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与落魄皇子10
“你会跟我走的,对吧?”谢衡之有些紧张,他不确定,阮白会不会跟他走。
阮白点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一直会跟着你。”
谢衡之伸出手指,有些固执地说道:“拉勾为定。”
这勾非拉不可吗?这只胳膊都受伤了,还要伸手拉勾?
阮白没想到谢衡之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看着谢衡之认真的神情,阮白勉为其难地伸出小拇指,和谢衡之勾在了一起。
“你答应了我,不许反悔。”
谢衡之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如星带彩。
“不会的,不会反悔的。”阮白摸了摸谢衡之的头,平时看上去挺稳重,的确还是小孩子呢。
要离开这里了吗?
阮白看着这半年里被他布置的看上去已经有几分温馨的房间,要搬走一时间有些舍不得。
不过阮白也清楚,谢衡之必然不会在这冷宫停留多久。
他虽然从来没有向阮白袒露过自己的心迹,阮白却能察觉到,这孩子目标挺远大,很有志向。
“系统,我猜男主最后登上皇位了,对不对?”
“宿主,我猜你是想让我夸你真是个小聪明。”
阮白看着谢衡之,眼前的少年,以后会成为皇帝呢。
谢衡之感受到阮白的注视,耳根有些红。
阮白打算继续帮谢衡之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谢衡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红,“我、我自己来。”
“你胳膊都受伤了,还是我帮你吧,别乱动。”阮白不想让谢衡之着凉了。
谢衡之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什么。
阮白伸手解开谢衡之的衣裳,他感觉到谢衡之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就在阮白要解开谢衡之的里衣时,谢衡之的手搭在了阮白的手上。
“怎么了?”
少年的耳根红透了,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局促,“我自己来。”
阮白眨了眨眼,这是,害羞了?
阮白意识到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注重隐私的,他干咳了一声,“好吧。”
阮白将干净的衣服拿到床边,“要是不方便,叫我就行,我在外面。”
阮白没在门口等多久,就听到了李全安的声音,阮白心里生出一丝厌恶,他来做什么?
“刘太医,就是这儿了。”李全安领着太医来到院子,模样毕恭毕敬。
当李全安看到阮白的时候,脸上堆积出了笑意,“小福子,这位是圣上特地赐给五皇子看病的御医,来给五皇子看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白从李全安说话时,亲切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一丝对他的谄媚,和从前的李全安仿佛两个人一样。
有些怪怪的。
太医带着药箱进了屋子,帮谢衡之包扎好伤口,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了药便离开了。
李全安却没有走,他搓着手,面露谄媚:“小福子,你看咱家也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五皇子要是有什么别的需求,你都可以来找咱家。”
阮白不知道怎么几天没见,李全安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用,你赶紧走吧。”
要是往常,听到这种话李全安肯定会生气,但是今天他却依旧面露讨好的微笑,“好的,咱家这就走。”
阮白惊讶地看着李全安的背影,咋舌,“真是奇了怪了。”
谢衡之睁开眼,淡淡道:“不用搭理他。”
阮白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从柜子里摸出一包红色的喜糖。
“你上午离开之后,一个宫女过来送了一包喜糖。”
“尝一颗吗?挺好吃的。”
阮白剥开糖纸,将糖递给了谢衡之,谢衡之看着糖果,眸子微沉,紧张地看向阮白,“你没有吃吧?”
“吃了一颗。”阮白看向谢衡之,“怎么了?味道挺甜的。”
不知道糖果里面是不是放了某种中草药,吃起来是,甜味中有股淡淡的草药香味。
谢衡之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凝重地握住阮白的手腕。
“干嘛?”阮白对谢衡之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一颗糖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糖里有毒。”谢衡之剥开其余几颗,都是有毒的,可是他看了阮白的脉象,不像是中毒了。
“有毒?”这回轮到阮白惊讶了,可是他吃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或许你运气好,没有吃到有毒的那一颗。”谢衡之松了一口气。
阮白挠挠头,他没觉得是因为运气好,可能是他体质的原因,不过这个不能和谢衡之说,索性谢衡之这么想,也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就在这时,阮白感觉腰一紧,谢衡之抱住了他的腰。
“小福子,以后出了冷宫,跟在我身边,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你会不会害怕?”谢衡之脑袋埋在他的腰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会,”阮白摸了摸谢衡之的头,“那你呢,你会不会害怕?”
