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与落魄皇子36
晋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挂着喜庆的大红花,大门上贴着的囍字依旧鲜红夺目。
阮白停顿片刻,正要转身离开,谁知秋司却一步走上前,敲了敲门。
阮白惊得赶紧拉住他,“你做什么?”
秋司手里拿着一张告示,“我看王府在招人,正好省了租院子的钱了。”
阮白:“……”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探出一张干瘦中年男人的脸,这个人阮白以前见过,在王府里只是一个普通家丁,以往见到他时,对他总是点头哈腰。
然而此时的他满脸写着不耐烦,“你们是什么人?大胆竟然敢敲王府的门。”
秋司笑着拿出告示,“请问,王府是否在招厨娘和家仆?”
家丁瞧着秋司那张漂亮的脸,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惜地说,“不招了。”
秋司捂着唇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又用身子贴近了些,“大哥,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和哥哥从远处来京投奔远方亲戚,谁知远方亲戚早已去世,如今我们只想找个安稳的活计。”
家丁接过银子,嗅着秋司身上好闻的胭脂味,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打转,“那这样,我带你去找管家,至于你们能不能被挑上,那我就不得而知。”
阮白看到那家丁转身时在秋司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而秋司却笑得依旧谄媚,他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原本王府的管家是阮白,阮白下面有个老太监管事,阮白以为家丁是带他们去找老太监,没想到竟然带着他们来到了小春子面前。
以前跟在他身边的小春子,现在好不阔错,坐在太师椅上,怀里还搂着一个小丫鬟,睨了他们一眼,“周远,这两人谁啊?”
周远点头哈腰:“春公公,这两人是来王府谋一份差事的,这位小娘子是厨娘,那是她家哥哥。”
阮白易容后的模样算不上俊俏,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男子模样,小春子扫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秋司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秋司被盯也不恼,笑眯眯地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水走到小春子面前,“春公公,请喝茶。”
小春子被秋司的举动讨好,他接过茶,顺便摸了一下秋司的手,“倒是个聪明的,你哥哥怎么不说话?”
阮白不敢说话,他怕自己的嗓音被认出来。
秋司面露哀伤,“我哥哥他从小嗓子有疾。”
“原来是个哑巴,看上去挺老实,”小春子点了点头,“行吧,你们两人就留下吧。”
“正巧过几日侧妃娘娘要进门了,你们先过去把小院整理出来。”
侧妃?
阮白有些疑惑,谢衡之不是娶了许照溪做正王妃吗?侧妃又是从哪里来的?
“周远,你带他们过去。”
“是。”周远点头哈腰。
从小春子住的院子里出来之后,周远当着他们的面啐了一口,“呸,死太监,阴阳人,还学着男人抱女人,不要脸。”
阮白看着骂骂咧咧的周远,又回望了一眼小春子的院子,他发现虽然他做了将近一年的管家,他却对王府里的下人半点也不了解。
在他管控王府的时候,王府里的下人见到的他时,都是笑容和煦的,甚至带着点恭维讨好的,如今倒是让他见识到了最真实的一面。
走到一半的时候,阮白脚步停顿了片刻。
秋司碰了碰他的手臂,笑着问他,“哥,你怎么了?”
阮白抬起头看向院子里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极为娟秀的字——凤兰院。
凤兰院与谢衡之住的院子挨得最近,王府人少,以往都是空着的,如今却住了人。
秋司十分会察言观色,他亲昵地叫住带路的周远,“周远哥,那个院子里住的什么人?”
“那是王妃住的院子,王爷对王妃极为重视,就算这几日王爷不在王府之中,也让我们全部听王妃的,到时候你们见着王妃,可要多注意些。”
谢衡之不在府中?!
没走几步,周远将他们带到了凤兰院对面的秋菊院,周远推开院子门,“这里便是侧王妃的院子。”
侧王妃还没有进门,院子就先准备好了。阮白觉得很奇怪,因为几天前,他还没有听过谢衡之要娶侧王妃的事情。
还是说,谢衡之压根就没有的打算告诉他?
