身和顾大人很恩爱,这不舒服是原身的情绪?
可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恩爱为什么又会和离呢?
云薇产生了好奇,但如画不说,府中人好似都刻意瞒着她一样。
无奈,她只能自己暗地打听前夫哥和原身的事。
没过几天,如画守不住嘴,也可能是怕她听到的消息不纯,误导于她,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关上门,点上蜡,围在炭盆前,悄悄告诉了她。
原来她的前夫哥是个状元郎呢。
因为被陷害入狱,原身老爹把他捞出来背锅,才跟自己成亲的。
为什么说是背锅,云薇猜大概原身名声一言难尽。
且如画当时提及名誉问题,应该是自动省略了一百字……
他们成婚两年,感情不睦,分居很久,直到前夫哥去临安上任两人才住在一起。
so,她又再一次接受现实,她真的已经彻底不是小姑娘了……
不过占了人家的身体能活着,她已经很庆幸了,这都是尔尔。
至于怎么住在一起的,如画没细说,一笔带过,云薇觉得大概就是水到渠成,或者父亲压力,毕竟都成婚两年了。
如画倒是着重说了前夫哥的一些遭遇。
云薇听得唏嘘不已。
前夫哥出身贫寒,考武状元被人威胁,磕磕绊绊考上状元,又被陷害,被人捞出来,还要背锅,好不容易有个去临安挣功劳的机会,又死于工伤,死无全尸。
这经历够做男频大男主了。
这么惨,她是不是得表示下同情?
虽说她失忆了,但对方好歹和自己是夫妻,她一点点情绪没有,不就显得太无情了吗?
于是乎云薇拿着帕子,捂着嘴抽噎道:“顾大人真是不容易,人生如此艰难,又英年早逝,可惜可惜……”
她这一哭,给如画整呆了,就那么看着她。
云薇琢磨,难道是哭的方式不对?
原身骄纵,应该是个冷淡的性子,可能不会人前哭?
大意了,她应该这样表达情绪。
只见她又收了帕子,揩下眼角,略带忧郁的说:“哦,挺惨的,回头你多帮我烧点纸钱给他,不枉夫妻一场。”
没有您惨……
如画呆住的表情终于缓慢散去,嗯了一声,说:“奴婢记住了。”
只是垂睫的一瞬,云薇捕捉到她眼里似乎有一抹无言叹息的情绪。
叹息什么,是这段感情很复杂吗?
听到顾长凌这三个字时,她的胸口会闷,猜测原身应该是付出过感情的。
云薇好奇发问了,“那我爱他吗?”
这话一出,如画的金豆豆忽然哗啦啦开始往下掉。
云薇急忙给她擦泪,“怎么怎么,我不爱他还是我出轨了,还是他出轨了,你至于哭这么伤心?”
如画摇头,狂摇头,金豆豆都甩到她手上了,“不,是他不爱您!”
“……”
“是他保护不了您,是他没用!”
才会让她的郡主受了那么多苦,孩子都没了,以至于成现在这般模样。
无论过了多久,如画想起当时看到裙裾上全是血,曾高高在上的郡主,落在泥土里,哭着一直求她去找大夫的画面,如画都是痛的,怨的。
如画永远是心疼郡主的,无条件,无原因。
即便是郡主的爱人,但是让郡主痛,她也宁愿郡主不要。
“所以您再也不要记着他了!”
“……”
云薇从如画过激的反应中理出,哦,原来她才是那个痴情种,也有可能伴着恋爱脑。
难怪刚刚她哭,如画会是那种反应。
可能觉得不值得,所以府中人都瞒着她,怕她受伤吧。
如画走后,云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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