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五开市(捉)
除夕夜的守岁, 谢家是收拾行李度过的。
家里早都被人抢过,也典当过许多物件, 余下就是衣物鞋袜、书籍笔墨, 再是家里日用的物件。
陆杨把箩筐都收拾出来了,衣服、杂物都放箩筐里,木箱要空着, 给谢岩放书用。
书很精贵, 不好挤压,有了折痕, 他们都心疼。
谢岩不想拿稿纸, 陆杨也给他带上了。
这些他说了要拿来糊墙的东西, 一直没得空, 现在好了, 直接去县里用。
对联都贴上了, 这个不用取下。
门神画像实在好看,谢岩花了很大的精力,耗时数天才完成。
直接贴门上, 陆杨舍不得。谢岩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 把这两幅画像裱出来了。门上钉钉, 挂出来看。次日一早, 取了就走。
晚上家里灯火通明,一家人都在说话。
赵佩兰神思杂乱,看得出来有很多话想对谢岩的爹说, 收拾着收拾着, 就要去牌位前上柱香, 嘀嘀咕咕一会儿, 又继续去忙。
今年的年货储备不多, 因铺面开起来,肉和面粉都不缺,平常要吃,就能从铺子里带回来,家里弄完一顿年夜饭,余量少。
新年新开始,收拾完行李,陆杨揉面包饺子。大年初一早上,吃顿饺子。
除夕炖的鸡汤还有剩,半夜里饿了,拿来下面条吃了。
天光亮起时,陆杨把家里剩的一些瓜子和花生拿上,再有一碗饺子,叫上谢岩,去给陆林拜个年。
以亲戚来说,陆林是哥哥。该他们先上门。
上溪村就这一家亲戚走动,陆杨也说了不用过来拜年的事。
“家里都收拾好了,等会儿大松哥他们要过来,帮着拖拖家当,我们再见就是初五。”
后院小,再住不下更多人,陆林到县里上工麻烦了。
他还没怀上孩子,两相考虑,可能要把这差事辞了。
只是县里差事难找,在村里待着,能有个进项不容易。
他工钱都涨了,一个月能有九百文钱,和一两都差不多,实在舍不得。
陆杨让他别为难:“我那儿也离不开你,这不是还没开春吗?你们两口子辛苦点,每天跑一趟。等要翻地播种了,你们不好来,我再做安排。你在家也能养个猪崽,编编竹席。”
贴补的进项,到底不如稳定的工钱。
陆林拉着陆杨说了又说,“等你那边住得开,你还是请我去帮忙。”
陆杨应下了。
自家哥哥,拉拔一把应该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陆林印象也挺好的。
让他做的事,他都办了。不挑不捡,不摆亲戚架子,也没比着陆柳的待遇来,说别的亲戚是什么待遇,他是什么待遇。
人挺好,以后方便了,还是请到铺子里做帮工。
除夕夜闹一场,上溪村的年节静悄悄。
半夜里鞭炮都没人放一挂,有的人从后门出去打听,人没走远,就听见谢岩三个叔伯家里有喝酒作乐的声音,知道混子们还没走,都躲家里不出门。
早上也没谁出来,陆杨四处转转,村道上都没人。
等他们吃过饺子,把锅碗洗洗,灶屋的东西也收拾出来带上,一家人就等陆松陆柏两兄弟了。
陆杨洗手,给婆婆梳头。
妇人的发髻样式多,陆杨会一些,他以前也给陆三凤梳头。
赵佩兰好多年没打扮过,梳妆台都没了,坐在小板凳上,身板挺直,紧张又拘束:“这有什么好打扮的?一把年纪了,怎样都行。”
她最后一件首饰,就是那对金玉耳环,给陆杨拿着,让他卖了换银子,拿银子去看病。
陆杨没卖。今天给她戴上。
赵佩兰的耳洞没有堵住,耳环很轻易就戴进去了。
陆杨猜着,在很多个夜晚,她应该是会把耳环拿出来戴一戴,存个念想。
发髻没有首饰配,也就是梳个普通的妇人髻,裹块头巾做装饰。
陆杨手上没好布,还是赵佩兰原来的头巾,他叠一叠,绑在发髻上,在下方收尾系带,像头顶有一轮弯月。
全包的头巾显老,露一些头发出来,人瞧着精神。
陆杨说:“以后让阿岩买几根发簪回来,简单的发髻都能配。”
赵佩兰不要,现在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她摸摸耳环,问陆杨:“手里还有银子吗?”
