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君如无情我便休
屋子里一片肃静。
这小院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这小院是鞠溪避开家中繁忙家务，来调养身子的小院。
这里的丫鬟婆子，本该是她的心腹……
鞠溪哪里能想到，她在这小院日日喝的药里，都能被人动了手脚！
蔡新芙坐在一旁，抚着鞠溪的后背：“你还病着，千万别动肝火。”
鞠溪朝蔡新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你们最好自己承认了，是谁动了我的药。”鞠溪声音沁了凉意，“不然，真等我手段落到你们身上，到时候就晚了。”
里里外外跪着的丫鬟婆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鸦雀无声。
这也是能预见的事。
鞠溪也没动怒，只抬了下手。
她娘家陪嫁的几房婆子便站了出来，把丫鬟依次拖了下去。
很快，就在不远的柴房里，传来了刑讯逼供的声音与丫鬟的惨叫声。
其余跪在那儿的人，脸上都难免露出惊悚之色来。
鞠溪淡淡道：“不想受罚，提供些相关证据也是可以的。当然，若是被我查出来故意捏造污蔑，后果……你们应该也不想知道。”
柴房那边的惨叫声还在继续。
很快，便又一个丫鬟在惨叫声中支撑不住的瘫坐在地，瑟瑟发抖道：“夫、夫人，不是奴婢，真不是奴婢……奴婢，奴婢见过麦香鬼鬼祟祟的，在灶房那转了一圈，不是奴婢，真不是奴婢啊……”
那个被点名的叫“麦香”的丫鬟神色骤变：“小鱼！我与你交好，你，你竟然这般污蔑我——”
先前那举报麦香的丫鬟哭道：“我没有污蔑你，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好怕，我不想挨打……”
麦香脸色难看至极。
鞠溪抬了抬下巴，很快，她的陪嫁婆子便过来把麦香给拖了下去。
丫鬟小鱼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很快，柴房里便传来了麦香的惨叫声。
蔡新芙还有些担心虞晚禾秦芳芳这两位心地善良的娘子接受不了这个，她正想安抚一下她们，就见着两人神色平静的坐在那儿，在那儿喝着茶，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蔡新芙一怔，继而对虞晚禾秦芳芳倒是更欣赏了。
不多时，其中一个陪嫁婆子回来了。
她手上有些令人忽视不了的血迹，她不甚在意，只是拿帕子胡乱擦了擦，便来跟鞠溪回禀：“夫人，麦香那小蹄子招了。她说是老夫人，老夫人让她处理干净药渣。”
药渣这东西，可以更直观更容易的检查出这副药的药效。
像虞晚禾那种，单凭气味与脉象来逆推药方的大能几乎没几个。
若是真有人动手脚，自然要把药渣给处理妥善了。
“我婆婆？”鞠溪似是有些头痛，她摇了摇头，“也不对，她分明还在催我早些为他们家开枝散叶，又怎么会让人把我的药方改为避孕的？”
蔡新芙先前经历了那么多，她看问题倒是更毒辣了些：“怎么不会？她一直催你，未必也是想让你赶紧开枝散叶，也有可能是不停的给你压力，从而得到你婆母自己的目的——她先前不是还嚷嚷着要给她儿子纳妾么？”
鞠溪脸色又白了白。
她男人是个秀才，她跟她男人感情很好，成亲这么多年，除了没有孩子，过的那叫一个一帆风顺。
两人甚至都从未吵过架红过脸。
所以，鞠溪哪怕再不愿意喝那苦药，为了她男人生下子嗣，她依旧是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喝着，期盼着能调好身子，早日为夫君生下带她们二人血脉的孩子。
蔡新芙见鞠溪脸白的像鬼，她心有不忍，犹豫了下，还是安慰道：“……阿溪你也别太难过，也有可能是你那婆母居中作祟，你男人未必知道。”
鞠溪白着脸，虽说看着很是痛苦，但依旧缓慢的摇了摇头。
她有些颓然，“阿芙，我能感觉得到的。最近他……是有些太心不在焉了。想来，是已经有了妾室的人选了？”
鞠溪明显有些心灰意冷，“这般算计我……他想纳妾，纳便是了。”
蔡新芙没想到鞠溪已经想了那般多。
甚至，就鞠溪这心灰意冷的语气，以她对鞠溪的了解，那已经是下了决心的了。
虞晚禾跟秦芳芳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没想到，不过是一番证词，这位鞠溪夫人不吵不闹的，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当然，也有可能先前她已经攒够了失望，就差这一下推动了。
“那……”虞晚禾还是很敬业的问，“我们这还用给鞠夫人调理身体么？”
先前蔡新芙带她们来，是为了让她们帮鞠溪调理身体，让她能早日受孕，眼下鞠溪都心灰意冷要给男人纳妾让别人给他开枝散叶了，那虞晚禾自然是要问清楚，她们的活还干不干啦。
然而鞠溪却苍白一笑：“我方才已经见识到了娘子的医术，果然是极高的。人又不能是只为了男人活着，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还请两位娘子帮我调理下身体……这些年我喝了不少汤药，都说是药三分毒，也不知道身体受损了没。”
虞晚禾很是欣赏鞠溪的这个态度。
她神色缓和：“夫人既然这般说了，那我们二人自当会全力以赴，为夫人调理好身子。”
虞晚禾把秦芳芳拉到一旁，两人叽里咕噜商量半天，定下来一套药膳养生的方子。
虞晚禾又问鞠溪要了笔墨，铺了宣纸，把她与秦芳芳方才商议好的几样药膳都写了下来。
蔡新芙很感兴趣的过来探头一看。
然后一脸的一言难尽。
鞠溪坐在那儿，见蔡新芙脸色这般，还好奇的问：“怎么了？”
蔡新芙还是很给虞晚禾挽尊的，呵呵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虞娘子这字……有些出乎我意料。”
虞晚禾气定神闲：“天赋点都点在医术上了，这字差点，也是能接受的。”
秦芳芳连连点头，那是，就像她的天赋点，都点在厨艺上了，所以她对她其他方面的平庸，也是接受度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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