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靠张老大夫一张嘴
向老太太转向张老大夫,问道:“大夫,我这小孙女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的三天两头动不动就晕倒,这可不行啊。”
张老大夫捋着胡须,慢悠悠道:“三娘子原是离魂之人,机缘巧合之下元神归位,这不就大好了嘛。只是呢……”
蝼蚁尚且偷生,她一个侥天之幸,得以康复的傻儿,又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求死呢?
张老大夫想不通,罢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吧,谁叫他是个大夫呢。
不过眨眼的功夫,张老大夫就在心中默默想了这许多。
眼瞅着后面那个根竹竿似的少年又准备开口,张老大夫忙抢先道:“想来是魂魄刚归来不久,跟身体还没能完全融合,三娘子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身体便会启动自保机制,所以她才会频频晕厥。”
说完,张老大夫脸色一僵。他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什么离魂、什么魂魄,这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个大夫说出的话!
张老大夫才不会承认,自打向府用胡道姑的法子成功治好了向家三娘子之后,他就对离魂之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回去之后便悄悄吩咐药童去书斋买回一堆相关书籍挑灯夜读,日夜研究废寝忘食。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拜着药王孙思邈的画像长大的根正苗红的大夫!才不会相信离魂之说这等无稽之谈!
向老太太自然不知道张老大夫的纠结,只见她闻言眉头皱起,一脸的褶子显得愈发明显,“那这病症能否医治?”
张老大夫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老夫倒是无法,不过,若是好生养着,忌大喜大悲,想来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张老大夫话音刚落,就见瘦高少年向星撇了撇嘴,似是在说:看吧,我就说他治不了吧,还得请胡道姑!
张老大夫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谁知向老太太竟也是这么想的,她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可惜自那日之后,胡仙姑便神踪难寻,否则三姐儿也不会遭受今日的劫难了。”
张老大夫:你们都当我是死人吗!果真是满门武夫,一群不学无术的无知蠢货!
张老大夫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医者仁心、医者仁心,这才勉强压下拂袖而去的冲动。
他不再理会向家众人,而是叹息一声,转向向晚道:“我不知你心中究竟有甚过不去的,但身患离魂之症之人能有幸好转的,万中无一,你既得此机缘,希望你能惜福惜分,好之为之。”
说罢,张老大夫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向老太太忙阻拦道:“可需开个调养方子?”
张老大夫刚想说不用,忽又想起上回自己说不用开药方时,那个该死的黄毛小儿说过的话。话到嘴边,只好又改口道:“也好。那我便留一个方子,你们想吃便随意吃两日,不想吃也无甚大碍。”说罢,张老大夫提笔写下药方,又吹了吹干,便递给了向老太太。
向老太太接过后,大略扫过两眼,确实只是普通的调理方子,她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蓦然抬头,却发现张老大夫竟还杵在原地没走, 向老太太不禁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张老大夫气得双眼一瞪:贵府是不是该把前两次的诊金一并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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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老大夫,众人又回到向晚房中。
见向晚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向老太太照例一通念叨:“……今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随后她便话风一转,“对了,听你姐姐说,你竟喜欢看抵报,这可是真的?你竟能看懂?想来也只是看个样子吧。唉,也不知你究竟是跟谁学的?你二姐姐小时候读书,就时常把书给拿反了。唉,当初让她来念书给你听,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坏好是坏?”
向早闻言,气地跺了跺脚,不服气地喊了一声:“太婆!”以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向老太太却没理会她,依旧只顾盯着向晚,还想继续絮叨几句,谁知却突然听到耳边想起了一声微弱的声音:“向大虎!”
向老太太微滞,众人也都呆住了,纷纷转头寻找起这声音的来源。
最后,向老太太一把揪住向早的耳朵,手指不住点着她,气愤道:“你这个不孝的孙女儿!怎么能直呼你祖父的名讳!你这个不孝的孙女儿!怎么敢拿你祖父来开玩笑!”
向早摇着头拼命往后仰,可惜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自家祖母的魔爪。她一边擦着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一边急急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没说话!”
向老太太闻言更加愤怒了,她抡在向早脑瓜上的巴掌啪啪作响,“好啊,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个不孝的孙女儿!”
老太太手上功夫不减当年,直拍得向早哇哇乱叫。
“向大虎!”又是刚才刚那个声音幽幽响起。
这一次,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皆缓缓扭过头,看向躺在床上,依旧满脸木呆的向晚。
向老太太举起的手顿住,声音微抖,不可置信般问道:“你,你说…谁?”
趁方才众人与张老大夫你来我往的功夫,向晚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自己又被那老大夫一针给扎醒了,那就是天不亡她。那老大夫说的对,老天爷既然给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自暴自弃的。便是过了七年又如何,欠了他们朱家的,她都会一笔笔讨回来,有一个算一个,她定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既然决定好好活下去,就要先过了眼下这一关。
白日里向晚就想过了,她在书斋里闹的那一出,放在一个刚刚由傻儿转醒的幼童身上,着时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便是向星三个小的不起疑,向老太太和向夫人那里,是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的。她们可不是苏荷和今日那些个围观群众,以为向晚的那些话,都是受了别人的教唆,向家可没人这么教唆过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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