陆杨点头:“有的,您放心吧。阿岩的束脩也够了。”
谢岩坐在板车后边,看着他们俩说话,在晨光里,笑得像个小傻子。
再等一会儿,陆松跟陆柏兄弟俩就赶着驴车过来了。
他们家就一辆驴车,载着些土砖、黄泥,糊墙的家伙。
怕陆杨这头东西拿不了,又借了一辆驴车使。
本来陆家两个爹也要来的,想想他们今天要搬家,又要赶着开市之前收拾好屋子,就没来添乱。
他俩来都来了,搬东西的功夫,也走了一趟陆林家。
陆林看要搬了,过来帮忙。
也没什么好帮的,都收拾完了,搬上车就能走。
赵佩兰锁了门,把钥匙交给陆杨。
“这房子,你看能卖几个钱?价钱合适,就卖了吧。”
他们不会回来这里了。
离再近,也不会回来了。
陆杨没劝,回头就跟陆林说:“林哥哥,你听见了,到时帮我问问。”
陆林答应了。
谢岩赶马车,走在前头,陆松陆柏兄弟俩在后面跟着,陆杨晚一步过去,他买了鞭炮,除夕没放,今早没放,现在搬家走人,他全给点了。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里,陆杨往前跑一段,上了马车,挨着他家状元郎坐。
赵佩兰在车上,眼睛望着后面,看着承载了众多苦痛记忆的房屋留在原地,越来越小。
傻柱急忙忙从家里出来,他娘也一起,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要搬到县里了?”
陆杨答应的事,不会食言。
他说:“傻柱以后不用去我那儿帮忙了,我们两家两清了。”
傻柱娘高兴不已,她拿了很多菜。
村里就萝卜白菜多,这些陆杨都知道。傻柱娘也没旁的菜给,自家菜园里稀稀拉拉长了点蒜苗,她割了一半,有个三斤多,都给陆杨了。
别的菜陆杨就不要了,实在不好拿。
今天二喜也殷勤,一改常态,他竟然还给陆杨拿了二两银子。
“我欠你们家的,我还给你,以后我也不欠你们家银子了。”
这是陆杨往外报的假账,他被吓住了,认账了。
陆杨看看孙二喜的面相,银子没拿,只收了他送来的柴火。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谢家三个叔伯罪有应得,村里别的村民,多数是跟风叫喊,罪不至此。
他们家的好日子马上要来了,不能把人得罪狠了。村长除外。
孙二喜看陆杨没要银子,脸色就变了。听陆杨让他把柴火搬到车上,才扬出笑脸,十分殷勤,连声说好。
离村时,没见着三贵,也没见到张大石。
这对父子突然失去了机敏,没在陆杨面前献宝。
陆杨不管他们,路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县里,没二话,旁的事先搁置,先把屋子做隔断。
陆杨跟谢岩是小两口,新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用木板隔开不行,隔壁就住着亲娘,传过去声音,陆杨是不怕,谢岩能羞愤到萎。
拿了土砖来,留个门缝也不行,得另外打通一个门,把隔断的墙壁堵死。
炕暂时不拆,拆了又要重新盘。今年先凑合着,来年有钱了,也就用不上。无所谓了。
土墙做的隔断,再把两边的炕桌都摆在这头,落地的柜子也在这头。
家里还放着货物,赵佩兰说先放她屋里。货也放这头。
这实在没辙,地方太小,陆杨把米面放她屋里。肉菜这种比较腥的,就拿去灶屋。
他跟谢岩的屋里,也就是沿着隔断墙壁的位置,还要放张书桌,书都暂时放箱子里,搁在桌下,没法放别的。
