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终于成年了!(八)
刀尖落在地上。
砸出清脆的一声。
盛夭望着祁长凌胸膛涌出的一片血色。
彻底愣在了原。
眼见着对方就要被涌来的黑气,吞没了,他没有多想,连忙走过去,将他抱紧在怀里。
“祁长凌。”盛夭声线带着一丝颤抖,连忙用法术将他伤口止血:“你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把肖师兄捅了,又是把自己捅了。
盛夭心里疼得要命。
滴滴答答的竟像是自己在流血。
祁长凌盯着担忧的神色,笑了一下,黑眸已经开始涣散了:“当然是,想让哥哥多心疼……”
话没说完,他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盛夭看着他的狼耳,都变了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应该是宗门的人来了。
盛夭看了一眼,确认肖温年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带着祁长凌快步离开。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祁长凌就变回了小狼,陷入了昏迷之中。
前面两天,盛夭以为他会醒过来的。
可是直到四五天都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063道:【宿主,放心他还活着,估计是深渊里魔气太重被伤到,才会这样的。】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063摇头。
为了随时能观察到,祁长凌的生命情况。
于是,盛夭每天晚上睡觉,都让小狼睡在身旁。他以为会被弟子因为试炼大会的事情,找上门来。
但没想到,一直风平浪静。
他忙着调理一直没有出门见过人。
直到这天,洛青和肖温年来探望他的。
“小夭,你说你上次受伤了。”洛青道,“我这里有上等的补药。”
“多谢洛师兄。”
也就是这时,盛夭这才意识到剧情线走到哪了。
肖温年这次是来,应该是给他退婚的。
原剧情里,肖温年受够了原主的纠缠,试炼大会结束后,就来找原主解除婚约。
原主被退婚后,性子偏执。又是个断袖,对男人的危机感十分重。
后来看见祁长凌和肖温年走得很近。
原主误以为肖温年喜欢上了祁长凌,因而嫉妒起了祁长凌。
才会在下山历练时,给了祁长凌一剑,想让祁长凌死!后续,当然就带出了最重要的剧情,祁长凌觉醒了强大的上古血脉,开始了反杀之路。
也就是说,今天的退婚结局,是后续任务的“因”。
盛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差肖温年开口退婚了。
果不其然,临走时肖温年停下脚步,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盛夭:?
“我没事。”
肖温年望着他肩膀的伤,似乎还有话要说,盛夭等着他的退婚。
肖温年又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盛夭:?
怎么跟原剧情有些不对。
难道是因为洛青在场,不好开口吗。
他以为过几天,肖温年还会找来的。
却不想第二天。
敲响他门的,会是另一个人。
少女一身橙色衣衫。
正是阮妙儿。
盛夭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正想不见。
谁知阮妙儿见着他,直接跑过来:“诶,别关门!”
“有事?”
谁知下一秒,淡蓝色的冰消花,就被塞进了手上。盛夭顿住了,有些诧异,抬头便对上阮妙儿别扭的表情。
“那天虽然没比试完,但既然你喜欢,我就给你好了。”
阮妙儿自从上次被盛夭救下后。
便回家思索了很久。
觉得是自己从前太小肚鸡肠了。
想到这,阮妙儿郑重道歉:“以前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
盛夭抿了抿唇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原主会去刺祁长凌,就有阮妙儿言语攻击的一份功劳。
可是这些剧情全改变了?
好在这么久以来的快穿经验,让他稳住了心态,走一步看一步。
见阮妙儿在左顾右望,似在寻找什么。
“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盛夭开门见山问。
“那个…你弟弟去哪了。”
其实阮妙儿最近,都没有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孩子望向她的眼神。
杀意又凶恶,冰冷。
令她无论回忆起多少次,都觉得毛骨悚然。
盛夭闻言,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屋内的情况,道:“他下山了。”
“哦…这样啊!”
阮妙儿陡然间松了口气。
不在宗门就好。
不然她总觉得,那个小孩总会有一天,半夜过来将她杀了。
“那盛夭,我先走了。”
阮妙儿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盛夭自然注意到她的变化。
难道是祁长凌做了什么惊悚的事情,让阮妙儿害怕了吗?
盛夭想不明白,便拿着冰消花,开始做能压抑魔气的颈链,最后给小狼戴上了。
白色的颈链被黑毛衬托得极为明显。
这段日子,盛夭总会想起那天祁长凌的举动。
就因为害怕他离开他。
所以,给自己来了一刀?
