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二合一)
片刻之后, 喻丛言看着详细的流水,更加确定夏晚声早就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
这张卡上的具体数额夏晚声估计都不太清楚。
这么看来, 他过生日没和自己说也是意料之中。
喻丛言惊觉这事好像早有苗头。
两人表面上这段时间关系不错, 但实际上只要涉及稍微严肃一点的话题就会忽然哑掉。
他们永远扮演着自己该扮演的人设,一旦越界就会发现实际上从未了解过对方。
桌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喻丛言看向来电显示的界面。
能有自己私人号码的人不多,能不发信息就直接打电话的就更少了。
“找我什么事?”喻丛言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沈星河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在酒吧, 听上去很嘈杂, 混着劲爆的音响啸叫,
“快出来玩, 我问过你助理知道你出差回来了, 傅彦也在!”沈星河放大了声音道。
本来这个局喻丛言是指定赶不上的, 但是他的行程临时改变了, 大伙儿也不能落下他。
“这么晚, 我就不来了……”喻丛言本来想要开口拒绝,
但忽然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和夏晚声之间还有很多事说不清道不明。
喻丛言改了主意。
“算了,地址发我。”
出去透透气也不是坏事, 顺便去看看这次发小们又在事业上犯了什么低级错误。
沈星河挂了电话倒是啧啧称奇:“喻丛言今天还真转性了, 我就说他刚回来有戏吧, 这不就答应了。”
“没准儿是为情所困。“傅彦在旁边看热闹道。
临街酒吧里面的空气不够清新, 混杂了不少香薰混着酒液的气息。
喻丛言之前问过为什么不能去冷清一点的酒馆,沈星河给出的理由是这里离他家最近,方便他散步回家。
“……”他还挺讲究节能环保。
“怎么忽然又改主意了, 终于想起来友谊是需要维持的?”沈星河打趣道。
“我来看看最近有没有谁破产了。”喻丛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但看得出来神情不太对。
“别了吧, 现在大环境都这样了, 我可不敢再创业了, 上次差点把咱家一年的利润全赔进去。”沈星河灌了口酒道。
见喻丛言兴致不佳,他也不意外,八成能想到这人要不是心情不好,也不会这么晚了忽然答应邀约。
“来都来了,不如和哥几个说说看?商场上的事情我不太会,但其他的还是能带带你的。”沈星河打包票道。
主要是想近距离听听有什么八卦。
“我总觉得……夏晚声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但是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喻丛言想了想道。
他好像现在没办法去定义两人的关系,好像一直是自己单方面的想要靠近夏晚声的生活,但对方只是被迫习惯罢了。
夏晚声最近也没什么参加新节目的想法,表面上说是要休息一下,但喻丛言看他的架势,总觉得这人应该是不打算再回圈里了。
喻丛言说完就继续沉默了。
沈星河看着兄弟愁眉苦脸的样子,总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不太好了,“要不你主动问问他,或许只是你多想了呢?”
“我问过,他不太愿意说。”喻丛言道。
“那就是还对你有防备心,你平时是不是对他缺乏关心,还动不动指责他?”傅彦道。
他面前摆了一排酒瓶子,这人非说自己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调酒技术炉火纯青,要来给他们露一手。
“应该也不是这个原因。”喻丛言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的行为,应该没有过冷漠训斥的时候。
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也无从得知了。
“既然你也不知道原因,不如装醉套话吧,一会儿你就假装喝醉,然后到时候我们把你送到门口,让夏晚声来接你,然后你们俩你侬我侬,情真意切……”沈星河越说越上头,上来就要给他灌酒。
这简直是绝佳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啊。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喻丛言白白来这一趟。
“这是不是有点不靠谱了?”傅彦道,
“我看还是直接英雄救美比较好,我们俩扮演为难小白花的纨绔二代,然后你冷着脸把人带回去……”
“……”
他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和这两人一起出来聚会?!