这里动工,用了四天半。
地方小,糊墙以后,再把新开的小门做个门框,配个门板,就完工了。
陆杨跟谢岩没闲着,紧赶着把罗家兄弟的年拜了,又跟着他俩走了一趟金师爷家,再提了一次报官的事。
拜年没去乌家。陆杨听懂了乌平之的意思,家里要真的能立起来,才好去见乌老爷。不然平白让人失望,伤身子。
拜年时,顺道下帖子。
陆杨话说得真诚,他们今年才起步,因为卖菜攒出人气,才挣了点小钱。谢岩的束脩要留着,他们实在没多的银钱置办酒席,大家都是亲人朋友,帮他那么多,他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就在铺子里摆两桌酒,自家人吃一顿。大家吃个高兴。
也给他们暖灶暖房,庆乔迁之喜。
没去乌家拜年,但帖子得下。
谢岩亲自去的,于朋友而言,也算拜年。只是没见乌老爷。
乌平之自是应约而来,他带来了一面幌子。
幌子很大一面,竖起展开,到陆杨的腰腹处。
用的黑红配色,黑色做边,红色做底,正中间还是黑色绣线,“卖吃的”三个大字摆中央,四周环绕着小字,还绣出了样子。
有蒸笼,蒸笼周边有包子、馒头、花卷。
有簸箕,簸箕里边有花生、瓜子、核桃、红枣。
还绣了一座山的图样,象征山货,周围也点缀着菜、果、菌子、以及常见的兽类野味。
这份礼实在好,又贵重又好。
席间展开,赞声一片。
谢岩感动得不行,那点酒量还去乌平之面前献宝,给他连敬三杯酒。
他不说话,瞧着还像样。酒菜下肚,他非说“你真是个好人”,就让两桌客人都大笑出声。
陆杨坐不住,得了幌子,立马就想挂上。
店铺还没开张,不好挂前面,万一给人偷了去,他要哭!
他先挂门帘外了,正好在他眼前,他吃一口菜,就能瞧上一眼,喜滋滋的,不自觉多喝了两杯。
他正在喝药养身子,不宜贪杯。
谢岩拦他几次,又得别人起哄,只好帮陆杨挡酒,一次喝了个肚圆。
过年没喝完的状元红,今天不够喝。
还好他们来贺喜,都各自拿了点东西,酒有,再开两坛子。
今天宾客尽兴,送客之后,陆杨跟谢岩都站不住了,两人都腿脚发软。
罗大勇跟着搭把手,把他俩都送到屋里,出来外面,跟赵佩兰告辞。
赵佩兰一直送他们到街上,回到后院,看看她以后的新家,来不及感怀,餐盘碗碟都不收拾了,先去灶屋熬醒酒汤。
陆杨难受,到屋里吐了两回,把谢岩的酒吓醒了。
他吐过后,嘴里发苦,漱口都不管用,睡也睡不着。
谢岩坐炕边,给他揉肚子,跟他说他爱听的话。
什么开张以后挣大钱,什么马上就去印小册子,也挣大钱。
再等个几天,状纸递上去,该捉的捉,该办的办,以后全是好事。
陆杨不是软弱性子,身体难受,他没法子,精神还是亢奋的。
他跟谢岩说:“你不要怕,老郎中说这是正常的,我这几天累得慌,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没事了。”
谢岩陪他到深夜,他缓过来,就给他拿粥喝。
粥在锅里煮过一回,又放到灶里煨着,没加旁的东西调味,有浓浓的米香,细品有清甜滋味。
他就喝了小半碗垫垫肚子,然后把今天的药喝了。
他在炕上躺久了,身上都暖着。
谢岩再端来热水,就给他擦擦脸和手脚,不起来泡脚了。
陆杨躺不住了,坐起来,拥着被子,看谢岩忙忙碌碌的,跟他说:“我很少躺着看别人忙。”
谢岩在他这里学了好多俏皮话,比方说:“我不是别人。”
陆杨笑了。