用得着这样吗。
“搞得跟个神经病一样。”盛夭忍不住评价着。
063心想。
可不就是神经病吗。
但统子是断然不敢这样骂主神的,只分析着道:【宿主你想想,祁长凌从前都被抛弃了一次,将他把他扔在原地肯定害怕啊。】
听着063的话语,盛夭陡然想起曾经故人第一次将他放在家中,出去历练时。
他似乎也是恐惧了一天。
更别说还是祁长凌这种,从小就被抛弃的小狼,肯定心思更敏感自卑。
他当时该意识到这点。
盛夭垂眸望着床上陷入沉睡的小狼。
细软的手指,摸着他的绒毛。
如果祁长凌能够醒来就好了。
他想多给他一点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薄雪已散,海棠花开。
半年过去了。
期间,祁长凌一直没醒。
但已经从一只小狼,长成了绒毛蓬松的黑狼。
去了一趟总部加班的063,望着床上的某狼:【卧槽,竟然长这么大了。】
盛夭顿了几秒,这才如梦初醒。
他日夜都给他待在一起。
是很难意识到成长的。
经063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发现,从前那个小小一团的狼崽,已经长成了如今能占他半个床了。
以前,他还能将他搂进怀里。
如今反倒是他贴着他胸前的绒毛。
今天,又到了下山取药时间,盛夭去了一趟,听到路人们在讨论:“听说最近有处村落在闹鬼。”
“真的假的……”
“都已经向宗门求助了,还能是假吗!”
盛夭没太在意。
这都是主角团或者出色配角该干的事。
给他这种无名炮灰没什么关系。
盛夭买完药,便回了家。
谁知那么不巧,竟然下起了暴雨。
盛夭连忙往家中走,快要走到院子时,手上的草药掉了。他连忙蹲下。
这时,忽然一把伞遮在了他头顶。
盛夭顿了几秒,微微抬起头。
对上一双黑眸,望着他时似含情。
心脏忽然一跳。盛夭瞥到了他脖颈处挂着的白色颈链,睫羽轻轻颤抖起来:“你是……”
祁长凌微微一笑,哑然好听的嗓音道:
“哥哥,是我。”
…
刚下了一场雨水,有些冷。
盛夭望着远处的芭蕉叶。
忽然肩膀上搭来了一件披风。
“哥哥,小心着凉。”
祁长凌一边毫无逾矩地帮他披 着,却在靠近的那一瞬间,隐秘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盛夭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举动。
虽然这半年来日夜待在一起,但现在的祁长凌毕竟是人形,而且还是一个成年男子。
盛夭很不习惯。
祁长凌却没有半点疏远之意,即便沉睡了半年之久,待他如初,甚至更加顺从与熟练。
见他拿不到高处的书籍,便道:“哥哥,我来帮你。”
盛夭抬眸望向面前的青年。
再次无比清晰意识到,
祁长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长得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青年肩宽腰窄,身形颀长,一身黑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目清冷俊美。
身上还带着清冽微凉的气息。
像是腊月里,松树凝的薄雪。
冷淡又清冷。
他是他养大的。
盛夭心里有些欣慰,但旋即而来的,是祁长凌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离得太近了。
可是祁长凌好似,全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见他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还无辜又不解地问:“哥哥,怎么了?”
“没、没事。”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几秒。
但有些事该问的还得问。
“你那次是不是以为,肖师兄他非礼我了,才出手的?”
少年嗓音微软。
听得祁长凌心尖发痒。
他可以说实话么?
只要一看见哥哥跟任何人站在一起。
他就想去把那个人杀了。
无论是男是女,是人是狗,是妖是魔。
都令他抑制不住想要发疯。
但是,半年前那件事告诉他,不能这么做,甚至不可以表现出来。
不然,盛夭会生气的。
这些阴暗的恶劣只能压在心里。
“是的。”祁长凌应下,道,“哥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盛夭听完松了一口气。
祁长凌将他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哥哥原来这么好骗。
很快,夜色便来了。
为了庆祝祁长凌醒来,盛夭做了很多的菜,祁长凌吃得很喜欢。
直到晚上睡觉时。
祁长凌问道:“哥哥,我的房间在哪。”
盛夭才想起来一件尴尬的事。
为了观察祁长凌的情况,这半年来,对方都是睡在他身旁的。而原先准备的房间,已经落满了灰。
祁长凌顿了几秒,显然也意识到了真相
盛夭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道:“我睡外……”
祁长凌低低笑了一下:“为什么,哥哥是在怕跟我共处一室么?”
盛夭:“……”
“不是。”他找了一个理由,道:“我只是觉得床太小了。”
祁长凌思量了几秒,道:“的确有些小。”
下一秒,变回了黑狼。眸子发亮得望着他。
好像在说,这样就不小了。
摆明了就是想今晚要继续跟他一起睡。
盛夭:“……”
063嘿嘿道:【宿主,你就答应了吧,他只是一只狼而已 】
盛夭想了想。
算了。
反正不管祁长凌多大,在他眼里,都是一只小狼。
况且,之前祁长凌昏着的时候,一直睡着。
所以,现在醒了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上来吧。”
盛夭说完,没有发现身后的某狼。
眸色暗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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