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酿酒
西维拿出两把铁勺子, 用来将姜的皮给刮掉。
这样的方法对手指比较友好，能留下的姜肉也会比较多。
就是有点太过细腻会很消磨耐心。
龙从来不是一种耐心而且能沉得住气的生物, 刮了差不多3大块姜以后开始有点躁动不安。
如果他现在将尾巴露出来的话, 那条银色的大尾巴一定烦躁地左右拍打着地面。
西维注意到了奥斯汀的躁动，他想应该是因为生姜直接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不像水果一样可以边剥边吃。
一条龙对这样的食物丧失兴趣是很正常的。
“奥斯汀, 你帮我把姜切成细丝吧。”西维交给奥斯汀另一个任务。
“好。”奥斯汀拿起了刀, 神色放松了很多。
切姜比去皮好接受一点儿，手起刀落, 一整块姜就变成片再变成丝。
生姜的汁液让手指变得辣辣的, 像是起了火, 西维加快了刮姜的速度。
奥斯汀切出来的姜丝已经堆满了一整个大碗, 整个厨房都被辛辣的姜味灌满了。
如果是在冬天的话, 这样的气息绝对是温暖的, 但是现在夏季的尾巴仍然留有余热。
两个人一起干活总要比一个人快很多，不一会儿半篮子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姜就全部都变成了细丝。
西维煮了一大锅水，往里面放了一些糖浆, 水烧开以后就将全部的姜丝都倒下去。
咕嘟咕嘟煮开的水里翻涌着姜丝, 很快整锅水都熬出了姜黄色。
浓烈的生姜辣味跟着水蒸气一起攀升, 顺着烟囱爬到农场外面去, 路过的鸟儿都要被这股味道增香去腥。
姜汁汽水的做法并不难，煮好姜糖水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之前做的苹果酒已经喝完了，西维把原本装苹果酒的罐子洗干净, 就用这个罐子来发酵姜汁汽水。
过滤出的姜糖水全都装进罐子里, 姜黄色浓郁得就像琥珀色的糖浆, 好像有点太过浓郁了, 西维又往里面兑了点水。
奥斯汀尝了一口没发酵之前的姜汁汽水, 甜辣甜辣的，味道还算好喝。
“为什么姜汁汽水要发酵呢，我觉得直接喝起来也好喝。”他带着疑惑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是耐储存吧，吃不完的东西都用各种方法延续储存时间，果脯、熏肉、腌菜还有各种酒都是这样都制作出来的。”西维回答。
虽然他一向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但在奥斯汀问了以后，他还是仔细思索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奥斯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喜欢果脯和熏肉，好吃。”
“我们也该做些熏肉了，过完秋季就是漫长的冬季，储存多一点食物才能度过寒冬。”西维掰着手指头计算时间，“不过现在秋天还没到呢，可以将事情稍后一点再做。”
“要做多少？”奥斯汀问。
西维并不知道这个答案，他觉得，无论做多少奥斯汀都能在一天之内吃光。
“我不知道，应该是很多很多。”他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先酿一些啤酒吧。”
奥斯汀尝过淡啤酒的味道，里面都是充盈的大麦香气，比普通的酒好喝那么一点，但不太得龙的心。
“要去将外面的啤酒花都摘下来吗，还是需要做点别的事。”奥斯汀问道。
但因为是西维想要做的，他很积极应对。
“我们应该要先找点麦子，本来是应该要先等到麦子成熟的季节再酿啤酒的，但是我们的啤酒花已经等不了了。”西维看向窗外，绿色的啤酒花挂满了啤酒花树的枝条。
农场里有麦子，不过是已经脱了壳用来喂鸡的，存放得太久都散发着陈旧的气息，不能用来酿啤酒。
贝利村拥有麦子最多的地方一定是磨坊。
西维带着奥斯汀去了一趟磨坊，他们到那儿的时候杰玛阿姨正在磨坊里磨面粉。
“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我这里正忙得乱糟糟的。”杰玛阿姨拍了拍围裙上的面粉，脸上和头巾上都飘了不少浅黄色的面粉。