喻丛言懒得理这些一听就很不靠谱的建议,他只是想要解决问题,不是想要激化矛盾。
不过本来也没指望这俩发小能给什么正常的意见。
傅彦刚留学回来,恨不得把之前没吃过的东西都连炫一个月,煎饼果子都顺便入股了三家;沈星河天天捯饬他的赛车痛车到处跑漫展,对家里事业的继承毫无兴趣。
喻丛言还是决定借酒消愁,用酒精来让自己主动进入潜意识的领域,让大脑来替自己做出选择。
片刻之后,沈星河伸手在喻丛言面前晃了晃,发现这人的视线已经不太能快速聚焦了。
“他怎么酒量差成这样?”沈星河问旁边的傅彦道。
之前喻丛言一般是承担送他们回家的任务的,但今天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倒完苦水,这人倒是先醉倒了。
少见,太少见了。
看上去喻丛言是真的很在意这事。
-
这边夏晚声刚回卧室准备睡觉,还没彻底改变的生物钟控制着他产生了丝丝缕缕的困意。
然后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夏晚声条件反射心跳加快,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接听电话,弹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现在不在加班。
于是平躺了回去。
十分淡定的举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来电人。
喻傲天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夏晚声带着疑惑划开接听键,然后听见电话那边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在外面。
“嗯嗯对,地址给你发过去了,他现在好像喝醉了。”沈星河解释道。
本来他们还在建议喻丛言装醉套话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就算夏晚声到时候真的说了什么话,喻丛言明天早上起来应该也不会记得了。
夏晚声好像还真没有在这么晚出门过,更何况是去酒吧接人。
他记得原书里没写到过这么一段,现在自己应该是触发了隐藏支线。
不知道这算不算另类的加班。
夜风刚好。
夏晚声手里的高德地图只知道显示说“目的地在您附近”,然后他原地转了一圈,缺德地图又开始给他规划新路线了。
“???”
这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还好最终还是顺利碰面,沈星河见他终于来了,急忙道:“他喝醉了,辛苦你带他回家了。”
说着就要把看上去神智十分清醒的喻丛言往他身边推。
夏晚声把人接过来,这人看上去喝醉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就是原本一直高度紧绷的大脑看上去有点转不动了。
“这是几?”夏晚声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个数字四。
“四。”喻丛言迟疑道。
很好,看得出来醉的不轻了。
要是放在平时他只会怀疑自己到底此举有什么目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夏晚声扶住旁边人道。
眼前这俩人他也算熟悉,只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场景比较尴尬。
上次见到的时候可给沈星河吓得够呛,当时自己丝毫没有犹豫就要往下跳,要不是有栏杆挡着,那儿估计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出来酒馆之后才能感受到外面的空气多么清新美好,夏晚声深深地吸入了满怀,顺便思考要怎么回去。
正常情况下应该打车,但是鬼知道霸总在醉酒状态下有没有可能触发什么奇怪的病症——比如晕车。
他决定还是和喻丛言交流一下,让老板给自己开个免责声明。
夏晚声戳了戳喻丛言的胳膊,“你有幽闭恐惧症吗?”
喻丛言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夏晚声在和自己说话,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行。
夏晚声打电话叫来霸总专车,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顺路去炫个火锅。
等车终于来了之后,喻丛言看着没打算和自己一起上车的夏晚声,反应慢半拍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在喻丛言残存的印象里,他们貌似住得很近。
夏晚声摆摆手,难得安慰此时一秒见不到自己好像就开始寻找的喻丛言,“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看着喻丛言一脸迷茫的表情,心想他现在喝醉了反正也不会记得到时候发生了什么,难得耐心给他解释自己要去哪:
“我去吃火锅,你……算了你也不能吃辣,回家好好休息。”
“我要和你一起去。”
喝醉的霸总诚实表达出自己现在的想法。
然后被夏晚声毫不留情驳回——
“我可不想第二天你又冷冰冰地跑来质问我,为什么忽然多了个吃火锅的爱好,天天演戏也是很累人的。”
但是现在喻丛言听不懂他具体在说什么,只是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让夏晚声离开自己的视线。
然后两个人就僵持在了原地。
夏晚声当然可以把霸总推上车然后自己转身就走,反正喻丛言看上去也不是乐意给司机添麻烦的人。
而且就算真添麻烦了,喻家的司机也会尽职尽责地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他当然可以那么做,而且喻丛言也没有在喝醉后可怜巴巴抱着自己的胳膊说让他别走。