他身子又乏又沉,没什么力气,坐一会儿就累,就把炕桌拿过来,两手撑上面,拖着脸蛋看谢岩忙来忙去。
谢岩做家务的日子太短,什么事落他手里都生疏,从前没钻研过,赵佩兰在这方面也没细说,谢岩许多事都是大致会,勉强自理。
家务活也有时间差,可以一样一样排着来,这样忙中有序,做什么都不乱,还能尽快收拾完。
他不会,他看见什么做什么,想到什么做什么,很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隔开的屋子小,陆杨就看他在屋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越看越笑:“离了我你可怎么办呀。”
谢岩可离不开他。
终于收拾妥当,他把水提到外面倒了,又拿盆和碗来,让陆杨再漱漱口。
陆杨听话照做,等谢岩脱衣上炕,他也躺下了。
铺子里的炕,不如家里的舒坦。
以前这里是睡伙计的,炕道做的不好,下方烧火,直直烧到人的心窝,多翻几个身,又觉得冷。躺上面跟摊煎饼一样,不舒服。
谢岩说:“我找大松哥说好了,让他下次拿些竹席和草席过来,我们多垫几层,隔隔火气。”
这两天要将就,谢岩躺着,让陆杨趴他身上睡。
陆杨听着心里暖呼呼的,嘴上硬:“等一晚上过去,你就被烫熟了。”
谢岩笑道:“烫不熟的,我会挪地儿。而且后半夜不加火,我们俩抱一起就暖和了。”
陆杨爱逗他:“你挪地儿?要是把我弄醒了怎么办?”
那谢岩就不挪了。
陆杨就说:“那你烫熟了怎么办?”
怎么办?忍着呗。
陆杨可不许,把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又跟他说甜话:“你是我的人,你不能把自己烫熟,我都没同意。”
性格原因,他说个甜话也很霸道。谢岩偏偏爱听。
谢岩问他:“你不同意我烫熟?”
那当然。
陆杨才舍不得他的大宝贝。
谢岩得出结论:“你心疼我。”
这肯定的,毋庸置疑。
陆杨不会被两句话调戏到,直直与谢岩对视,望着他的眼睛,问他:“心疼你又怎样?你还能吃了我啊?”
谢岩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高兴高兴。
初五要开门做生意,他们说了很多次要睡了,却每次都无法入眠。
谢岩后来强行让陆杨闭上眼睛和嘴巴,哄他睡觉。
“哪怕是闭目养神呢?”
陆杨听得心窝软软的,他突然有了倦意,本就疲累,身子暖了,心也热乎着,还被谢岩抱着,他很快就想睡觉了。
老郎中说他杂思多,他不听。这事没法听,他控制不住他的心和他的想法。
比如现在,临到要睡觉了,他还去想之前为什么睡不着。
他跟谢岩咕哝道:“我怕是做梦呢。”
睡了就没了。
谢岩摸黑,找到他的嘴巴,亲着亲着咬一口。
陆杨吃痛,问他做什么。
谢岩说:“痛就不是梦。”
陆杨彻底放心了。
半夜里,他感觉被人搬来挪去的换了好几个窝,迷迷糊糊将醒未醒的,听着朦胧的男声哄两句,又继续睡了。
隔天清早,谢岩起早,出来跟赵佩兰一起,到灶屋里把馒头和花卷蒸上。
谢岩学习力强,手上功夫不准,手艺活还要练,早上就揉面,赵佩兰做馒头和花卷。
头三笼蒸好,到了早间开门的时辰。
到这时,谢岩就去喊陆杨起来。
店铺开门,可以挂上幌子了。
这是陆杨很期待的事,他揉揉眼睛,难得对被窝有了眷念,稍眯一会儿,就睁眼穿衣。
新幌子第一次挂出来,还是新年开市挂出来的,他非常重视。