“我们想买些麦子来酿造啤酒，麦田里的麦子还没有成熟，于是就想到了这里。”西维笑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磨坊里只有小麦，酿出来的啤酒不会像大麦一样澄澈。你们两个身上的姜味好浓，我给你们送的生姜都用来做什么了，先别告诉我答案，让我来猜猜。”杰玛阿姨闻到了沾在他们身上的生姜气味。
“没有关系，用来小麦来酿酒也是一样的。猜猜看吧，我都没发觉我身上的姜味这样浓郁。”西维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放在鼻尖闻了闻，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们已经被熏入味了。
“我猜是，生姜糖浆，我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甜味。”杰玛阿姨自信满满地说出了答案。
“不对。”奥斯汀说。
虽然他们确实往生姜水的锅里面加进了糖浆，但是他们做的是姜汁汽水。
“我们做的是姜汁汽水。不过谢谢你杰玛阿姨，我们还剩了一些姜，也可以用来做生姜糖浆。”西维说。
“这话听起来可真高兴，它们能够成为美味的食物可真是太好了。你们还要酿啤酒对吧，跟我来，我给你们取些麦子。”杰玛阿姨招招手，让他们跟着她进磨坊。
杰玛阿姨开的磨坊依水而建，水流流过就能带动木轮旋转，磨房里的石磨自己就会日夜转动碾出面粉。
西维还是第一次走进磨坊里，亲眼所见他们每天吃的面粉都是怎么样磨出来的。
只见磨坊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磨，石磨顶上有个进麦子的方箱，一个框架连接着外面的木轮，水力带石磨转动，面粉就从石磨中间被磨出来。
旁边摆放着簸箕和扫帚，都是用来扫磨出来的面粉的。
杰玛阿姨把他们带到边缘的石槽边上，石槽里面都是被浸湿了的麦子，湿麦子用来磨面会好磨些。
“你们要酿造啤酒的话，就要给麦子催芽，我可以卖给你们一袋湿麦子，可以省掉一天的时间，拿回去泡着明天早上你们就能得到一袋麦芽。”杰玛阿姨舀出湿麦子往口袋里装。
“非常感谢你，杰玛阿姨。等啤酒酿好以后，我想送下来给你尝尝看。”西维接过那袋麦子，吸了水的麦子很沉，差点砸到了他的脚背。
奥斯汀一把捞住才没有造成事故。
“小心些西维。那么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我非常期待充满麦香的淡啤酒。”杰玛阿姨笑了起来。
回到农场以后，这一大袋湿漉漉的麦子全都泡进木盆里，等待第二天的发芽。
“你想不想吃蛋糕？”西维问奥斯汀。
“想！”奥斯汀知道，这一定是给他的奖励。
今天他也有在农场好好帮忙，所有他可以得到甜点心！
其实不是的，西维只是想到了一个可以用姜和红糖来做蛋糕的食谱，突然很想尝试一下。
前段时间用甜菜根做的红糖还一点儿都没用过呢。
“你帮我将这块捣碎吧，我们需要一点儿姜汁。”西维笑着说。
“我们要吃辣辣的蛋糕吗，就和梅子布丁一样，蛋糕里面要放果脯吗？”奥斯汀回忆起了梅子布丁的味道，辣辣的甜甜的，非常好吃。
“我没有红糖，我们有姜。果脯的话，好像都被你吃光了。之前做的桃肉脯还在吗？”西维还没有打开橱柜，但是他知道奥斯汀喜欢吃些什么。
“不在了……但是有椰枣！”奥斯汀想起了他还没有吃光的甜味果干。
“我们还有椰枣，那么就做红糖姜汁椰枣蛋糕吧。”西维打开了橱柜，找出了剩下半罐椰枣。
奥斯汀瞄了一眼橱柜的方向，他不仅偷吃了所有果脯，还有果酱和蜂蜜，各种坚果也都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他心虚了一下。
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西维关上橱柜门时心想，在下个秋季，一定要在农场的各个角落都塞满食物。
特别是那些好吃的甜味果酱和果脯，没有它们就没办法在冬季给奥斯汀做好吃的点心了。
一定要准备得比预计的要多得多，还要把龙会偷吃的部分也计算进去。
奥斯汀将一整块姜都放进研钵里，用力捣了几下，碎得差不多了就包在一小块细麻布里，用力一挤，碗里就装上了小半个碗底的姜汁。
