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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原世界


机舱里开了暖气,  池潇脱下外套交给佣人,落座在明灿对面。

        晨间清透的阳光穿过舷窗,  将他侧脸映照得尤为立体,  眼睛浅得像两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琥珀,镀着一层柔和光晕,抬眸看人时,  莫名平添了种色授魂与的感觉。

        机舱门缓缓关上,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即将起飞。

        明灿一只手越过座椅扶手揉捏着儿子的小胖手掌,  漫不经心问池潇:“怎么来得这么迟?”

        池潇:“高架上出车祸了,  连环追尾。”

        “啊?”淼淼紧张地一下子坐直了,  “这么可怕,  爸爸的车没事吧?”

        池潇冲他笑了下:“我的车没事,  只是被堵在后面了。”

        明灿一边听一边打开手机地图,  只见从东边来机场的高架上堵了好几公里,尤其是事故发生地,几乎堵死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疏通。

        她看了眼池潇,  说:“你运气还挺好,  堵成这样都能挤出来。”

        “没挤出来。”池潇说,  “等了快一小时,根本过不了车。”

        明灿纳闷:“那你怎么下高架的?”

        池潇向后仰靠着椅背,反问她:“人长腿是干嘛的?”

        明灿怔住,  才发现他的皮肤直到现在还透着一股运动后的浅粉色,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池潇为了赶上她的飞机,  下车跑出了高架拥挤路段再重新坐车赶过来的画面。

        幸好没有穿西装。她心说。不然跑起来可太费劲了。

        伴随着一阵轰鸣,  飞机升上高空,  十几分钟后,进入平稳的巡航阶段。

        空乘送来红酒、气泡水和几样冷餐,摆在桌面上。身旁是万米高空,蓝天白云映衬在侧,在这种环境下吃东西,心情想不舒畅都难。

        明灿拿出手机给淼淼拍了几张照,接着又转到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的脸。

        下意识瞄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视线恰好对上,明灿放下手机,不太自在地说:“看我干嘛?”

        对于她这个略显无理的问题,池潇以德报怨,夸奖道:“你今天发型不错。”

        明灿拿起桌上高脚杯,抿了口酸甜的气泡水,说:“小朱非要给我编的。”

        小朱是明灿家里最年轻的保姆,今天也跟着明灿一起去香港坐游轮。她现在就坐在淼淼旁边照顾他吃东西,闻言抬起头来,笑容灿烂地说:“灿姐的头发又多又直,不编发真的可惜啦,而且我们今天要乘动画乐园主题的游轮,我给她做一个公主头发型,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今天早上是明灿主动找小朱说要弄个年轻点的发型,小朱并没有戳穿她,这让明灿非常满意,心下默默记着,这个月开始该给小朱涨工资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香港,一家三口在私厨吃了顿午饭,午后日光最刺眼的时分,来到港口登船。

        他们的行李非常多,由两位保姆和三位船员一起送去游轮顶层的复式套房。套房共有四室两厅,来之前就分配好,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住一间,两个保姆住一间,除了儿童房外的所有卧室都朝海带阳台,风景是整艘游轮最开阔。

        保姆整理房间的时候,明灿、池潇和淼淼三人由专属的导游带着,参观游轮各层的娱乐设施。

        从下往上,经过数不清的宴会厅、俱乐部、餐厅、剧院,看得人眼花缭乱。来到甲板上,娱乐设施更是丰富,有全世界最大的游轮游乐场,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不同主题的泳池,各式各样的滑梯在头顶交错……亚热带的阳光明媚至极,从北方过来的一家三口即便脱了外套还是觉得热,淼淼更是兴奋得满头汗,要不是池潇拉着他,他都想直接跳到泳池里头玩水。

        简单参观一遍游轮就耗了大半个下午,回房间换了身轻薄衣服,出来时太阳已经西垂,在主题餐厅用过晚餐,日落后的蓝调时分,甲板上的启航派对正式开始了。

        欢快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主持人和十几个经典动画角色在舞台上领着大家跳舞,明灿三人待在前排靠边的位置,除了淼淼,两个大人都有点受不了这么喧闹的氛围。

        吵……实在是太吵了。

        明灿倚着甜品桌,边揉耳朵边吃东西,眼睛跟着站在前面摇头晃脑蹦蹦跳跳的儿子,她忍不住戳了旁边的男人一下:“你有没有觉得他穿越回来变活泼了不少?”

        池潇:“你说什么?”