早上洗漱完,收拾齐整,才跟谢岩一块儿卸了门板,开门以后,头一件事,就是到铺子外头挂幌子。
新年开市,这条街在缓慢的苏醒。
隔壁丁老板敬业,初五一早就来了,他盯着伙计挂幌子,瞅见隔壁的卖吃的开张,小小惊讶了一把。搭话拜个年,才知道陆杨搬到县里了。
家里没梯子,陆杨原说踩凳子挂,这下好了,借用一下丁老板的梯子,他亲自把幌子挂出来。
冬季还没过完,风呼啦啦的吹,幌子迎风飘,等把坠着的绳子绑到木桩上,就吹不动了,只刮出声响。
这面幌子实在气派,丁老板看了又看,隔壁几家老板出来瞧见,也来看。
陆杨给乌平之介绍几个小生意,就说是在乌家裁缝铺定制的。
“十来天就做好了,你们瞧瞧,我这儿卖的吃的,他们都给我绣上了!那包子,那馒头,哎哟,跟真的一样!我家山货还没摆出来,他们也给我绣出来了,别的不说了,你们瞧瞧那些兔子、山鸡,怎么绣个蛇也不觉得可怕,瞅着怪香的。想吃。我昨天一看就喜欢得不行,可惜没能开门,馋得我一晚上都没睡!”
知道他后半夜睡得香喷喷的谢岩笑而不语。
丁老板照例,找他买包子吃。
“你馋不馋,我不知道,我好几天没吃着酱肉包子,我是真馋了。”
不巧,陆杨起晚了,包子还没蒸上。
丁老板看着他,陆杨绷不住笑了。
“行啦,叫你一声老大哥!别拆穿我,我待会儿亲自给你送包子!”
开门第一单,丁老板要让他成交了,包子没蒸出来,就先买两个花卷垫垫肚子。
他可太够意思了,陆杨跟他说:“今天我弟弟和弟夫要过来送山货,别的不说,就冲您是我老大哥,我一定给你送去尝尝鲜!”
丁老板笑呵呵应了。
年前,陆杨问他想不想野味,他回家问过,家里都不馋。
现在他馋了,萝卜白菜吃腻味了,山货也买了一些尝过,到底是普通货色,解不了口腹之欲。
他才去下了两次羊汤馆子,贵得很,他做生意的都舍不得常吃。
他就问陆杨:“你那弟夫能猎到羊吗?给我弄一只尝尝,这个季节就得吃羊肉。”
黎峰是黎寨数一数二的优秀猎户,陆杨不用问,直接应了:“能,必须能!”
外头聊两句,还了梯子,陆杨抓紧去灶屋包包子。
他打出的名号是酱肉包子,皮薄馅厚。练手做的包子能有,不能太多。通常还是他来包。
陆林手艺还要再练练,赵佩兰想搭着学,万一陆林不能来了,她也能包。
而且他们搬到县里以后,店铺开门早,不能干等着陆林过来。
陆杨就在后面教她,谢岩在前面看铺面。
陆林两口子起早,没偷懒混时辰,和以往差不多的时辰到铺子里帮忙。
谢岩见状,赶紧让陆杨回屋补个觉。
陆杨站到地上,就活蹦乱跳,大白天的,他不可能睡觉。
他空闲出来,刚好整理整理铺面,给山货腾位置。
等会儿,黎峰就要拉来两车山货了,他的好生意等着呢。
弟弟一定会跟来,兄弟俩见一面不容易。
陆杨早前没给谁包过压岁钱,别的亲戚算了,亲弟弟嘛,他给包一份。
临时去拿红纸折小红包,用红绳编了一根铜钱手链。坊间说这种手链驱邪。
都成亲了,是大孩子,少了拿不出手,多的给不起,一枚铜板并根红绳,就很拿得出手了。
红包外头,让谢岩题字。
陆杨琢磨好久,他一琢磨,谢岩就怕。
“郎中让你少劳心,这点事还想什么?”
谢岩提笔一挥,写个“福”在红包外面。
福运当头,做什么都好,随他是家庭还是事业,不管是情感还是身体,都顺顺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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