西维称了一些红糖块，将红糖块也装进了研钵里，也一起捣成粉末。
椰枣泡进热水里，将枣肉泡软了比较好撕。
姜汁、红糖粉末、椰枣肉碎、鸡蛋、黄油和面粉，最后是一撮酵母，搅拌成一大盆面糊。
倒进蛋糕模具里，静置发酵上一会儿。
烤炉预热好，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将模具推进去。
西维不打算做奶油，直接吃蛋糕胚，如果觉得不够甜的话可以淋上一点儿枫糖。
“奥斯汀，请将我的枫糖浆放下，好吗。”他明明没有将枫糖罐子拧开，但是依然闻到了甜甜的枫糖味道。
“哦。”被当场抓包的奥斯汀乖乖地把盖子扭回去，放下了那半罐枫糖浆。
“你饿了吗？”西维问道。
现在距离午饭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又还没有到下午茶的时间。
“饿了。”其实不太饿，就是馋了。
“那我们吃点煎培根怎么样，里面加上一点酸黄瓜，再将鸡蛋炒得嫩嫩的，夹进到面包里去。”西维将简单的食物描述得很诱人。
“还要加番茄酱和奶酪片，鸡蛋要用黑胡椒碎炒。”奥斯汀边咽口水边说。
在农场的厨房里待过那么长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之下一条野生龙也能成为超棒厨师。
“我必须要承认，你是一条很有品味的龙。再加上番茄酱和奶酪片听起来好吃极了。”西维笑了起来。
“我去切奶酪片！”奥斯汀积极地打开橱柜门，将一大块奶酪拿了出来。
“那我先去煎培根，切完奶酪片帮我把蛋打散哦。”西维把挂在墙上的煎锅拿下来。
粉白相间的培根被热橄榄油煎得滋啦作响，白色的脂肪炸出了醇香的肉类油脂，焦脆蜷曲的培根在锅底缓慢地扭出波弧。
西维给它们翻了个面，切好了奶酪的奥斯汀拿出了今天早上在鸡窝里摸出的5个新鲜鸡蛋，全部都打到碗里搅散。
“谢谢。”西维接过奥斯汀递过来的空盘子，将煎好的培根都装进去。
奥斯汀非常积极主动，拿过培根的盘子又把那碗鸡蛋液塞了过去。
“奥斯汀，”西维憋着笑，“你这样真的显得很急切，真的有这么饿吗？”
“有的！我非常饿！”奥斯汀不饿，就是有点想黏着西维。
滋啦。
鸡蛋液全部都倒进了锅底里，煎培根留下了很香的动物油脂，西维在鸡蛋还没有完全凝固的时候快速搅散蛋液，这样翻炒出来的鸡蛋会格外地嫩。
“帮我去把黑胡椒拿过来吧，还有盐。”西维看着锅，一走开鸡蛋就会被煎老了。
奥斯汀将这两样都交到了他的手里，先撒上黑胡椒，再撒盐，翻炒两下就直接把锅端到餐桌上。
接下来就是组装时间。
西维割开了两个长条面包，然后将其中一个面包交给奥斯汀，喜欢吃什么就往里面塞什么。
奥斯汀喜欢培根，喜欢鸡蛋，在白软的面包夹心，中间抹上两层厚厚的番茄酱以后，就塞上很多煎培根和很多炒鸡蛋，再加上两根酸黄瓜和三片奶酪片。
不厚不薄的两片面包都快要被塞爆了。
西维觉得有点饿，但还没有饿到肚子打鼓的地步，他的面包要比奥斯汀的短上一半。
夹了培根鸡蛋和奶酪酸黄瓜的面包片口感层次很丰富，培根硬脆，鸡蛋软滑，黄瓜酸脆……很简单的烹饪但足够美味。
奥斯汀的脸颊塞得有点鼓，西维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好笑，说实话这真的很像只往嘴里囤粮的松鼠。
蛋糕在烤箱里被灰烬的余温烘烤得柔软蓬松，细密的气孔层层叠叠让蛋糕变得更加绵软，红糖椰枣还有姜汁的香气顺着缝隙一点一点溢散而出。
吃完了咸味三明治就应该来点甜蛋糕中和一下味道。
奥斯汀啃完了一大个三明治，将所有用过的餐具都堆进水槽里，等待下一顿美餐的新鲜出炉。
西维找出晒好的玫瑰花泡了一壶玫瑰花茶，泡出来的玫瑰茶汤是淡淡的浅粉色。
“不甜，但是有玫瑰的味道。”奥斯汀喝了一口玫瑰花茶，非常纳闷为什么会有人泡没有味道的花瓣喝。
玫瑰花茶闻起来很香，但喝起来没什么味道，再仔细品味一下，就只能大概喝到一股涩味。
“我尝一下。”西维也喝了一口，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有点涩。
他们两个一致认为玫瑰花茶确实有点不太好喝。
西维把玫瑰花酱拿出来，挖了两勺泡进去，这壶颜色漂亮的茶汤终于同时兼具了色泽和味道。