        他根本听不见。

        明灿不想大吼,耸了耸肩,当做什么也没说。

        没一会儿,淼淼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跟着舞台上的卡通人物认真跳舞,忍不住跑回来,大声对爸爸妈妈说:“你们俩别只顾着吃啊!”

        明灿抓着小蛋糕的手一顿,悻悻放下了。

        她晚上穿一身浅粉色针织衫和牛仔裤,勾勒出纤细又高挑的身材,被淼淼催着走到人群中,松了松筋骨,开始跟着音乐摇摆,半扎半披的长发在脑后晃来晃去,显得青春洋溢。

        融入群魔乱舞的环境中之后,倒是不觉得那么吵了。

        明灿一直是外向的性格,摇了一会儿渐渐就放开了,在主持人热场的时候还能跟着喊两句。

        “你也动一下啊。”她转头对池潇说,“一直杵着干什么?”

        池潇两手插兜里,懒散地睨着她:“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明灿甩了甩头发,“就这样跟着音乐,用脑袋写一个米字……你干嘛?”

        “你东西掉了。”比桅杆还笔挺难以折腰的男人忽然弯下腰去,从她脚边捡了个亮晶晶的东西,“发卡。”

        “噢。”明灿摸了摸脑袋,应该是刚才甩头发太大力甩下去的。

        细细的一根发卡,顶部点缀水晶,明灿不知道它本来应该插在哪里,当下环境也不方便照镜子,她转头四顾,想找小朱帮忙,却只在淼淼身边看到另一个保姆:“小朱去哪儿了?”

        池潇:“刚才我拜托她帮我打印一份文件,还没回来。”

        明灿轻哂:“你倒是会使唤人。”

        池潇捏着发卡心平气和地看着她,走近一步:“我来吧。”

        明灿下意识仰起头,嘈杂混乱的环境中,看到他面对面走到她跟前,几乎贴到她胸口才停下,咸咸的海水味和焦辛的烟火味道中忽然钻进一线清凉的冷香,在明灿鼻尖萦绕,让她的心尖没来由地收缩了下。

        池潇抬起手,指尖轻轻梳过她发间,将那枚发卡插入原来所处的位置。

        “好了。”他手垂下来,松松揽在她腰间,没有立刻离开。

        视线也顺着乌黑的睫羽落下,停在她脸上,准确的说,是唇角。

        明灿维持着仰视他的动作,无视嚣杂的乐声听到了自己愈发快速的心跳,也听见池潇声音很低地说:“你嘴角沾了奶油。”

        明灿飞快地眨了两下眼,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

        游轮在海面上航行,被波涛推着,幅度很小地晃动。

        明灿忽然有种站不稳的错觉,伸手扶了一下池潇的胸口,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手背擦过唇角,问:“现在还有吗?”

        池潇:“没了。”

        明灿点头,按在他胸膛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刚才,如果她不动手擦的话,他应该会帮她擦掉吧?他们现在离得这么近,几乎算是抱在一起,他也低着头看她,说不定还会俯下来……

        唉。她脑子里真是一点恋爱细胞也没有。

        明灿眼睛低下来,盯着池潇的喉结看了会儿,忽然又仰起眼,似是有点不甘心,趁着现在气氛缱绻,故作随意地问他:“晚上要不要喝点?”

        下一瞬,男人一直虚揽着她腰的手切实地贴上了她的身体,明灿不自觉一颤,接着听到池潇不假思索的答复:

        “好,地方你定。”

        ……

        晚上玩得太嗨消耗了太多体力,九点刚过淼淼就睡得不省人事,明灿去儿童房看了他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又待了半个小时,当外面彻底安静,保姆也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她才蹑手蹑脚走出来,准备找她那关系生疏的老公一起去酒吧喝酒。

        一边快步穿过客厅一边给池潇发消息,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明灿听到身旁传来手机震动声,转眸看到池潇就坐在沙发上,她吓了一跳:“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池潇站起来,“我不能坐这儿?”

        “没有。”明灿淡定地说,“走吧。”

        两人一道离开套房,明灿步伐稍快些,池潇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明明是结婚七年的真夫妻,却像今晚才在甲板上结识似的,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太熟。

        来到酒吧,落座观景窗边的位置,明灿问过池潇,点了一瓶20年的威士忌,她调柠檬水喝,池潇则什么也不加,纯喝酒。

        酒上得很快,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尝在嘴里冰凉辛辣,大脑很快变得微醺,酒桌上的气氛却一直半尴不尬着,热络不起来。

        明灿不确定这样的场景算不算得上约会,思考有什么共同话题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前阵子听凌思姐说,她前男友盛南舟是你的大学室友,和你关系很好?”