阮白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朝夕相对太长时间,阮白自以为,谢衡之会做到和他坦然相对。
望着眼前干净整洁,精心布置过的院子,阮白有些丧,“八八,我觉得,我可能阻止不了什么。”
他可能真的高估了自己在谢衡之心里的地位。
秋司瞧着阮白一脸被打击到地样子,他坐到阮白身边,拍了拍阮白的肩,“都会过去的。”
阮白叹了一口气。
秋司瞅了他一眼,“如果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也是可以的,咱俩以后凑合着过呗。”
阮白脸色刷白,“还是算了吧,两个0是没有结果的。”
只要一想到秋司曾经用鞭子抽他时候那股子变态劲,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男人只剩下秋司,他也宁愿自己孤独终老。
秋司没听明白什么是两个零,他埋怨地瞪了阮白一眼,嗲声嗲气地说:“死鬼,你嫌弃我。”
阮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秋司看上去像个女人,但是这人的的确确是男人。
阮白和秋司在院子里住了下来。
他重新回到了王府,虽然在熟悉的地方,确又像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夜里,阮白感觉腹部一阵饥饿抽搐,算了算日子,他已经好几日没有从谢衡之身上吸取精气了。
他是不是该找个男人了。
但是,现在又去哪里找一个真心喜欢他,主动愿意将精气渡给他的男人呢?
他记得系统说过,男主是气运之子,所以他吸取到的精气对男主来说微不足道,但是普通人不行。
也就是说,他就算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也不能够吸取对方太多精气。
阮白揉了揉肚子,恐怕以后要做好长期饿肚子的打算。
阮白饿得睡不着,打开窗户,让冷风透进来一些。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如果他没记错,可以拿一些谢衡之经常碰触东西,例如衣服之类,可以从上面吸取到一点点精气。
正巧现在谢衡之不在王府里,阮白本身对王府十分熟悉,再加上他现在也算是个有功夫的,何不自己去找东西填饱肚子呢?
这么一想,阮白豁然通透。
他从窗户跳了出去,很快就摸到了之前他和谢衡之住的屋子。
里面没有点灯,意味着没人。
阮白悄悄地推开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混合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谨慎地左右看了一眼,的确没人,于是他踮着脚进了屋子。
阮白抹黑来到床边,想到床上也会存留一些精气,他没忍住,猛地扑了上去。
然而,还没来记得像是变态一样狠狠地吸上一口,下一秒,阮白就被人卡住脖子。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酒味混合着某种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床上的人是谢衡之,他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松、松开,咳咳。”谢衡之手劲极大,阮白几乎快要呼吸不了。
谢衡之听到声音,惊了一瞬,“阿阮!”
“阿阮,你回来了,我是在做梦吗?”
阮白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了下去,下一刻,他被一道巨大里的力道拥入怀中,再次差点呼吸不上来。
谢衡之身体烫得厉害,像是要把他灼烧般,阮白用手抵着谢衡之的胸膛,稍微撑开了点距离,轻轻地嗅了嗅谢衡之的身上的味道,吸取一点精气,然而,一股血腥味猛地串进鼻腔之中。
阮白皱眉,哪里来的血腥味?难道谢衡之受伤了?
“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谢衡之紧紧地抱着阮白,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回来就好。”
什么时候受的伤?难怪有中药的味道。
只是,受伤了还喝酒?这是嫌弃命太长了么?
他伸手摸了摸谢衡之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厉害。
“让我看看你的伤。”阮白有些着急,想去点灯,看看谢衡之身上的伤。
“别走。”谢衡之紧紧地抱住阮白,不肯松开,他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语气很是委屈,“阿阮,别丢下我一个人。”
阮白沉默了,“可是你已经娶妻了。”
而且,马上还要纳侧妃。
少年委屈地说着:“做不得数的,是假的,我没有和她拜堂成亲。”
如果阮白没有亲眼瞧见谢衡之拜堂,可能还真的要信了。
“谢衡之,别骗我了,我瞧见了,我看到你们拜天地了。”
“我没有,信我,阿阮。”少年低声哀求着。
“好,我相信你。”阮白手指点上了谢衡之的睡穴,
他不敢开灯,只好打开窗户。
“阿阮,别走……”月光下,少年精致的眉眼惨白,张合的薄唇几乎毫无血色。
阮白看清了谢衡之此刻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
谢衡之浑身上下被包扎起来好几处,肩处的白布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撕裂了伤口,浸染出一大片血迹。
阮白忍不住皱眉,怎么伤得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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