烤炉里的红糖姜汁椰枣蛋糕也终于烤好了，西维戴上手套将一整个蛋糕端了出来。
蓬松柔软的蛋糕从模具里面脱下，散发着热气腾腾的乳白色水汽，甜辣的气味闻起来非常温暖。
西维觉得可以买一些姜黄粉还有腌制的甜姜脯，等冬日到来的时候做姜味道的甜点心吃，一定会让身体变得足够温暖。
刀刃切开蛋糕，切下来薄薄的小片，放在一个餐盘里，剩下的一整个蛋糕全都给了奥斯汀。
“你不吃了吗？你的那部分看起来很少很少。”奥斯汀看着退给自己的那部分几乎完美无缺的蛋糕，先看向了西维。
“我不怎么饿，在人不太饿的时候不会想吃东西，所以我尝尝味道就好。”西维笑着说。
“和龙恰恰相反。在不饿的时候我也能吃下很多东西，只要它们足够美味。”奥斯汀认真的表情让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个冷笑话。
西维立刻就被逗笑了：“那你会吃胖吗，胖得像个小球，然后飞不起来。”
奥斯汀瞪大了眼睛：“才不会有这样丢脸的龙。被我们吃下去的食物不会让我们长脂肪，只会让我们更加有力量。”
西维笑得有点坏：“是吗？但是我好像看见你的小肚子了，就在这儿。”
他伸手戳了一下奥斯汀的腰侧，戳起来有些硬硬的，真的没有肥肉，这是一条肌肉龙。
奥斯汀看着他，抓住他的手往肚子上放：“我才没有小肚子，里面装的是三明治，待会儿还要再装一点蛋糕。”
西维被迫摸了龙的坚实腹肌，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玩笑话：“好的，经过亲手认证，你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那么就请将蛋糕也一起装进去吧，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蛋糕的姜味并不算太重，会让口腔温热起来，更多的味道还是红糖和椰枣，咬在嘴里蓬松柔软，椰枣嚼起来柔韧有嚼劲。
西维吃掉了薄薄的一片蛋糕，再喝了一点茶，决定晚餐要吃少一点。
第二天早晨，在吃过简单的早餐以后西维捞了一把泡在水里的麦子，经过一晚上的浸泡，它们吸饱了水分长出了蜷曲的麦芽。
发了芽的麦子要先拿到火上烘烤，烤得焦黄，溢散出谷物的香气。
一整袋小麦全都烘干变色，就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烤好的小麦要碾碎，如果要用研钵的话效率就实在有点太低了，他们装上麦子，去杰玛阿姨那里借石磨。
这一整袋麦子的加工费是面粉的一半，只是用来发酵啤酒的话这些麦粒就不用碾压得太碎，只需要在石磨上磨一遍。
磨好的一口袋小麦粉放进煮好的温开水里，浸泡上一个小时，再将底下的碎渣都过滤出去。
现在他们就得到了小麦原液。
终于可以去采摘啤酒花了。
青绿色的啤酒花小小个，没有松果那样大，但却像松果一样长着蛇鳞，加入到小麦原液里面去会给酿造出的啤酒增加额外的芳香。
挨着墙边长的啤酒花树树干并不粗壮，都是些细细的枝条，长得很高，扎了木棍作为支撑才能够长得笔直。
西维将长得矮的啤酒花都剪了下来，高的部分却够不着。
奥斯汀变成一只小龙，将长得高高的啤酒花全都叼进西维的篮子里，银色的身影在绿叶丛中飞来飞去。
在一高一低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将所有的成熟啤酒花全都采了下来，拿到井边去清洗干净。
冲掉灰尘，扔掉坏掉的部分，所以采摘下来的啤酒花都扔进重新煮沸的小麦原液里，熬煮出啤酒花里的芳香物质。
煮过啤酒花以后的小麦汁都过滤出来，加入酵母静置发酵。
大概要发酵两周左右的时间，他们就能得到两大桶风味醇厚的啤酒，这当然是在酿造顺利的情况下。
夏季还有几天就彻底过去，再过些时候，当秋季来临时，他们就能够喝上麦香四溢的啤酒，还能够吃上自己种的小麦做成的面包。
不过西维还是想再去钓一次鱼，这次绝对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更好的钓竿、更好的鱼饵，还有借来的一艘小船。
西维怀疑上次没有钓到鱼一定是因为他们靠岸边太近，鱼儿们都藏在深水里，不会到岸边上钩。
而且上次在河边还遇到村里的孩子玩手，诸多的因素干扰下才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这次换一个僻静的地方一定能行！