谢衡之以前从未感觉到害怕是什么情绪,刚才那一刻却害怕到了极点,他不敢想,要是阮白没有那么幸运,吃了有毒的糖,该怎么办?
“我会保护好你的。”谢衡之语气十分的认真,阮白感觉到搂着他腰的手,更紧了些。
“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几天,谢衡之养伤,院子里没有任何人来探访,倒也安宁。
谢衡之伤在右手,除了前两天在床上躺了两天,这后面几天,改用左手练剑,阮白怕他动作过大,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他练完剑,阮白去检查了一番,确定谢衡之伤口没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约莫在十天之后,忽然一道圣旨降下,谢衡之被记养在刘贵妃名下,即日起搬出冷宫。
刘贵妃入宫多年,膝下无子,眼下年老色衰,恩宠不在,找个皇子记养在名下,是很正常的操作。
只是阮白有些奇怪,皇帝的儿子十多个,有年龄更小点的,怎么偏偏挑中了谢衡之,谢衡之已经十三岁,年龄算是大的了,养不亲,更别说不好掌控。
谢衡之接了圣旨,见阮白在沉思着什么,他悄悄地捏了捏阮白的手,“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刘贵妃会收养你。”
谢衡之道:“她和我母后曾是闺中好友,所以才会帮我。”
“原来是这样啊。”
阮白挠了挠头,“以后你是皇子了,我们就不能像是在冷宫里了。”
以后不能够和谢衡之睡一起,和男主睡一起,这是阮白目前觉得最方便吸取精气的方法,每天早上起来都精神满满。
离开冷宫后,可能还会和别的小太监挤大通铺,想到这里,阮白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像是看出了阮白的忧虑,谢衡之冲他笑了笑,“别担心,刘贵妃会在她宫里给我安置一处单独的院子,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的。”
阮白眼睛亮了。
…
阮白见到了刘贵妃,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对谢衡之的态度不冷不淡。
谢衡之也同样,恭敬有礼。
两人虽然以母妃和儿子相称,却没有半点感情。
像是单纯的利益互换,各取所需。
刘贵妃坐在榻上,看了一眼阮白,淡淡道:“你现在是皇子,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可不行,我再给你安排几个宫女太监伺候你,教你皇子的礼仪。”
“国子监那边我也打理好了,过几天你去就行,你入学的晚,要好好跟着夫子学。”
“多谢母妃,儿臣明白。”谢衡之恭敬地说道。
刘贵妃按了按眉心,“行了,我也乏了,你出去吧。”
阮白到了新的住所,身边多了几个丫鬟和太监。
其中有一个年长的嬷嬷,看样子是刘贵妃身边的老人,刘贵妃指派给谢衡之的几个丫鬟太监,几乎都听她的安排。
阮白也明白,他们这些人,明面上是来伺候谢衡之,实际上也是在监视着谢衡之。
安顿好了之后,谢衡之也和别的皇子一样,去国子监念书,阮白陪在他左右。
谢衡之没有基础,和其他皇子比起来,落下了不少,好在国子监的夫子们被刘贵妃打点过,悉心教导着谢衡之。
当然,事情也并非一帆风顺,以十皇子为首的小团体,总是和谢衡之作对。
十皇子谢宗之,当今皇后的嫡子,比谢衡之小两岁,后宫里逢高踩低是常事,国子监也不例外,王孙大臣们的孩子也在国子监念书,自然是纷纷对谢宗之各种谄媚迎合。
好在谢衡之是皇子,现在又记名在刘贵妃名下,刘贵妃的母族在朝堂上影响力不小,没人敢当面动他,总在背后使阴招。
当然谢衡之也不是好惹的,谢宗之每次诬陷陷害谢衡之不成,反而被谢衡之耍的团团转。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衡之也一天比一天长得更高了。
等到谢衡之十五岁的时候,几乎与阮白差不多高。
谢衡之住的寝殿放着有一张小床,阮白晚上睡在那儿,有时候阮白被热醒,不用睁开眼就能感觉到自己被谢衡之抱在怀里。
阮白推了推他,让他回自己床上睡去,谢衡之可怜兮兮地说:“小福子,我抱着你睡习惯了,不抱着你睡反而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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