但夏晚声还是没动。
看着说完那句话就再没动作的喻丛言,好像从他一成不变的神情上居然看见了一丝委屈。
喝醉的喻丛言现在大脑转速变慢了一点,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原因,只知道自己又要被抛下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不应该再就着这个事情继续纠缠下去,就像小时候希望父母能够选择自己一样。
他松开了手。
然后被夏晚声一把拉住了。
虽然吃鸳鸯火锅是对九宫格的背叛,但自己要真的在这个时候把喝醉的人自己扔在家里也太不道德了。
“算了算了,我们俩一起回去吧,大半夜点火锅外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制裁……”夏晚声苦恼道。
总觉得自己要真是单独去吃火锅了,一会良心一定会受到谴责。
车辆平稳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夏晚声感觉自己那该死的生物钟还在发挥作用,现在有点昏昏欲睡了。
他往旁边车窗那边靠了靠,打算稍微眯一会儿。
在喻丛言的视角里面,就是夏晚声虽然答应了要和自己一起回家,但还是不情不愿,甚至还往窗边靠了一点,似乎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夏晚声正在昏昏欲睡,忽然感觉旁边的喻丛言动了一下,他还以为是醉后头疼失去了平衡感,下意识就要伸手扶他。
“你没事吧……怎么了?”夏晚声话说到一半就没声了。
然后手腕就被抓住了。
但松松的没上什么力气,喻丛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拉住了他的左手,然后靠近了一点。
他好像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夏晚声凑过去一点,喻丛言的身上带着夜风和淡淡木质香,胸膛处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相信我呢。”
尾调很轻,末尾几个字都散在了风里。
“什么?”
夏晚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喻丛言倒是先松开了手。
像是刚才的话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他转过头去不愿再对上自己的视线。
两人中间的空间被再度拉开,冷风灌进来,吹得人变得清醒了不少。
夏晚声此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悄悄用余光看着一路上安安静静但忽然坦诚发问的人,思考这算不算知道了老板的秘密。
自己明天早上起来不会被灭口吧。
他又看了一眼,然后这次不巧正好撞上了喻丛言的视线也望过来。
两人视线交错,然后再默默错开。
感觉火锅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夏晚声悲伤的在露台上煮火锅,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喻丛言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指责自己不相信他吗?但看语气好像更像是祈求。
煮火锅到一半,夏晚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响动,转头一看发现是喻丛言走了过来。
“给,蜂蜜柚子水。”夏晚声把杯子递过去。
他刚泡的,现在应该放凉了一点。
喻丛言坐过来,看神色一点看不出来酒到底醒了没有。
夏晚声决定用老办法,伸手比了个数字问他:“这是几?”
“……”对面沉默了。
很好,那现在应该是酒醒了。
冷酷霸总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抱歉,之前是我越界了。”喻丛言顿了顿,还是艰难道。
他没办法骗自己说后来的担心里没有混杂一点点的其他成分,是他过于贪心了。
一开始只是想要夏晚声好好活着,后来担心他会不会被别人欺负,再后来想着,自己能不能一直这样保护他呢。
但是他不能替夏晚声做决定,抛开那些前世相关的剧情来说,他对现在的夏晚声一无所知。
“你吃蟹柳吗,给你放一个?”夏晚声正在往锅里放食材,转而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又是这样。
每次只要涉及这种事,夏晚声不愿意说的时候就会岔开话题,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和自己敞开心扉的意思。
喻丛言闭了闭眼睛。
没关系的,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不是吗,至少对面人没有打算骗他,只是不愿意和自己交流。
已经很好了,这是对方的自由。
“其实我没有不相信你,”夏晚声给自己倒了杯柚子汁,“但很多事情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系统的事情要是说出来,还不知道喻丛言会不会直接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总之不用太在意,等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的。”夏晚声示意他放宽心。
“你真的不吃蟹柳吗?我海鲜过敏吃不了哎。”
“……好。”
今晚月朗星稀,一轮上弦月拨开云层,孤零零嵌在夜空中,照亮了周围的两朵云彩。