奥斯汀有些困惑，但还是带西维到了月亮湖中心，把那艘借来的小船放下去，然后再把西维放下去，最后把自己也放下去。
他们可以开始钓鱼了。
西维信心满满地在鱼钩上挂上蚯蚓和鸡内脏，他特地问过村里的钓鱼好手费舍尔，费舍尔拍着胸脯保证蚯蚓和鸡内脏绝对是吸引鱼的最佳饵料。
奥斯汀就像一只水鸟，保持着龙形蹲在船头，眼睛紧盯着湖面，下次要把鱼都盯到西维的鱼钩上。
月亮湖很清澈，清澈得可以完全看清楚湖里的鱼和水草，从小船上看下去，水似乎一点儿也不深，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但这只是视觉效果而已，实际上湖底距离小船非常深，需要几个换气才能游过这段距离。
在清澈的水里垂钓的好处是，能够看清哪个方向有鱼群，尽管往那边甩杆就是了。
好消息，有鱼。
坏消息，完全不上钩。
西维眼睁睁地看着鱼群在浮标下面游动，却一条鱼也不咬钩。
也不是不咬，鱼群一点点啄食着挂在鱼钩外面的蚯蚓，没有任何一条蠢鱼会把整个钩子都吞进去。
接连几次甩钩以后，西维非常确信，自己是不会在任何一个地方能钓到鱼的。
“我们回去吧，奥斯汀。我想我是永远不可能钓上任何一条鱼了，巴掌大的小鱼也不可以。”西维叹了口气，决定及时止损。
“我们再钓一会儿吧，说不定待会儿就有鱼上钩了呢。”奥斯汀说。
“好吧，就再留一会儿。”西维不觉得自己能钓上鱼，但还是认真盯着水面的浮标，万一会有奇迹发生呢？
奥斯汀悄悄潜进水底，为了不让西维发现，还悄悄绕着湖游了一大圈，最终才游到浮标底下。
他逮了一条大鱼，直接将鱼嘴挂到鱼钩上，作弊让西维能够钓上大鱼。
西维全都看见了，银色的龙在水底格外耀眼，小龙一游过去，水底的黑色鱼群都被吓得四散逃开，只有一条傻龙抓着挣扎出水花的大鱼往鱼钩上放。
哗啦。
西维感觉收线抓住钓竿，把这条钩在鱼钩上的大鱼奋力拉上来。
鱼的力气很大，将鱼线拉得紧绷，小船也被拖得左摇右晃，水花都差点要溅到船里来。
奥斯汀趁着他和上钩的大鱼搏斗的时间间隙，悄悄绕着大半个湖游回来，从船尾湿漉漉地钻上来。
“我来帮你！”奥斯汀变回人形，一把抓住钓竿，立刻就将水底的大鱼扯了上来。
那条鱼可真大，拉上来时不仅活蹦乱跳，像是要用尾巴给船上的每个人都抽几巴掌，还在船上弹跳着差点要把这艘小船给掀翻。
“我们得把这条鱼给敲晕！它已经快要把我们的船掀翻了！”西维按不住这条鱼，身上沾了鱼甩上来的鱼腥味。
“我来。”奥斯汀掐住鱼的脑袋一摁，整个硕大的鱼脑壳都被摁裂了，鱼也慢慢停止了挣扎。
“呼，可算是将它解决了。”西维有些气喘吁吁。
“西维真棒，你钓上来了一条大鱼！”奥斯汀欢呼起来，就好像这条鱼不是他故意挂上去的那样。
“奥斯汀……”西维决定还是不要戳穿这条龙的善意小谎言。
龙有些洋洋得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是破绽，他身上湿漉漉的，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就像是掉进过水里去一样。
西维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盖在奥斯汀的头上，一点点拧干银白色的湿漉漉发丝。
奥斯汀抬头看着他，手帕垂下的一角挡住了那双紫色的眼睛。
他掀起手帕的一角，一眨眼，长长的睫毛滚下一滴水珠。
西维笑着按住奥斯汀的头发一通乱揉：“你刚刚是不是掉到水里去了，身上怎么会这么湿。”
奥斯汀说：“都是因为那条鱼，它的尾巴甩出的水花都把我弄湿了。”
龙的语气特别理直气壮，仿佛真的是那条无辜的大鱼将他从头到脚都淋湿了。
“都怪它，所以我们将它做成好吃的来奖励你吧，做成鱼汤，做成鱼排，还可以做成熏鱼肉……”西维将盖在奥斯汀头上的手帕拿下来，使劲一拧拧出了很多水。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奥斯汀假装没看见从手帕里拧出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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