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父亲
“不是吧宿主，他就给你治个伤，你就对他这么不离不弃了？”
咕噜噜对傅千枝的狗腿子行为表示唾弃。
然而，傅千枝内心却并非这么想的……
“咕噜噜，你说，如果我把这药带回现代，能不能帮到很多人？”傅千枝突然正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咕噜噜没吭声。
它似乎被傅千枝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圆滚滚的身体僵在半空中，电子眼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
“我爸爸……他是个消防员。”傅千枝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有一次救火，为了救一个小孩，他冲进了火场……”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的那股窒息感驱散。
“他活下来了，可是……”傅千枝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毁容了，全身都是烧伤，医生说，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咕噜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子眼的光芒闪烁不定。
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映照着傅千枝眼底的悲伤。
“我当时还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傅千枝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咕噜噜倾诉。
“他毁容了，邻居老头说他是做了恶事，遭了报应……可是，他明明救了那个孩子啊……”
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啊。
命途多舛事难料，善行未必得善报。
傅千枝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咕噜噜，语气坚定：“如果我能把这个药带回去，我就能治好我爸爸，就能帮助更多的人，不是吗？”
咕噜噜沉默了许久，电子眼的光芒不断闪烁，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复杂的运算。
终于，它动了。
它缓缓地飘到傅千枝面前，伸出短短的机械臂，轻轻地擦拭着傅千枝眼角的泪水。
“呜呜呜……宿主泥……泥真是个好人……宿主。”
咕噜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电子眼的光芒也变得湿润起来，“泥……泥真是太让窝感动了。”
傅千枝看着眼前这个平时总是没心没肺的系统，此刻竟然为了自己父亲的故事而感动落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咕噜噜虽然只是一个系统，但它也是有感情的，它也会被人类的情感所触动。
咕噜噜拿着小手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爸爸也是个好人，呜呜呜……”
“是啊，他是个好人，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傅千枝眼底闪烁着泪光。
“宿主，你别哭啊。”
咕噜噜吸了吸不存在的鼻子，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小枝？你怎么了？”
封萧染见傅千枝迟迟没跟过来，心中疑惑。
他转过身来，却见傅千枝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哭泣。
他心中一惊，连忙几步上前，半跪在傅千枝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傅千枝听到封萧染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封萧染看着傅千枝通红的眼眶，心中一紧，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傅千枝为何哭泣。
他就是见不得傅千枝这副模样，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好好地呵护。
“怎么了？是不想和我去吗？不想的话可以不用勉强的，你待在这里别乱跑好不好？”封萧染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怕惊扰了眼前的人儿。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傅千枝眼角的泪水。
“没……没什么……”傅千枝摇了摇头，将头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封萧染见傅千枝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将他轻轻地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我没事了。”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吧。”
封萧染拥着傅千枝站起身，拉着他走到屏风后坐下。
屏风后是一张小几，几上摆着茶水点心，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
封萧染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傅千枝嘴边，柔声道：“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傅千枝摇摇头，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封萧染也不勉强，自己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吃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傅千枝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傅千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绞着手指，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屏风外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封萧染。”
傅千枝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屏风外，真的是季慕楠！
他怎么会在这里？
……
昨日……
醉花楼。
往日里歌舞升平的大堂却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酒水四溅，惊慌失措的姑娘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季慕楠一身玄衣，墨发高束，剑眉星目间满是阴鸷，手中长剑抵在老鸨的脖颈上，剑锋森寒，逼得老鸨花容失色。
“我再问你一遍，我的朋友呢？”季慕楠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老鸨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公……公子，您饶了奴家吧，公子您的朋友真的不在奴家这里啊！”
“不在？”季慕楠冷笑一声，手中长剑逼近了几分，“上次他就是被你们醉花楼所绑，你敢说他不在？”
“公子明鉴啊！”老鸨哭丧着脸，“那位公子前几日的确是……但后来就离开了，奴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
季倦寒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季倦寒压低声音问道。
季慕楠收回长剑，剑锋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不可能。”
“可是，如果老师真的不在醉花楼，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季倦寒问道。
“连个人都看不住，废物。”季慕楠骂起人来毫不嘴软。
季倦寒自知理亏，他只能乖乖受着。
季慕楠沉默了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我去找封萧染。”
季慕楠去找了封萧染，但是平日里都在外面的封萧染这次不知为何居然在休息。
他让人把封萧染叫过来。
结果，封萧染磨磨蹭蹭半天才出来。
还非要弄一个帘子挡着，又不是没见过。
封萧染放下手中的点心，淡淡道：“皇帝大人大驾光临寒舍，不知又有何贵干？”
“你弄这个破帘子干什么？这才几日不见，你就没脸见人了？”
“试药的时候不小心毁容了，不能见人了。”封萧染随意扯了一个理由。
“哦，那你还真是不小心。”明明是关心的话，但是在季慕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味了。
封萧染一只手搭在傅千枝的腰上，问道：“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陛下答应我的诺言还没兑现呢。”
“小枝不见了。”
我在这里啊……
傅千枝刚想回答，腰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还没来得及痛呼，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封萧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一只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唔唔……”傅千枝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封萧染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否则……”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傅千枝知道，如果自己敢乱说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慕楠和他只有一帘之隔。
季慕楠听到了傅千枝的闷哼，他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封萧染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有位朋友身体有些不适，正在为他诊治。”
“封萧染，算我求你了，我害怕小枝出事。”
“我也担心小枝。”
封萧染顿了顿，目光落在傅千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在下这位朋友身体抱恙，恐怕一时半会无法为陛下效劳了，我会派人去找，陛下请回吧。”
傅千枝闻言，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封萧染这是在故意支开季慕楠，不让他救自己。
“可是小枝……”
“我会去找他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季慕楠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傅千枝见季慕楠走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封萧染怀里。
封萧染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冷冷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
封萧染像个精分一样，一会儿对他好，一会儿对他不好的。
傅千枝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自己现在落到了封萧染手里，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枝真乖。”
……
季慕楠走出清音阁，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封萧染不是很关心傅千枝吗？他这次怎么对傅千枝的事情这么不上心。
这是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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