-
翌日清晨。
夏晚声坐在咖啡厅里目光不悦,感觉自己可以一拳锤爆这个世界。
熬夜头疼也就算了,大早上把人叫出来说要“谈谈正事”的某个反派大哥是真的不做人啊。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夏晚声没好气道。
怎么这么多人和事都趁系统不在的时候找上门来了。
他面前坐的赫然就是喻煊。
夏晚声打量了一下,发现喻煊好像比之前稍微瘦了一点,脸色也偏向苦瓜更进一步。
估计是商战焦头烂额了吧。
自家老板亏钱亏多了,准备从他们年终奖上开刀的时候,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之前的任务做的不错。”喻煊难得赞扬道。
他看过那份文件,虽然小部分写的不是很细致,但总体上来说确实是喻丛言的风格。
夏晚声听到这话就明白,这个大饼夸赞大概就是奖金之一了。
“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出来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夸奖的。”夏晚声毫不客气地怼道。
大早上的被叫出来开会,打工人的怨气比反派大太多了。
他最好能有正当的理由,告诉自己为什么这个事情不能在下午解决。
“怎么,这么快在那边就演不下去了?”,喻煊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猛的一下被打断了,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别忘了当时我们谈好的条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现在的夏晚声好像和当时不太一样了,听见之前条件也没什么动容的表情。
他大方地拍出一张卡,表明自己的诚意。
估摸着里面又是几百万打底吧。
夏晚声咂舌,心想也不知道反派为什么如此败家,最后居然还能接手整个集团。
“任务完成之后,按照约定好的,会送你出国躲一阵子,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喻煊许诺道。
到时候自己肯定能够把喻丛言拉下来,接手集团后再来处理夏晚声的事。
“下个月的家宴,你到时候想方设法和他一起去,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听我安排。”喻煊提醒道。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在家宴上给喻丛言挖坑了,到时候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在老爷子那边刷刷好感度。
夏晚声点点头。
本来他就是要去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系统会不会修整好回来,不然有点影响他发挥。
“说起来你们俩最近进展怎么样,看这么久都没消息,不会是相处的很愉快吧?”喻煊冷笑道。
真要是这样也好,到时候没准儿还能从心理上再折磨喻丛言一次。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夏晚声冷冷道。
有时候他是真没办法共情反派,背后阴人算怎么回事,有本事就正当竞争啊,到时候自己还能高看他一眼。
“我可跟他不熟,他从小被丢在老宅那边给佣人带大,要不是毕业之后被发现有些商业天赋,也不可能回到主家。”喻煊嘲笑道。
他向来看不上自己这个弟弟,本事再大又怎么样,出来混是要讲人脉的,他就算再有本事,到头来老爷子还不是要把成果算到自己头上。
夏晚声难得没跟着附和。
心想怪不得呢,他堂堂一个霸总孤零零住在独栋别墅里,真的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啊。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总有个嫁入豪门的梦想,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他那种人冷漠无情,到时候知道真相之后不会保你的,到时候你求谁也没用。”喻煊摆摆手道。
他可是见过喻丛言对背叛者的手段有多狠,之前有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被自己买通,在最后阶段坑了喻丛言一把。
本来以为这次就能把人打倒,结果他早在一开始就留了备用手段,没有告诉任何人。
最终反将一军,不仅挽大厦之将倾,还成功把对方送进了监狱。
最可怕的是,喻丛言从一开始就防备了这一点,即使是和合作了多年的伙伴,依然考虑了对方冲自己捅刀子的可能性。
“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你当然也不例外。”喻煊道。
一直到出了咖啡馆的门,夏晚声还没从刚才的话里走出来。
主要是他早上太困了,直接进入了老板开会的摸鱼模式,只是大概记得喻煊让自己去趟家宴来着,好像还说了不少喻丛言的坏话。
这种八卦听听就算了,谁还真信啊。
只有卡里的钱和碗里的粥才是真的。
夏晚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卡,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又多了一大笔游戏币。
先存着吧,到时候自己要是真离开这里,就找个信得过的朋友委托一下,喻丛言万一被暗算成功了,没准还能用这笔钱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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