        池潇点头:“嗯,现在也经常联系。”

        明灿:“她最近在追盛南舟,但是好像追得不是很顺利。”

        池潇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晃了晃,眼睛盯着酒液里小小的漩涡,薄唇轻启,只说了一个字:“难。”

        明灿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是因为凌思姐以前放弃了他吗?”

        池潇回忆了一会儿,缓声说:“当初不是关凌思说的分手,所以关凌思放弃他,和别人在一起,可以理解。重点是,他们俩不合适,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见明灿安静下来,脸色有点沉郁,池潇解释清楚了些:“盛南舟家里的事你应该知道吧?他爸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后来又生病住院,为此他放弃深造,一毕业就进了大厂打工。几年后,他攒了点钱打算还债的时候,债主告诉他,已经有人帮他还了,打听了一圈,发现竟然是关凌思帮他还的。他立刻去找关凌思,那个时候也许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可是关凌思怎么也不要他还钱,还让他以后一个人好好过,后来不久,她就嫁人了。”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盛南舟对关凌思的感觉彻底变了。”

        从一个他曾经非常喜欢的女人,变成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他的恩人。

        他的生活太困难,所以不得不接受前女友的施舍,他对此非常感激,但也是这份施舍,加上施舍之后她转头嫁给别人的举动,将他们推向两个极端,从此以后,彻底成为有着云泥之别的两个世界的人。

        明灿听完,抿了一口酒,继续沉默着。

        男人共情男人,女人共情女人,明灿是关凌思的好朋友,她很清楚关凌思牺牲爱情换取的婚姻为她们的公司带来了多少经济效益,而且关凌思在她们最缺钱的节骨眼上挤出钱帮盛家还债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希望关凌思以后能过得好,能得偿所愿,即便她现在在追求一个与她隔着鸿沟,也对她早已死心的男人。

        明灿舔了舔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潇:“你是盛南舟的好朋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凌思姐啊?”

        池潇眨了一下眼,完全没想到她会为了朋友感情上的事情求他帮忙。

        他放下酒杯,陷入沉思。

        明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渐渐觉得自己的要求太强人所难,叹了口气道:“实在没办法就算了……”

        “或许有一个办法。”池潇说,“但是不保证成功。”

        明灿:“什么?”

        池潇:“盛南舟一直没成家,他妈这两年催得很紧,逼他相了上百场亲,他烦得要死,说过想随便找个人结了算了。”

        明灿睁大了眼:“你指的是……让凌思姐直接求婚吗?”

        池潇:“结婚是他的痛点,这叫对症下药。如果关凌思真诚一点,奔着长久相处去的,不是施舍也不是随便玩玩,或许有概率打动他……”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罕见地流露出无能为力的样子:“我也不确定,我对这种问题不擅长。”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

        明灿抓起酒杯,轻轻碰了下池潇的杯子,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颊肉眼可见地染上了薄红。

        侍应生走过来添酒,明灿两只手放在桌子下边,无意识地绞着衣摆,低声说:“那然后呢?”

        池潇:“嗯?”

        “就是,结婚之后。”明灿的嗓音有些轻飘,含着一丝醺然,杏眸倒映着酒吧里昏暗的摇曳的烛火,瞧着人看时,莫名显得妩媚多情,“照你说的,他们像是为了结婚而结婚,这样一来,婚后感情肯定不好。两个人分开十几年,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结婚之后要怎么做,感情才能变好呢?”

        她话音落下,空气像是刹那间沉静下来,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消失了,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和慵懒的慢摇乐声也消失了,一瞬间,池潇耳边只剩连绵的浪涛声,像是大海的呼吸,轻柔地抚过耳畔,低沉地回荡在心胸。

        他凝视着明灿,唇角提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帮关凌思问的吗?”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她问得这么细致,这么长远,即便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也很难像她这样周到吧?

        明灿眼皮一跳:“当、当然啦。”

        话落,她抬手挽了下鬓边并不凌乱的碎发,一个无意义的小动作。

        像她这样生来飒爽的女孩子,并没有动不动挽头发的习惯。

        池潇缓慢地点了一下头,语气很轻:“婚都结了,只要她愿意,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明灿并不觉得好办,忍不住追问:“那到底要怎么做呢?”

        “比如。”

        池潇稍稍偏过头,视线穿过窗户,望向无垠海面,低声说,

        “带他去坐游轮,看看夜里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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